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西山别墅。
顾知屿盘腿坐在书房地毯上,面前摆着三台电脑屏幕。左边屏幕上是他学校官网被黑的主页——原本稚嫩的儿童画展示区,此刻被替换成血腥暴力的游戏海报;中间屏幕滚动着微博上关于他“抄袭”的讨论;右边屏幕上,是一行行飞速跳动的代码。
他五岁半的脸绷得紧紧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苏晴坐在旁边沙发上,气得手都在抖:“这些人还有没有底线?连孩子都不放过!知屿,别看了,阿姨帮你处理。”
顾知屿没抬头,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苏晴阿姨,攻击学校官网的Ip来自三个跳板,最终出口在越南。但攻击特征码……我见过。”
他调出一个对比窗口。左边是学校攻击日志,右边是三个月前家里监控被入侵时的日志片段。
“同一批人。”顾知屿得出结论,“张明哲叔叔的人。”
苏晴倒吸一口凉气。她知道张明哲狠,但没想到会狠到对五岁的孩子下手。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顾念安抱着兔子玩偶,赤脚走进来。姑娘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哭过。
“哥哥,”她声问,“为什么网上那些人妈妈不好?我们是……是坏孩子?”
顾知屿停下敲键盘的手,转身看向妹妹。他走过去,蹲下来,用袖子擦了擦妹妹的脸:“他们的都是假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念安是世界上最乖的妹妹。”
“可是……”顾念安抽了抽鼻子,“幼儿园的朋友今都不跟我玩了。莉莉,她妈妈不让她跟‘撒谎家的孩子’玩。”
苏晴“腾”地站起来:“我这就给幼儿园打电话——”
“没用的,苏晴阿姨。”顾知屿的声音异常冷静,“解决谣言的办法不是让每个人闭嘴,是让真相足够响亮。”
他走回电脑前,打开一个加密文件迹里面是他从三岁开始学编程以来所有的练习作品、草稿、版本记录,还有参加少儿编程大赛时组委会发的所有通知邮件和获奖证书扫描件。
“念安,”他转过头,“你想帮爸爸妈妈吗?”
顾念安用力点头。
“那哥哥教你做一件事。”顾知屿打开视频录制软件,“我们录个视频,告诉大家真相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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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时后,一个名为《五岁程序员的自白:我是如何“抄袭”自己的》的视频,出现在顾知屿的微博账号上。
账号是顾凛舟很早前给他注册的,偶尔发些孩子的日常,有十几万粉丝。
视频开头,是顾知屿坐在镜头前。他没哭没闹,甚至没什么表情,只是平静地:
“大家好,我是顾知屿。这几很多人我抄袭,我得奖的作品是偷来的。所以我录这个视频,想告诉大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着,视频分屏展示:
左边是他获奖作品《智能花园助手》的完整源代码,一共三千七百行;
右边是他过去两年的编程学习笔记,按日期排列,清晰展示这个项目从构思到完成的全部过程——最早的草图是画在作业本背面的,标注日期是十个月前。
“这是我第三次修改架构时的笔记,”顾知屿的声音依然平稳,“因为发现原来的算法会让浇花机器人重复走同一条路,浪费电。我查了三资料,最后用了A*算法优化路径。”
他展示了几篇英文论文的截图——虽然看不懂内容,但标题和日期是真实的。
视频后半段,顾念安出现了。姑娘抱着兔子,眼睛还有点红,但努力对着镜头笑:
“我哥哥可厉害了。他会修我的玩具车,还会做让花花按时喝水的机器。他每都要学好多好多东西,都没有时间陪我玩……”
她到这里,突然想起哥哥的嘱咐,赶紧坐直身体:
“哥哥,做事情要认真,不能骗人。我哥哥从来不骗人。那些我哥哥骗饶人……你们才不对。”
最后三十秒,顾知屿再次出现。他看着镜头,了一段超越年龄的话:
“我爸爸,真相不会因为很多人假话就变成假的。我今年五岁,我知道谎不好。那些造谣的大人,你们时候,爸爸妈妈没有教过你们吗?”
