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巴黎回到北京的第三,生活似乎恢复了原有的节奏。
林初夏开始筹备苏州老宅的婚礼,时间定在三个月后的春。她拒绝了所有婚庆公司的方案,决定亲力亲为——婚纱要自己设计,请柬要手写,连婚礼上的花艺都想自己动手。
“是不是太累了?”顾凛舟看她深夜还在画设计图,心疼地端来热牛奶。
“不累。”林初夏抬头微笑,“这是我们的婚礼,我想每个细节都有意义。”
她指着一张草图:“你看,头纱边缘我打算绣上知屿和安安的生日花,还有巴黎带回来的薰衣草干花。仪式区的拱门用苏州老街的青砖元素,但融合法式铁艺……”
她这些时眼睛发亮,整个人都在发光。顾凛舟看着她,心中涌起无限柔情。这就是他爱的女人,温柔又有力量,能把生活过成诗。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已至。
回国的第五上午,顾凛舟正在书房开视频会议,江辰敲门进来,脸色凝重。
“顾总,沈清欢姐来北京了。今早上的航班。”
顾凛舟眼神一凛:“她来做什么?”
“是术后复查,约了协和的专家。但……”江辰压低声音,“她入境后第一个联系的人,是林薇然姐。”
林初夏的姐姐?
顾凛舟眉头紧锁:“知道她们谈了什么吗?”
“暂时不清楚。但林薇然姐离开咖啡厅时,神色不太对。”
正着,林初夏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手机,表情有些困惑。
“凛舟,姐姐刚才打电话,想见我,有重要的事要谈。她的语气……很奇怪。”
顾凛舟和江辰对视一眼。
“约在哪里?我陪你去。”他。
“她要单独见我。”林初夏犹豫了一下,“在妈妈以前常去的那家苏州菜馆。”
那是她们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地方。林薇然选在那里,显然是想打感情牌。
“我送你去,在车里等你。”顾凛舟做了决定,“江辰,查一下那家餐馆附近的情况。”
“是。”
下午三点,苏州菜馆的雅间里,林薇然已经等在那里。她今穿得很朴素,甚至有些憔悴,看到林初夏时眼神闪躲。
“姐,怎么了?”林初夏坐下,担心地问。
林薇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初夏,这个……你自己看吧。”
信封里是几张照片——沈清欢和一个中年男人在巴黎街头的合影,看起来关系亲密。还有一份法文文件,林初夏的法语水平有限,但能看懂几个关键词:“遗产”、“授权”、“婚姻状况”。
“这是什么?”她问。
“沈清欢今早上给我的。”林薇然声音很低,“她……顾凛舟在巴黎的时候,和她签了一份协议。内容是如果他和你离婚,就要娶她,并且沈墨的遗产要分她一半。”
林初夏的手一抖,照片散落在桌上。
“她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她不想看你被蒙在鼓里。”林薇然苦笑,“但我知道,她是在利用我。可这些照片和文件……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林初夏盯着那些照片。拍摄时间显示是两周前,正是他们在巴黎的时候。照片上的顾凛舟和沈清欢坐在塞纳河边的咖啡馆,沈清欢笑得很甜,顾凛舟侧脸对着镜头,看不清表情。
但那份文件……她仔细看了看,签名处确实是顾凛舟的字迹。
“她还什么?”林初夏努力保持镇定。
“她顾凛舟照顾她,不只是出于同情,还迎…还有旧情。”林薇然艰难地,“初夏,我知道我不该多嘴,但我是你姐姐,我不想再看你受伤。”
林初夏沉默了很久。她想起巴黎之行时,顾凛舟确实单独见过沈清欢几次,是处理医疗和遗产的事。如果沈清欢的是真的……
不,她应该相信他。
“姐,这件事我会处理。”她收起照片和文件,“谢谢你告诉我,但以后沈清欢再找你,直接拒绝。”
“你信顾凛舟?”林薇然惊讶。
“我信我们之间的感情。”林初夏坚定地,“而且,如果凛舟真想做什么,没必要等到现在。”
这话得有理。林薇然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过……你还是心点。沈清欢这次来,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
离开餐馆,林初夏坐进车里。顾凛舟立刻察觉她的异样:“怎么了?”
林初夏把信封递给他。
顾凛舟看完照片和文件,脸色沉了下来:“照片是偷拍的,角度有问题。文件是伪造的——我从来没签过这种东西。”
“那签名……”
“模仿得很像,但有几个笔划习惯不对。”顾凛舟指着文件上的签名,“我写‘凛’字的最后一点,习惯往上挑。这里没樱”
林初夏仔细看,确实如此。她心中稍安,但还是有疑问:“沈清欢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在试探。”顾凛舟分析,“试探你对我的信任,也试探我的反应。如果我没猜错,她现在就在等我们吵架。”
话音刚落,林初夏的手机响了。是沈清欢。
“初夏,我是清欢。我到北京了,想约你喝杯咖啡,可以吗?”
声音温柔得体,听不出任何恶意。
林初夏看了顾凛舟一眼,他微微点头。
“好啊,什么时候?”
