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间的雾气还未完全消散,白云山的树林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米粥香气。苏清薇站在一棵大树下,正专注地将身上的弓箭解下来,仔细检查着箭羽。
她的心中却并不像外表那般平静,思绪早已飘回到了昨晚上与张二叔的对话郑当时,张二叔对她能否找到水源表示怀疑,毕竟在这茫茫山林中,水源的寻找并非易事。然而,苏清薇却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这个金盛所的坑,究竟是否存在呢?
苏清薇暗自思忖着。内心深处却有一种直觉告诉她,这个坑应该是真实存在的。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苏清薇深吸一口气,重新将弓箭背在身上,迈步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苏母端着陶罐从临时搭的灶台那边走过来,掀开盖子的瞬间,浓稠的米粥冒着白汽,米粒裹着野菜碎,在锅底沉得扎实。她先给老人们都盛了一碗,让苏志恒和张二叔端过去之后,又金氏盛了一碗,递给她之后,又拿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躺着个圆滚滚的鸡蛋,青色的布上面还黏着一些米汤水渍。
金氏一看那鸡蛋,脸瞬间白了,连忙把鸡蛋往回推:“大娘,这可使不得!我们娘俩喝您的粥就够了,鸡蛋这么金贵,您留着给瑶瑶姑娘补身子吧。”她瘦得手腕能看见骨头,旧棉袄套在身上晃荡,话时还得捂着胸口咳两声,每咳一下,肩膀就跟着抖。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苏母把鸡蛋往她手里一塞,语气不容拒绝,“你昨晚上才开始喝了药,这风寒刚见好点,不补补身子,一会儿赶路怎么走?我家瑶瑶有我看着,饿不着。”
旁边苏家祖母也凑过来,手里攥着块烤得焦香的红薯,塞给金盛:“孩子,拿着吃。你娘要是倒下了,谁护着你?这鸡蛋你娘吃了,才能有力气跟我们走。”
金盛捧着红薯,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手里的鸡蛋,声劝:“娘,您吃吧,我有红薯就校昨林大夫,您得多吃点有营养的。”金氏看着儿子眼里的光,鼻尖一酸,终是把鸡蛋剥了皮,掰了半给金盛,剩下的自己口咽了,蛋黄的香味在嘴里散开,她多久没尝过这么鲜的味道了,眼泪差点掉进粥碗里。
这边刚吃完,张二叔就踩着露水回来了。
他轻功好,探路向来快,此刻肩上挎着个竹筐,里面装着些有些干瘪的山枣,手里还攥着根断枝,枝桠上沾着点泥土。“清薇丫头,前面路好走,没大坡,就是得心些碎石子,别让孩子们崴了脚。”他把竹筐往地上一倒,发红的、黄的山枣滚了一地,“这枣子酸劲儿足,给孩子们解解馋,比啃草茎强。”孩子们这两发现了一种野草,茎是有些甜滋滋的,可以吃着玩,所以总叼着野草当零嘴。
苏明玥和胡虎立刻围上去,各抓了一把往嘴里塞,酸得龇牙咧嘴,却还是舍不得吐。胡爷爷拄着拐杖走过来,眯着眼睛摸了摸胡虎的头:“慢点儿吃,别噎着。”
胡虎连忙挑了个最大的递过去,胡爷爷咬了一口,眯着眼睛点头:“嗯,味儿正,比当年走镖时在山西吃的还好吃。”
众人收拾好东西,准备赶路。
“铛——铛铛——”
金盛走在苏清薇身边,指着前面的树林:“苏姐姐,再往西北走上一段就能到坑的附近。”
苏清薇点头:“好,要是到了,你就跟我。”
金盛点点头,扶着金氏紧紧跟着穆山村的队伍。
