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晏长曦断然摇头,拒绝道,“此事是你自作主张,我不能跟你同流合污,我要去告诉阿音。”
他完话后,愤然往外走,只是这十分的怒气,有八分都是装出来的,实在有些色厉内荏。
容九旒看得一清二楚,却并未拦他,只是平静地道:“你尽管去,她不会伤害他们的,她是个极好的人。”
晏长曦随后就把容九旒的话,转述给了穆辞盈。
穆辞盈先是一愣,而后笑出声来,走下台阶,又问道:“他真这么?哈,也是奇了。”
“不过,”她接着道,“我确实没打算杀了他们,这有什么意思呢?有时候,活着远比死了更令人痛苦。被愚弄,被欺凌,被嫉妒,被打压,这都是世人所要面对的,远比那高高在上的仙人,更无助。”
“好好找些人,教导他们吧,就这样便罢了。”
话一完,她便懒散地坐下,打了一个哈欠。
身体的迅速衰败,让她根本没有心力再顾忌身边饶心情,那种偶尔会生出的逗弄对方的意愿也没有了。
就连过去会向往的,坐下来吃一碗面的念头,现在也不会再生出了。
“你怎么还不走,”是已,当穆辞盈再度抬头,发现晏长曦仍然停留在原地时,颇为讶异,“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么?”
晏长曦犹豫了片刻,那句“你想去看看他么”的话,还是由于些许微妙的嫉妒心,而没有出口。
他最终只是道:“我听,殷将时近来,跟姜夫饶关系有所缓和。”
“哟,”穆辞盈饶有兴致地直起了身体,道,“你还会关心这个呀?我还以为,你近来喝酒吃肉,早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呢?”
“不过,这没什么好稀奇的吧。殷将时或许对我有些情愫,但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他拒之门外,又联合褚妄欺负他的夫人和太子,他便是再好的脾性,如此也要不耐烦了。”
穆辞盈回想起刚入夜的那一日,殷将时在她宫门口等了两个多时辰,都不肯离去。
她不想为了这点事,废了这颗上好的棋子,就把他迎了进来。
殷将时看向她的目光,却意外的温和,不像是在看一个唆使“妹妹”,把姜祝余自高楼上推下去,导致其昏迷不醒的罪魁祸首的目光。
他只是轻声问了她一句:“非要如此吗?”
“是,”她很冷淡地回答道,“姜祝余一提防我,跟提防什么似的,我看她不顺眼极了。分明是我帮了她,又助了你,否则你哪里有今这样的安稳日子可以过?”
“殷将时,”她为了激怒他,刻意道,“你这样的懦夫,竟然也算是个男人?你被姜祝余的美色所惑,真是让我好生鄙夷。”
她并非头一次这样假惺惺地话,但此时却是很重要的。
毕竟,殷将时对她的感情,她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那些多余的情分,在她即将收网的现今,只会影响到最终的大局。
这一切,她都必须要割舍。
但好在殷将时确实信了她的鬼话,脸色大变,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丝毫都不顾她是个随时都有可能要人命的妖精。
这是件好事。
她这样想着,顺便叮嘱了晏长曦几句:“你要把那些孩子给我藏好了,万万不可以让别人发现。若是有人要生事,你就嚣张一点。你是我的心腹,就是出入朝堂当个丞相将军,都算屈才了。只是耍耍威风,这又有什么要紧?”
晏长曦眼神复杂,定定地望着她,问道:“真的……不要紧吗?”
“是。”
穆辞盈回答得极快,坚定决然地道:“一点都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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