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薇赶着骡车,缓缓地拐出骡马巷。刚一转弯,她的目光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一群流民正被官兵们驱赶着,步履蹒跚地往城外走去。这些流民们一个个面黄肌瘦,仿佛被饥饿和苦难折磨得失去了生气。他们手中紧紧攥着破碗,有的还背着破旧的包袱,里面装着他们仅有的一点家当。
苏清薇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着,突然,她看到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那妇人怀中的婴儿哭得有气无力,嘴唇干裂泛白,显然已经极度缺水和营养不良。苏清薇的心中一阵酸楚,她不禁低声对父亲道:“爹,我们得多买点粮食啊。”她的声音有些发堵,似乎是被这凄惨的景象所触动。
粮行里人头攒动,挤满了前来购买粮食的人们。掌柜的是个胖老头,正站在柜台后面,扯着嗓子大声吆喝着:“糙米三十文一斗,黑面三十三文一斗,精米八十五文一斗,白面六十文一斗!要的赶紧啊,再过几日,就是这个价格也买不到啦!”他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刺耳,听声音就让人感受到了粮食的珍贵和稀缺。
苏清薇奋力地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好不容易才挤到柜台前。她毫不犹豫地将几锭银子重重地拍在案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然后高声道:“给我来二十石糙米、五石精面、两石黑面和十斗米!”
完这些,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紧接着又补充道:“这些都要装在麻袋里,记得把袋口缝得严实一点,然后再装到门口那辆骡车上。”
掌柜的听到苏清薇的要求后,眼睛不由得瞪大了,满脸惊愕地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心翼翼地问道:“姑娘,您这是要屯粮吗?”
苏清薇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淡淡地回答道:“备着救命用的。”
“姑娘是个明白人,这光景,多存点粮才是正经。”掌柜的一边记账,一边咂舌。
目光迅速扫过货架,苏清薇又道:“再给我来五十斤细盐。”
盐不仅可以用来调味,更重要的是它具有防腐的作用,而且人体对盐的需求量也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必须要备足才校平民百姓大多用的粗盐,但是苏清薇是知道粗盐对身体的危害的,炼制细盐她倒是听过方法,可惜没有试验过,现在也不是炼制的时候。
然而,掌柜的却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才道:“姑娘,有件事得跟您一下,官府有规定,每个人每购买盐的限量是半斤,您看您和外面的人加起来一共可以买一斤。不过呢,如果您实在需要更多的盐,我倒是可以帮您找别人凑人头,只是这样的话,您可能需要多花二两银子。”
苏清薇略一思索,觉得多花这点钱也不算什么大问题,毕竟现在情况紧急,时间就是生命。于是,她爽快地回答道:“可以,那就麻烦您了。”
掌柜的见苏清薇如此爽快,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应道:“好嘞,姑娘放心,我这就去安排。”接着,他又对苏清薇嘱咐道:“姑娘,您看还需要点什么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这就吩咐伙计们去准备了。哦,对了,搬阅时候我会让他们心一些的,下面也会帮您铺上一层油布,免得粮食受潮。油布就不额外收您银子了。”
“多谢老板。”苏清薇满脸笑容地向老板道谢,心中对老板的细心周到很欣赏。她趁着苏志恒专心看着伙计搬运粮食的空当,快步走到了旁边的杂货铺。
杂货铺里的人明显比粮铺少了许多,苏清薇走进店铺,好奇地打量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就在这时,杂货铺的掌柜注意到了她,连忙迎上前,热情地问道:“姑娘,您想买点什么呢?”
苏清薇微笑着回答:“麻烦问一下掌柜,这油布怎么卖呀?”刚才在粮铺时,老板的提醒让她意识到,万一在逃荒途中遇到暴雨气,车棚很可能会漏雨漏风。虽然现在干旱,难保出了北阳府会不会遇到雨,所以,多准备一些油布是非常必要。
掌柜微笑着解释道:“粗的油布十五文一尺,细的油布二十五文一尺。”
苏清薇略加思索后道:“那我要二十尺细的油布。”接着,她又指了指货架上的水囊,“再来十五个水囊,要皮的那种哦。”皮水囊不仅不容易漏水,而且还能装些烈酒,在遇到风寒或者外伤时,都能派上用场。
掌柜点头应道:“好嘞,姑娘稍等,我这就给您拿。”
苏清薇在等待的过程中,看到了摆在旁边的针线布料,棉花被子和粗布衣裳。然而,她并没有购买的打算。毕竟,在逃荒的路上,穿带有补丁的衣服会更加低调一些。但是现在还未到夏季,夜里寒凉,棉花被子还是需要买几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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