队伍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太阳升得高了,林子里的雾也散了。开路的张二叔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面一片绿油油的地:“前面有野藏,大家歇会儿,采些野菜中午吃。”
村长敲了铜锣示意大家歇脚。
女人们一听,立刻放下包袱,拿着篮子往野藏跑。苏母、金氏刚走过去,就看见林大夫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株草药,正给孩子们讲解。“这是蒲公英,叶子能吃,根能入药,清热解毒,谁要是上火了,煮水喝就管用。”他又指了指旁边的草药,“这是柴胡,能治风寒,炮制好了,将来到了渡口县,还能卖给药店换些。”
附近挖野材妇人们一听能换钱,立刻围了过来。一个妇人指着株草药问:“林大夫,这株是不是柴胡?我看着跟您的一样。”
林大夫凑过去一看,笑着:“对,就是它!不过挖的时候得心,别把根弄断了,根断了就不值钱了。”
妇人们立刻用铲子心翼翼地挖起来,有钱赚当然是好的,这一路上花销必然少不了,等之后有霖方落户,什么地方都需要花钱。
另一边,苏清薇带着大鹏、白鹤和燕子往树林深处走,想找找野味。
大鹏手里拿着根木棍,眼睛瞪得溜圆,时不时拨开草丛:“师父,我昨好像看见兔子了,今肯定能抓到。”
白鹤拿着个篮子,一边走一边采野菜:“师父,你看这野菜能吃吗?我看着像水角菜。”
苏清薇刚要话,燕子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角,声喊:“师父,你看!有只兔子!”她指着前面的草丛,一只灰兔子正蹲在那儿啃草,耳朵竖得老高。
苏清薇立刻示意她们别动,悄悄从背上取下弓箭,拉弓、搭箭,“嗖”的一声,箭正好射中兔子的腿。兔子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
“师父,你好厉害!”大鹏立刻跑过去,把兔子拎起来,笑得合不拢嘴,“今能吃兔肉了!”
白鹤也高胸:“我刚才还看见条蛇,就在那边草丛里,不过我不敢抓,怕有毒。”
苏清薇跟着她走过去,果然看见条青蛇,正慢悠悠地爬。她抽出短刀,一下子就把蛇头钉在地上:“没毒,这蛇肉炖汤好喝,给大家补补力气。”
燕子立刻跑过去,心翼翼地把蛇拎起来,得意地:“师父,你看,我就不怕蛇!”
三人提着兔子和蛇往回走,刚到休息的地方,就看见张二叔手里拎着两只老鼠,肥嘟嘟的,尾巴还在晃。“张二叔,你怎么抓了老鼠啊?”苏清轩凑过去,好奇地问。
张二叔笑着:“这老鼠在山里吃野果长大的,肉嫩着呢!前几年走镖时,我在山里吃过一次,比城里的猪肉还香。”
苏明清瑶一听,立刻躲到苏母身后,皱着眉头:“老鼠好恶心,我才不吃呢!”
众人一听,都笑了。苏母点着苏清瑶的额头,“我看你还是没饿到,要是饿急了,我看你都会吃的。”
赵爷爷扛着铁尺走过来,拍了拍张二叔的肩膀:“还是你有本事,这老鼠可不好抓。中午炖了,给男人们补补力气,下午赶路也有劲。”
李爷爷也点头:“是啊,这老鼠肉我也吃过,确实香。就是处理的时候得心,别把内脏弄破了,不然味儿就腥了。”
赵虎和王二动作迅速,犹如行云流水一般,眨眼间便将兔子、蛇和老鼠收拾得干干净净。苏母见状,连忙接过这些食材,洗干净后,手脚利落地将蛇和老鼠切成均匀的块,然后放入陶罐中,再加入一些野菜、适量的清水还有苏清薇采的干树叶,是可以增香,使肉汤更好吃,最后将陶罐放在火上慢慢炖煮。
与此同时,苏母又将兔子肉切成块状,与那绿油油的水角菜一同放入另一个铁锅中,同样也是放在火上炖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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