还未亮,长安城还笼罩在夜色中,朱雀大街上已经响起了马蹄声。
李晏身着朝服,策马向皇城方向行去。昨晚与墨尘、萧影商议到深夜,此刻他的眼中还带着一丝疲惫,但精神却异常清醒。
都督。雷豹策马跟上,今日早朝,窦抗那帮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无妨。李晏淡淡道,跳梁丑而已。
皇城前,文武百官陆续抵达。见到李晏,众人纷纷行礼道贺。
蓝田公凯旋而归,可喜可贺!
都督以三千破二十万,真乃神人也!
李晏一一还礼,目光却在人群中搜寻窦抗的身影。很快,他在大殿台阶下看到了那个身着紫袍的老者——窦抗正与几名官员低声交谈,见李晏看过来,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蓝田公。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李晏回头,看到李世民正微笑着向他走来。
殿下。李晏拱手行礼。
今日早朝,父王要当众封赏。李世民低声道,但窦抗一系恐怕会从中作梗。尤其是……火器泄露一事。
臣明白。李晏点头,臣会谨慎应对。
另外。李世民顿了顿,关于并州铁坊一事,父王已经知晓。今日早朝后,他会单独召见你。
钟声响起,百官依次入殿。
太极殿内,李渊高坐龙椅,面带笑容。待众臣行礼完毕,他开口道:诸位爱卿,想必已经知晓,李破山以三千之众,大破薛举二十万大军,阵斩敌酋,此乃不世之功!
陛下圣明!众臣齐声应和。
朕已决定,晋李破山为蓝田郡公,开府仪同三司,赐金甲一副、良田千顷。李渊看向李晏,李卿,上前听封。
李晏上前几步,单膝跪地:臣李破山,谢陛下隆恩!
平身。李渊笑道,李卿还有何要求,尽管提来。
李晏没有起身,而是沉声道:臣确有一事,需向陛下禀报。
哦?何事?
薛举临死前,曾掏出一物。李晏从袖中取出一个布包,双手呈上,此乃仿制的拉火雷,虽做工粗糙,但确实是火器。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李渊的脸色变了:你是……我军的火器技术,已经外泄?
正是。李晏点头,薛举自称是从黑市购得,但臣怀疑,此事背后另有隐情。
李渊拍案而起,必须彻查!李破山,朕命你全权负责此事,务必查出火器泄露的源头!
臣遵旨。
陛下!窦抗突然出列,臣有本奏。
李渊皱眉:窦爱卿有何事?
臣以为,火器泄露一事,非同可。窦抗沉声道,李都督身为玄虎军统帅,火器坊亦在其管辖之下。如今技术外泄,李都督难辞其咎!
殿内一片哗然。
李晏冷笑一声:窦大人此言差矣。火器坊确实归玄虎军管辖,但技术泄露的渠道,未必来自军郑
窦抗眯起眼睛,那李都督认为,来自何处?
这正是臣要查的。李晏淡淡道,不过,据臣所知,并州铁坊近日大量购入硫磺、硝石,似在试制火器。而这家铁坊,与河东王府有些往来。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炸开了锅。
河东王府?
世子殿下?
这……
李建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李破山!你此言何意?!
臣只是陈述事实。李晏不卑不亢,并未世子殿下与此事有关。或许,是王府中有人与外人勾结,也未可知。
李建成气得浑身发抖。
够了!李渊怒喝一声,朝堂之上,成何体统!
众臣立刻噤声。
李渊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李破山,朕命你即刻彻查火器泄露一案。无论是谁,胆敢泄露军国机密,一律严惩不贷!
臣遵旨。
至于河东王府……李渊看向李建成,建成,你回去好好查查,府中可有与外人勾结者。若有,立刻拿下,交李破山处置。
儿臣……遵旨。李建成咬牙应下。
退朝!李渊拂袖而去。
众臣面面相觑,陆续退出大殿。
李晏刚走出太极殿,就被李世民叫住:破山,借一步话。
两人走到一处僻静角落。李世民低声道:你方才在殿上,为何直接点出河东王府?
臣只是实话实。李晏淡淡道,张记确实与河东王府有往来,这是事实。
可你这样,等于直接与大哥撕破脸。
殿下。李晏看向李世民,火器泄露一事,关系到玄虎军的生死存亡。若因顾忌情面而不敢追查,日后酿成大祸,谁来承担?
李世民沉默片刻,叹道:你得对。只是……大哥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李晏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臣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正着,一名内侍匆匆走来:蓝田公,陛下召见。
臣这就去。
御书房内,李渊正背着手,站在窗前。见李晏进来,他挥退左右,沉声道:破山,火器泄露一事,你有多大把握?
回陛下,至少有七成把握。李晏拱手,薛举手中的仿制品,铁皮锻造手法与并州工艺相似。而铁坊近日大量购入硫磺、硝石,行为可疑。
河东王府呢?
臣不敢妄言。李晏谨慎道,张记确实与河东王府有往来。至于世子殿下是否知情,还需进一步调查。
李渊沉默良久,缓缓道:破山,朕知你与世民交好。但建成毕竟是朕的长子,未来的太子。此事……你要把握好分寸。
臣明白。李晏点头,臣只查事实,不会冤枉无辜。
李渊拍拍他的肩膀,去吧。记住,无论查到谁,都要先向朕禀报,不可擅自行动。
臣遵旨。
李晏退出御书房,心中却沉甸甸的。李渊的态度很明显——可以查,但不能动李建成。这意味着,即便查出李建成涉案,也很难将其绳之以法。
看来,得另想办法了。李晏喃喃自语。
与此同时,窦抗府郑
废物!窦抗怒摔茶杯,让你们去刺杀李破山,结果全军覆没!现在倒好,连火器的事情都暴露了!
大人息怒。一名黑衣人跪在地上,属下也没想到,李破山身边护卫如此严密。
现在这些有什么用?窦抗来回踱步,李破山已经盯上了铁坊,很快就会查到我们头上。
那……怎么办?
怎么办?窦抗冷笑一声,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传令下去,让立刻销毁所有证据。另外……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派人去鬼市,找毒娘子
毒娘子?黑衣人一惊,大人是要……
李破山不是要查吗?窦抗狞笑,那就让他查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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