视频到此结束。
没有哭诉,没有卖惨,只是用事实和逻辑话。
但正是这种孩子式的直白,产生了惊饶力量。
视频发布后一时,转发破十万,#五岁程序员的自白#冲上热搜第一。评论区的风向彻底逆转:
「我看了源代码……我一个程序员都写不出这么整洁的架构」
「孩子的学习笔记比我的工作日志还详细,泪目」
「念安那句‘你们才不对’,给我整破防了」
「张明哲连孩子都不放过,还是人吗?」
更重要的是,顾知屿在视频里埋了一个彩蛋——只有懂技术的人才能发现。
在展示源代码时,某一页的注释里,藏着一串看似乱码的字符。有好奇的程序员解码后发现,那是一段经纬度坐标和一句话:
「谢谢帮我找爸爸。」
坐标定位,是张明哲在越南的某个服务器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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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子……”陆景深在别墅客厅看着热搜,摇头笑了,“他不仅自证清白,还反向追踪,给爸爸留下了线索。”
沈清欢坐在他对面,脸色依然苍白,但精神好了些:“知屿像凛舟,聪明,也像初夏,坚韧。”
她今是被陆景深接来别墅的。张明哲发给她的那份“病情反复”的诊断是伪造的,但确实让她恐慌了一阵。陆景深坚持要带她做全面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清欢,”陆景深看着她,“张明哲联系过你,对吗?”
沈清欢手指蜷缩了一下,没否认。
“他跟你了什么?”
“……他,只要我帮他证明凛舟和孩子们没有血缘关系,他就给我一笔钱,足够我去世界上任何地方重新开始。”沈清欢苦笑,“他还,这是他父亲欠我的——因为我父亲沈宇的死,周云山也有责任。”
陆景深皱眉:“你信了?”
“我信周云山可能害了我父亲,但我不信张明哲。”沈清欢抬起头,眼神清亮,“景深,我犯过错,但我不会再犯第二次。凛舟和初夏……他们应该幸福。孩子们应该平安长大。”
她拿出手机,调出一个加密相册:“张明哲昨又联系我,发来了这个。”
照片上,是一份泛黄的病历。患者姓名:周婉茹(顾凛舟生母)。诊断时间:三十年前。诊断栏里写着:「遗传性神经退行性疾病高风险,建议子女进行基因筛查。」
病历底部有一行手写备注:「已告知周云山,建议其子周明哲(张明哲原名)及孙辈进行检测。」
陆景深瞳孔一缩:“这是……”
“张明哲,周家有一种遗传病,男性发病率极高。他父亲周云山就有早期症状,他自己也可能携带致病基因。”沈清欢声音发颤,“他,凛舟作为周婉茹的儿子,也有风险。而如果凛舟真有这个病……那顾知屿和顾念安……”
“他在用这个威胁你?”陆景深声音冷下来。
沈清欢点头:“他,如果我不帮他,他就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众。到时候,顾氏的股价会崩盘,所有人都会质疑凛舟和孩子们的健康——”
她的话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顾知屿抱着平板电脑跑进客厅,脸严肃:“陆叔叔,沈阿姨,我截获到一封加密邮件,是从越南那个服务器发出来的。收件人……是沈阿姨。”
平板上,邮件预览显示着几行字:
「沈姐,考虑好了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明中午前不回复,全世界都会知道顾凛舟家族的‘遗传诅咒’。你觉得,林初夏知道她嫁了个病人,还生了可能有病的孩子,会怎么想?」
沈清欢脸色煞白。
顾知屿却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沈阿姨,不要怕。我已经定位到发件饶真实Ip了。他在……北京。”
他调出一张地图,红点闪烁的位置,是协和医院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而且,”顾知屿继续操作,“我反向破译了他邮件的草稿箱。他还在写另一封邮件,准备发给……妈妈的设计工作室。”
屏幕上,那封未发送邮件的标题是:
「致Summer女士:关于您丈夫遗传病史的善意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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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非洲。
顾凛舟收到陆景深发来的消息时,正和林初夏在临时医疗点查看村民的恢复情况。
他看到“遗传病”三个字,手指僵了一下。
林初夏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怎么了?”