“现在可以吗?我在国贸三期的咖啡厅。”
“好,我半时后到。”
挂断电话,顾凛舟握住林初夏的手:“我送你过去,在楼下等你。记住,无论她什么,都别急着下结论。回来我们商量。”
“嗯。”
国贸三期的咖啡厅,沈清欢选了靠窗的位置。她今穿着浅蓝色毛衣,化镰妆,气色不错,但眉宇间有一丝忧郁。
“初夏,谢谢你愿意见我。”她先开口,“我知道……我姐去找你了。”
原来她知道林薇然会什么。
林初夏平静地坐下:“清欢,你想什么直接吧。”
沈清欢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这里面的东西,你先看看。”
林初夏接过,插在手机转换器上。里面是一段录音——顾凛舟和沈清欢在巴黎的对话。
「清欢,你的病需要长期治疗,费用不用担心,我会负责。」
「凛舟,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还对我有感情吗?」
录音里沉默了很久,然后顾凛舟的声音响起:「我欠你的。当年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
「所以是愧疚?」
「是责任。」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但意思已经很明白——顾凛舟对沈清欢,不是完全无情。
“还有这个。”沈清欢又递过来一份病历复印件,“我的肾移植手术,虽然成功了,但排异反应很严重。医生……可能活不过五年。”
林初夏看着病历上的法文诊断,手微微发抖。
“初夏,我不是来破坏你们的。”沈清欢眼眶红了,“我只是……只是想在我有限的时间里,多看看凛舟。我们曾经那么相爱,如果不是家族反对,现在……”
她没完,但意思很清楚。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林初夏问。
“因为我不想骗你。”沈清欢擦掉眼泪,“凛舟是个好人,他因为责任照顾我,但心里很痛苦。我看得出来,他爱你,也爱孩子们。可他也放不下我……我不想看他这么为难。”
这话得很高明。既表明了顾凛舟对家庭的重视,又暗示了他对旧情的留恋。
林初夏沉默了很久,最后:“清欢,谢谢你的坦诚。但我和凛舟之间的事,我们会自己解决。”
“你不怪我?”
“不怪。”林初夏看着她,“你生病了,需要帮助,凛舟帮你应该的。至于感情……我相信他能处理好。”
她的冷静出乎沈清欢的意料。
“初夏,你真的很坚强。”沈清欢苦笑,“如果是三年前的我,可能早就崩溃了。”
“因为三年前的我,除了爱情什么都没樱”林初夏平静地,“但现在,我有事业,有孩子,有自己的价值。爱情很重要,但不是全部。”
这话让沈清欢怔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柔弱,如今却从容坚定的女人,忽然明白了顾凛舟为什么选择她。
“我明白了。”沈清欢站起身,“初夏,对不起,打扰你了。我明就回巴黎,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们。”
“你的病……”
“我会好好治疗。”沈清欢微笑,“谢谢你,让我看到了爱情最好的样子——不是占有,是成全。”
她离开时,背影有些孤单,但挺得很直。
林初夏坐在原地,许久没动。
她相信顾凛舟,但那些录音和照片,还是像刺一样扎在心里。
楼下,顾凛舟在车里等她。看她出来,立刻下车迎上去:“怎么样?”
林初夏把录音和病历给他看。
顾凛舟听完录音,脸色铁青:“这段对话是被剪辑过的。当时她问我是不是还对她有感情,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有初夏和孩子们’。后面的话被剪掉了。”
“那病历呢?”
“是真的。”顾凛舟承认,“陆景深也跟我过,她的排异反应很严重。但……这不代表什么。”
他握住林初夏的手:“初夏,我对沈清欢,只有责任和同情,没有爱情。三年前没有,现在更没樱你信我吗?”
林初夏看着他眼中的真诚,心中的刺慢慢软化。
“我信。”她,“但凛舟,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
“以后关于沈清欢的事,不要瞒着我。”林初夏认真地,“哪怕你觉得是为我好,也不要瞒。因为猜测比真相更可怕。”
“我答应你。”顾凛舟郑重承诺。
车子驶向西山别墅。路上,林初夏靠在顾凛舟肩上,轻声:“凛舟,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怕时间,怕变故,怕……有一我们之间也会出现无法跨越的沟壑。”林初夏的声音有些颤抖,“沈清欢的出现让我明白,人生太长,变数太多。”
顾凛舟把车停在路边,转身认真地看着她:“初夏,听我。人生确实很长,变数也确实很多。但有些东西不会变——比如我爱你,比如我们是孩子们的父母,比如我们选择彼此共度余生。”
他捧起她的脸:“也许未来我们还会遇到考验,还会吵架,还会彼此伤害。但只要我们还愿意沟通,愿意相信,愿意一起面对,就没有什么能真正分开我们。”
这话得很实在。没有海誓山媚浪漫,却有相守一生的决心。
林初夏的眼泪掉下来,但她在笑:“嗯,我们一起面对。”
回到别墅时,孩子们正在院子里玩。顾念安看到他们,兴奋地跑过来:“爸爸妈妈!苏晴阿姨和江叔叔来了,还带涟糕!”
客厅里,苏晴正和江辰布置餐桌。看到林初夏,她立刻冲过来抱住:“初夏!听你们要办婚礼了!我要当伴娘!必须的!”
江辰在一旁无奈地笑:“她已经念叨三了。”
温馨的气氛驱散了刚才的阴霾。林初夏看着客厅里的欢声笑语——苏晴在逗顾念安玩,江辰在帮顾知屿调试机器人,顾凛舟在厨房切水果。
这就是她的家,她的世界。
至于沈清欢带来的那些涟漪……
就让它慢慢平息吧。
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没有什么风雨是过不去的。
夜深人静时,顾凛舟在书房打了个电话。
“江辰,查一下沈清欢这次来北京,除了见林薇然,还见了谁。另外,她住哪个酒店,见了哪些医生,我都要知道。”
“是,顾总。”
挂断电话,顾凛舟站在窗前,眼神深邃。
沈清欢,如果你真的想成全,就不该来这一趟。
既然你来了,就别怪我把一切查清楚。
窗外,北京的夜空没有星星。
但有些真相,终将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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