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就这样被破了。
冰狱鬼君畅通无阻地走到杨序舟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玄玦咬紧牙关，想要起身阻拦，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恐怖的威压死死钉在原地，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抬起。
冰冷的死亡气息，朝两人扑面而来。
杨序舟这才发现，自己妄图逃离冰狱鬼君的追杀是何等真，对方一个动念，自己估计就嗝屁了。
从冰狱鬼君踏入客厅的那一刻起，空气中的每一粒微尘仿佛都凝固了。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整栋别墅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窖。
杨序舟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发出的声响，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连最基本的思考都做不到。
视线里只剩下冰狱鬼君那张惊为人却冷若冰霜的脸。
他看见她的嘴唇轻轻开合，像是在什么，可他的耳朵里只有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快得像是要炸开。
直到她突然俯身靠近。
那一瞬间，刺骨的寒意像针一样扎进他的皮肤。
这剧烈的刺激反而让他的听觉恢复了一瞬。
一个模糊的名字，幽幽地飘进他的耳朵：
“......怀弈......”
怀弈？这是谁？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猛地劈开了他被恐惧填满的脑海！
求生的本能如洪水般汹涌而出，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向后缩去，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错了！您肯定是认错人了！”他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
“鬼君大人！我叫杨序舟！普通的杨，序列的序！舟的舟！”
“我从到大都叫这个名字！我不是您的那个人！”
“您看看清楚，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他胡乱地指着自己的脸，恨不能把这一生的经历都掏出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额头上渗出的冷汗瞬间结成了细的冰晶，顺着脸颊滑落。
冰狱鬼君的动作顿住了。
她静静地凝视着杨序舟，那双仿佛凝结着万载玄冰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震惊、困惑......还有一丝转瞬即逝的痛楚。这些情绪在她眼中飞快地掠过，最终沉淀为一种令人心悸的专注。
“你就是他。”
她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笃定，仿佛在宣读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你的眉骨，你的鼻梁，你下颌的弧度......”她的目光像是无形的刻刀，一寸寸地描摹着他的五官，“都和千年前的刘怀弈，分毫不差。”
杨序舟听着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的这张脸感觉都成了催命符，现在整容还来得及吗？
冰狱鬼君向前迈了一步，冰冷的气息随之逼近。
苍白修长的手指微微抬起，似乎想要触碰他的脸颊，却在距离肌肤只有寸许的地方停住了。
这个戛然而止的动作里，藏着某种与她身份极不相符的......迟疑。
“刘怀弈，”她再次念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颤抖，“我们之间......那么重要的约定，你都忘了吗？”
杨序舟听得云里雾里，但是目前局势还是必须坚定之前的话术，他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可能！您是真的认错人了。”
“而且下这么大，长得像的人也是有的，电视上还有那么多模仿明星的人呢！”
“再了，如果您要找的是一千多年前的古人，都过了那么久，如果他是人也早就成了灰，您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找到他不可？
他完感觉有些害怕，又往后缩了缩身体。
被这样一个随手就能让他灰飞烟灭的强大存在，因为一个他完全不知情的理由盯上，这感觉着实有些吓饶，生怕她听到一句话不中听就开始动手。
冰狱鬼君沉默了，仿佛千年的时光都凝固在了这一刻。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冰封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过了许久，久到杨序舟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沉默压垮，她才缓缓开口。
声音很轻，却带着穿越了漫长岁月的疲惫与沙哑：
“有些伤害，是时间也无法抹去的。”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抚过自己的衣袖，那里似乎隐藏着什么看不见的重要之物。
“我寻找他这么久，”她的声音渐渐低沉，带着一种执拗的坚定，只是为了......得到一个答案。”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杨序舟脸上，这一次，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仿佛要透过这具血肉之躯，直视深藏在其中的另一个灵魂：
“你就是他。即便你毫无记忆，即便你矢口否认......你的灵魂，骗不了人。”
站在一旁的玄玦终于忍不住开口：“鬼君大人，若他真是您要找的人，为何他毫无前世记忆？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冰狱鬼君的目光终于从杨序舟脸上移开，淡淡地扫了玄玦一眼。
“轮回之力，足以抹去大多数记忆。但有些印记，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永不磨灭。”
她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冰冷，“而你灵魂的印记，在我种下九幽冥契的同时，在我眼前已经无所遁形。不用狡辩，就是你。”
杨序舟的心猛地一沉。他张了张嘴，还想辩解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语言在对方那不容置疑的认定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冰狱鬼君缓缓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墙角的杨序舟，那双冰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你只要告诉我问题的答案，我会考虑放过你，”
她的声音如同寒风吹过冰原，“但那之前，你手臂的印记会一直指引我找到你。无论多远，你不会再有机会逃避。”
杨序舟听着听着忍不住回嘴：
“鬼君大人，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是那个饶转世，我也没有那个饶记忆，回答不了您的问题。”
“你不如先告诉我什么问题，我可以编……不是，我可以根据我内心的想法给你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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