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语文课，程砚连眼皮都懒得朝那位潜在客户掀一下，这种不懂商业价值的同学，已经被他永久拉黑——永不服务！永不合作！
他气鼓鼓地撑到下课，正盘算着怎么跟许昭吐槽这桩“商业惨案”，就见许昭已经从文二班回来了，还在门口正好撞见那个女生。
那女生看见许昭，明显愣了一下——校花的名号毕竟不是虚的。可她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复杂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
“诶？”许昭一脸懵地走过来，“她为什么看见我就叹气啊？”
“丑人多作怪呗，”程砚面不改色地胡袄，“估计是嫉妒你长得太好看。别管她，走吧，打道回府！”
他光速收拾好书包，拽着许昭就往外走。
回去的路上，程砚忽然问：“感觉怎么样？去别的班上课。”
“还行吧，就是老有人盯着我看……还是本班自在。你呢？理一氛围咋样？”她笑着瞥了一眼程砚。
“快别提了！”程砚顿时戏精上身，“我差点就交代在那儿了！那个宋老师——好家伙，跟个活阎王似的！要不是我佛慈悲、意志坚定，你现在只能对着我的遗像鞠躬了！”
“有这么夸张吗？我记得她挺和蔼的啊。”
“那是对你！张伟都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呃……”许昭回想了一下，“我印象中张伟好像……本来就是拉低英语平均分的主力？”
“算了算了，”程砚果断放弃挣扎，“中午想吃啥？点菜吧，程大厨今日营业。”
“可乐鸡翅！糖醋排骨！行不行？”许昭眼睛一亮。
“行啊，只要你家冰箱有存货。”
两人一路晃回许昭家，打开冰箱一看——居然还真有鸡翅和排骨。
“没可乐了，你去买，”程砚熟练地系上围裙，一副家庭煮夫的架势，“我先给它俩做个预处理。”
许昭看着他围着碎花围裙、拎着捕一脸严肃的样子，忍不住笑：“程砚，你好像那个……夜市颠勺十年归来仍爱穿围裙的传奇大叔。”
程砚举着锅铲抗议：“这是时尚！是态度！懂不懂啊你！”
许昭做了个鬼脸，转身出门买可乐。区里的便利店就几步路，方便得很。
程砚利落地处理着食材，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想起自己当年也是煎蛋都能煎成炭的选手，如今居然也能系着围裙给人做饭了。
他忽然走神地想：在遥远的将来，是不是也会像这样，系着围裙给自己的妻子、孩子做一顿简单的饭？
想着想着竟入了神，连许昭开门回来的动静都没听见。
“喂！”许昭抱着一大瓶可乐，狐疑地凑过来，“发什么呆呢？该不会是突然失忆忘记菜怎么做了吧？”
“你怎么买这么大瓶？”
“做不完的可以喝呀，”她理直气壮，“而且第二瓶半价！”
程砚失笑，接过可乐：“行行校好了，这儿没你事了，退下吧。”
“我能在这儿观摩学习吗？”许昭扒着厨房门框，眼睛亮晶晶的。
“随你便，别挡道、别捣乱就校”程砚头也不回，开始倒可乐。
于是许昭就安安静静站在他身后看。两人身高差不多，她稍微踮踮脚就能看清全程，油锅滋滋作响，糖醋汁咕嘟冒泡，可乐鸡翅染上诱饶酱色……
“你想学啊？”程砚忽然回头问。
“有点哦，”许昭笑，“程老师肯教？”
“下次再，下次一定——”程砚勾着嘴角转回去，“先吃饭要紧！”
没一会儿，糖醋排骨红亮诱人，可乐鸡翅浓香四溢，齐齐上了桌。
许昭眼睛都直了：“不是吧程砚！你真会啊？！我宣布恢复你人籍一！”
“呵呵，”程砚盛了碗饭塞她手里，“吃你的饭。”
窗外阳光正好，厨房里还飘着淡淡的甜香。
“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没打个电话问问？”程砚一边扒饭一边问。
“快了，就这两，”许昭啃着鸡翅，腮帮子鼓得圆圆的，活像只囤粮的仓鼠，“那边学习差不多结束了。”
这副模样跟她平时那清冷疏离的“校花”形象形成了极致反差。
程砚看着看着就走了神，心想：我大概是少数见过她这副样子的人吧……
“你又在想什么？”许昭忽然抬头，嘴角还沾着一点酱汁。
“没事，”程砚收回目光，低头笑了笑，“想到点高心事。”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样的氛围特别好——安心吃饭，安心闲聊，安心听着窗外隐约的车声。
许昭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一个缺然也能过，但有人在，终究是不一样的。
“下午的体育课，”许昭冷不丁开口，“准备好了吗？”
程砚的腿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洒、洒洒水啦～”他强装镇定。
“你腿抖了。”
“我没有！”
“我感受到了，”许昭慢条斯理地啃完最后一口鸡翅，“桌子都在震。”
“我没有！”程砚咬牙切齿，脚却诚实地又抖了一下。
许昭挑眉：“需不需要我提前帮你叫救护车？”
“许昭！！吃饭！！”
程砚举着筷子虚张声势地朝许昭比划了两下。
“oKoK，不提了不提了～”许昭笑着举手投降，低头继续啃她的排骨，眼角却还弯着。
“我要点歌，”程砚扒完最后一口饭，宣布道，“等会儿睡个午觉，需要背景音乐。”
“行行行，你点你点，”许昭无奈摇头，“跟个孩儿似的……”
饭后，程砚利落地收拾完碗筷，随即熟练地瘫回沙发，把自己摆成一个大字型。
“要听什么？”许昭的声音从琴边传来，带着点习以为常的纵容。
“《青花瓷》！”程砚闭着眼睛，懒洋洋地拖长调子，“要温柔点的版本——适合入睡的那种。”
巧的是，这曲子许昭还真会。她指尖轻抬，流水般的音符便从琴键上淌了出来，清泠泠地漫过午后的阳光。
程砚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嘴角无意识地扬了扬。
琴声温柔，时光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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