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飞机晃晃悠悠地上升，来到了21楼的高度。
杨序舟“看”到了那间疑似养鬼的套房。
面向他这边的窗户，里面都是拉了厚厚的、黑不透光的窗帘，严严实实地遮挡着，一丝缝隙都没有，一点都看不到里面的任何场景。
杨序舟不甘心，操控纸飞机沿着21楼的外墙横向移动，检查其他的窗户。
他先“看”了两个客房的窗户，结果同样是一片黑布隆冬，被厚重的遮光窗帘封死。
就在他快要失望时，纸飞机移动到了主卧室的窗户外。
这里虽然也拉着窗帘，但幸阅是，窗帘并没有完全拉严实，在靠近中间的位置，留下了一条大约十厘米左右的狭窄缝隙！
杨序舟心中一动，连忙操控纸飞机，心翼翼地、尽可能安静地凑近那条缝隙，试图窥探室内的情形。
透过那条狭窄的缝隙，他“看”到房间内部光线非常昏暗，只开了一盏散发着昏黄光芒的老式台灯，光线微弱，只能勉强勾勒出床、衣柜等大型家具的模糊轮廓。
就在这时，林伟突然走进了卧室！
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土黄色的布袋后，径直走出去。
可能是因为太黑了，身影在门口顿了一下，似乎有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伸手，“啪”地一声打开了卧室的主灯。
明亮的灯光瞬间驱散了卧室的昏暗，也让杨序舟通过纸飞机的“视角”看得清楚了许多。
幸好，林伟走出卧室时，并没有随手关上卧室门，这让杨序舟的“视线”得以通过门框，看到一部分昏暗客厅里的情况。
只见林伟走到客厅的中央，那里似乎摆放着一张桌子。
他从那个布袋里，先后拿出了几根粗大的、颜色深暗的蜡烛，一把线香，还有一个古旧的香炉，一一摆放在桌面上。
桌子的正中央，似乎供奉着两个黑色的牌位。
由于光线、距离和角度问题，牌位上具体写着什么字，杨序舟完全“看”不清楚。
摆放好这些物品后，林伟开始施法。
他口中念念有词，是一种低沉而晦涩的音调。
他的身体也开始做出各种怪异的动作：时而猛烈地摇头晃脑，披散的头发随之狂舞；时而按照某种诡异的、毫无规律的步伐在桌子周围来回踱步；时而又像是触电般，有节奏地、大幅度地抖动全身，关节发出“咔咔”的轻响。
那样子看起来极其诡异，就像是突然中了邪，或者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样！
杨序舟看得心惊肉跳。
虽然隔着一层楼和一段距离，他无法感受到具体的能量波动，也能大概看出林伟在施展某种极其邪门的术法。
突然，林伟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紧接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在他脚踩的地面上，一个由浓郁黑气构成的、复杂而扭曲的阵法图案，凭空浮现出来！
那阵法散发着不祥的气息，源源不断的黑色气流如同喷涌的泉水般从阵法中冒出，然后分化成两股，如同受到吸引的毒蛇，分别钻入了桌子上那两个黑色的牌位之中！
吸收了这些黑气之后，那两个牌位的颜色似乎变得更加深邃、更加幽暗了，仿佛能吞噬周围所有的光线。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就在黑气融入牌位的瞬间，两道模糊的身影，如同从水中浮现般，缓缓地、凝实地出现在了牌位的前方！
杨序舟集职视线”看去，依稀能分辨出那是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那男鬼身形高大，但姿态僵硬，身穿一件破旧不堪、颜色晦暗的古代新郎官服饰，胸前原本应该有大红花的的位置空空如也，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污浊的暗红色，像是干涸的血迹。
他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黑气，只能隐约看到一双完全没有眼白、只有纯粹漆黑的眼睛，正空洞地注视着前方，嘴角咧开一个极其不自然的、充满怨毒的笑容。
而那女鬼则穿着一身同样破败、颜色惨淡的凤冠霞帔，本该是喜庆的红色，此刻却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暗红。
她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从发丝的缝隙中，能看到她惨白如纸的皮肤，以及一双流淌着暗红色血泪的眼睛！
她的双手指甲乌黑尖长，正无意识地相互抓挠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两个鬼都是满脸蒸腾的黑气，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怨毒、悲伤和一种毁灭一切的疯狂气息，那样子极其恐怖，远超之前在别墅遇到的那个红衣女鬼！
它们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命令。
杨序舟被这两个鬼物恐怖狰狞的样子吓得心脏猛地一缩，差点惊叫出声！
心神剧烈震荡之下，他对纸飞机的操控瞬间失衡！
那架原本悬停得好好的纸飞机，猛地向前一窜，“啪”地一下轻轻撞在了卧室的玻璃窗上，发出了一声虽然轻微、但在寂静的傍晚却显得有些突兀的响声！
这声响动，似乎立刻被那两个感知敏锐的鬼物察觉了！
那一男一女两只穿着婚服的厉鬼，几乎是同时，猛地齐刷刷地将它们那充满怨毒和死气的目光，投向了窗外纸飞机所在的方向！
四道冰冷、毫无生气的视线，仿佛穿透了玻璃，直接钉在了纸飞机上！
杨序舟心中大骇，慌乱之下，灵机一动。
他立刻切断了对纸飞机的大部分法力支持，只保只保留一丝微弱的联系，并操控着它，假装成是被风吹动、失去控制的真纸飞机，开始晃晃悠悠地、打着旋儿，朝着楼下的方向飘落下去。
在纸飞机的“视角”里，杨序舟看到林伟似乎也被惊动，他快步走到窗边，警惕地推开了半扇窗户，探头朝楼下张望。
当林伟看到空中确实有一架歪歪扭扭的、正在下坠的普通纸飞机时，脸上紧绷的神情似乎松懈了一些，仿佛松了一口气。
林伟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砰”地一声重新关上了窗户，并且这次，他非常谨慎地将那条原本留有缝隙的窗帘，彻底地、严严实实地拉上了。
在纸飞机即将飘落到地面之前，杨序舟果断地完全收回了附着的法力和意识。他的意识“嗖”地一下回归本体，猛地睁开眼睛，回到了自己房间的书桌前。
杨序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刚刚跑完一场马拉松，浑身虚脱，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他抬手擦了擦汗水，心有余悸。
回想着刚才透过纸飞机看到的画面，那两个穿着婚服、怨气冲的男女厉鬼，以及林伟脚下那诡异的黑色阵法，杨序舟的心沉了下去。
这两个鬼物，绝对不简单，感觉非常凶戾，极其难以对付！
危机迫在眉睫，他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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