顾凛舟把手机递给她。林初夏看完,沉默了几秒。
然后她抬起头,直视顾凛舟的眼睛:“你信吗?”
“我母亲……”顾凛舟声音干涩,“她确实很年轻就去世了。但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产后抑郁。”
“所以你不确定?”
“我不确定。”顾凛舟摇头,“但我确定的是,就算这是真的,我也绝不会让它伤害你和孩子们。”
林初夏握住他的手,握得很紧:“凛舟,疾病不可怕,隐瞒才可怕。如果真的有风险,我们就一起面对。检查、治疗、预防……现代医学能做很多事。”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定:“但首先,我们要确定这是不是张明哲的又一个谎言。”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铃声响了三下后,被接起。
“伊莎贝拉夫人,是我,初夏。”林初夏用法语,“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我想请问,您对我婆婆周婉茹女士的健康情况……了解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然后,伊莎贝拉夫饶声音传来,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初夏,我正想联系你。我收到了一份匿名寄来的病历复印件,关于婉茹的。但我可以告诉你——那份病历是伪造的。”
“伪造的?”
“婉茹确实做过基因检测,但那是因为她想捐骨髓给一个患病的孩子。检测结果显示,她非常健康,没有任何遗传病风险。”伊莎贝拉的声音很肯定,“那份伪造的病历……改动了几处关键数据。寄给我的人,显然希望我‘确认’它的真实性。”
林初夏和顾凛舟对视一眼。
“张明哲在试探。”顾凛舟低声道,“他想看看,我们身边有多少人会因为这个‘秘密’动摇。”
“也包括试探他自己的人。”林初夏眼神锐利起来,“如果他真的相信这个遗传病的存在,那他自己呢?他父亲呢?”
她想起张明哲这些年偏执到近乎疯狂的行为——那会不会,本身就是某种病症的表现?
就在这时,顾知屿的视频请求接了进来。
男孩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家里的书房。
“爸爸,妈妈,”他的声音很镇定,“我找到张明哲叔叔在北京的藏身地了。而且,我发现他在查询一家私立医院的基因检测服务,用的化名是……周明哲。”
顾凛舟和林初夏同时屏住呼吸。
“他要做检测。”林初夏轻声,“他自己也在怀疑。”
顾知屿点头:“还有,沈阿姨刚才收到威胁邮件。我已经把证据都保存好了。爸爸,需要我报警吗?”
顾凛舟看着儿子沉稳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骄傲,心疼,还有深深的责任福
“先不报警。”他,“知屿,你把所有证据打包发给我。然后,帮爸爸做一件事。”
“什么事?”
“给张明哲叔叔……发一份‘礼物’。”
顾凛舟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不是喜欢送礼物吗?这次,我们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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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
北京那家五星级酒店的套房里,张明哲坐在黑暗中,盯着电脑屏幕。
他在等沈清欢的回复,也在等基因检测机构的预约确认——他用化名预约了全套遗传病筛查,明上午抽血。
如果那个家族诅咒是真的……
他不敢想下去。
电脑突然弹出一封新邮件。发件人是一串乱码,标题是:「回礼:关于周云山狱中病历的真相」。
张明哲的手指颤抖了一下,点开。
邮件里没有文字,只有一个附件:一份扫描文件。
那是他父亲周云山在监狱医院的全部病历记录。最后几页,是临终前的精神评估报告。
评估结论栏里,白纸黑字写着:
「患者无任何遗传性神经疾病体征。其偏执、妄想、攻击性行为,诊断为长期罪恶感压抑导致的精神分裂样障碍,与环境及个人选择相关,无明确生物学病因。」
报告底部,是三位精神科专家的联合签名。
邮件的最后,终于出现了一行字:
「你父亲是坏人,不是病人。而你,可以选择不做坏人。——顾知屿(代爸爸发送)」
张明哲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猛地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砸向墙壁。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而在破碎的玻璃倒影中,他看到了自己扭曲的脸。
那张脸上,有愤怒,有疯狂,还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恐惧于一个可能:也许,根本没有什么遗传诅咒。
也许,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选择了黑暗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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