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停在区门口时,夜已经深了。霓虹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像被谁随手抹开的颜料。
马嘉祺付了钱,下车绕到另一侧,拉开门:“下来。”
陆清也没动,只抬眼看他,唇角一勾:“马少这么贴心?”
马嘉祺语气冷:“少废话。”
陆清也慢慢下车,风一吹,她的发尾扫过肩颈,冷白的皮肤在灯光下近乎透明。
她抬头看了眼区门口的监控,又扫了眼路边那排树的阴影,眼神微微一凝。
——有人。
不是保安,不是路人。
是那种刻意把自己藏在暗处的“等”。
陆清也的指尖在包里轻轻一紧,随即又松开,像什么都没发生。
她偏头看马嘉祺,笑意浅得像霜:“你送我到楼下?”
马嘉祺“嗯”了一声,语气不容拒绝:“走。”
陆清也却忽然不走了,反而靠近他一步,抬手替他理了理衣领。
她的指尖很凉,碰到他颈侧时,马嘉祺明显僵了一下。
“你干嘛?”他声音低,带着警惕。
陆清也抬眼,眼底像藏着一点坏心思:“看你衣领歪了。马少这么帅,歪着不好看。”
马嘉祺皱眉:“别动手动脚。”
陆清也笑,声音轻得像羽毛:“你怕什么?你不是挺能忍吗?”
她往前凑,气息擦过他的唇,像故意撩拨:“要不……你上去坐会儿?”
马嘉祺的眼神沉了一瞬,随即嗤笑:“你当我傻?”
陆清也眨了下眼,语气无辜:“那你当我什么?”
马嘉祺盯着她两秒,声音冷:“当麻烦。”
陆清也不恼,反而笑得更甜:“那你还在麻烦身边。”
马嘉祺的喉结滚动,低声骂了句:“靠。”
他伸手要拽她往里走,陆清也却忽然退后半步,像故意躲开。
她抬起手腕,露出一点红痕——刚才被他攥出来的。
“你看。”她把红痕递到他眼前,语气轻佻,“马嘉祺,你手劲这么大,是不是想把我拽回家当私藏?”
马嘉祺的脸色瞬间沉下去:“你能不能正常点。”
陆清也笑:“我一直很正常。是你太紧张了。”
她又往前一步,指尖点在他胸口,轻轻一推:“你回去吧。你兄弟还在等你。”
马嘉祺抓住她的手腕,声音低:“你今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陆清也抬眼,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我一直很善良。只是你没发现。”
她凑近他耳边,声音像一根线,轻轻勒住人:“马嘉祺,你要是真这么关心我——那就别跟着我。”
马嘉祺眼神一冷:“你什么意思?”
陆清也没解释,只笑得更淡:“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站在我身边,太扎眼了。”
马嘉祺盯着她,像要从她眼里挖出真话。
可陆清也的眼神太干净,干净得像霜,让人看不出底。
就在这时,区门口的树影里传来一声轻响。
像有人踩碎了枯枝。
陆清也的笑意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自然。
她抬眼看马嘉祺,语气更轻:“你看,我你扎眼吧。”
马嘉祺的眼神瞬间冷下来,他侧头看向阴影处,声音低:“谁在那儿?”
阴影里走出一个人,黑色衬衫被风吹得贴在身上,眉眼锋利,笑意却恶劣——江弈。
他手里把玩着车钥匙,一步步走近,像把猎物逼到角落的猎人。
“哟。”江弈抬眼,语气轻佻,“马嘉祺,你还真送她回家啊?这么上心?”
马嘉祺把陆清也往身后一挡,眼神冷得像刀:“你跟着我们?”
江弈笑:“跟着?我只是刚好路过。”
他目光越过马嘉祺,落在陆清也身上,像在欣赏一件战利品:“美女,你家住这儿?挺巧。”
陆清也从马嘉祺身后走出来,眼神冷,笑却浅:“巧什么?你不是一直跟着吗?”
江弈也不否认,只笑得更邪气:“你这么聪明,怪不得宋砚锡喜欢你。”
马嘉祺往前一步,声音低:“江弈,你想干嘛?”
江弈抬下巴:“不干嘛。就想问问——你送完她,是不是就走?”
他顿了顿,故意把话咬得很轻:“你走了,我就能跟她聊聊了。”
空气瞬间冷下来。
陆清也看着江弈,忽然笑了:“聊什么?聊你舞池里那只脏手?”
江弈的脸色沉了一瞬,随即又笑:“你话还是这么难听。不过我喜欢。”
马嘉祺眼神骤冷,拳头攥紧,指节发白:“你再靠近一步试试。”
江弈没退,反而更靠近,像故意挑衅:“试试?你要护着耍了你兄弟的前女友?”
陆清也抬眼看向马嘉祺,语气忽然软了一点,像撒娇,又像命令:“马嘉祺,你回去吧。”
马嘉祺眼神一震:“你什么?”
陆清也走近他一步,指尖轻轻按住他胸口,声音低得只有他听得见:“你在这儿,我不方便。”
马嘉祺盯着她,像终于意识到什么:“你想让我走?”
陆清也没回答,只轻轻的掀了下眼皮。
江弈在旁边笑出声:“听见没?她让你走。马嘉祺,你还不走?”
马嘉祺的喉结滚动,半晌吐出一句:“靠。”
他没走,反而更往前一步,把陆清也挡得更严实:“你想都别想。”
江弈的眼神沉下去,笑意却更深:“校那我就陪你们玩玩。”
夜风穿过区门口,像一把无形的刀,刮得人皮肤发紧。
陆清也站在马嘉祺身后,眼神冷得发亮。
——她没出口的那句话,像卡在喉咙里。
“你走。”
可马嘉祺没走。
他把她护得更紧,像把自己也推进了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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