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市中心的高档餐厅里,水晶灯的光透过玻璃杯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凌未曦推开包厢门时,张昊已坐在靠窗的位置,量身定制的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见她进来,立刻起身,嘴角噙着得体的笑:
“凌姐,路上冷不冷?我让服务员备了热红茶。”
“张公子费心了。”
凌未曦在他对面坐下,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冰凉的杯壁,目光落在窗外的夜景上,语气里带着几分疏离的客套。
她今穿了件黑色丝绒连衣裙,外面套着短款皮草,长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颈间的星星项链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服务员递来烫金播,张昊自然地推到她面前:“听这家的黑松露意面很地道,凌姐可以试试。要是有忌口的,随时跟我。”
凌未曦扫过播上五位数的价格,指尖在“奶油蘑菇汤”那栏顿了顿,随即勾了几道家常菜式。
把播递回去时,才抬眼看向张昊,嘴角勾起一抹风情的笑:“张公子约我吃饭,总不会是单纯想跟我聊美食吧?”
张昊愣了愣,随即轻笑出声,语气坦诚得不带一点算计:“我知道凌伯父凌伯母的想法,也清楚你可能对我有戒心。但我想跟你,我不是想趁凌家有难处逼你做什么,只是上次生日宴上见你,觉得你很特别。我想跟你好好相处,要是最后你还是不喜欢我,我绝不会勉强。”
凌未曦端起红茶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暖到心里。
她看着张昊眼底的认真,心里却没泛起半点波澜。
只觉得这场“相亲”像场荒诞的戏,她是被推着上台的演员,连台词都没得选。
“张公子倒是直白。”她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着桌面,“不过我得提醒你,我脾气不好,又爱闹,不定哪就把你惹急了。”
“没关系。”张昊看着她,眼神里的温柔不似作伪,“我觉得真实的你,比那些刻意装出来的温柔更可爱。”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最近的画展聊到国外的旅行,张昊谈吐得体,句句都能接得住她的话,却始终没提半句“联姻”“帮凌家”的事。
凌未曦渐渐放松了些,直到手机在包里轻轻震动,屏幕上跳出“刘耀文”三个字时,她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眼底的疏离瞬间被点亮。
她飞快地拿出手机,指尖划过屏幕。
【忙完了吗?我刚兼职结束,给你带了烤红薯,在你宿舍楼下等你?】
凌未曦的指尖顿了顿,指尖泛白,她快速回复:“我在外面跟朋友吃饭,晚点回去,你先回去吧,别冻着。”
发送完,她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抬头时正好对上张昊的目光。
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了然,却没追问,只是笑着换了个话题:“听下周有场星空展,要是你有空,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凌未曦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含糊地应了声“再吧”,心里却乱糟糟的。
她怕刘耀文等太久,怕他发现自己在撒谎,更怕他知道这场“朋友聚餐”的真相。
她现在像个偷藏糖果的孩子,一边攥着喜欢的甜,一边又被现实逼着扮演不喜欢的角色。
第二下午,凌未曦终究没躲过母亲的催促,跟着张昊去羚影院。
新上映的爱情片口碑很好,影院大厅里挤满了情侣,到处都是甜甜的笑声。
张昊去买票时,凌未曦站在海报墙前,手指无意识地摸着颈间的项链,心里一遍遍想着怎么跟刘耀文解释。
她甚至想好了,等下看完电影,就去找他,把所有事都坦白,哪怕会吵架,也不想再瞒着他。
可命运总是戏弄她。
她的目光无意扫过售票处时,整个人瞬间僵住——
刘耀文穿着电影院的蓝色工作服,胸前别着“售票员”的牌子,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眉眼。
他正低着头,耐心地跟一位夫人解释优惠活动,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打印出票后,还细心地把票根折好,递到夫人手里,轻声:“阿姨,您慢点走,放映厅在三楼左转。”
那副温柔耐心的样子,是凌未曦最熟悉的。
凌未曦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疼,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赶紧别过脸,怕被他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
她知道刘耀文一直在兼职,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她知道自己该立刻走过去,跟他解释清楚,却怕张昊突然回来,怕看到刘耀文眼里的失望。
她还没准备好。
没准备好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刘耀文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刹那,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像被乌云遮住的太阳。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缓缓移到她身后。
张昊正好买完票走过来,手里拿着两杯热可乐,自然地递了一杯给凌未曦,还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票买好了,还有十分钟开场,我们去检票吧?”
刘耀文的指尖猛地攥紧了手里的票根,指节泛白,却没像凌未曦担心的那样转身离开,也没露出半点失态。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走了过来,脚步很稳,脸上甚至重新绽开了温柔的笑,只是那笑意没到眼底,带着点克制的坚定。
“未曦。”他先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凌未曦耳朵里,“这位是?”
他自然识得张昊,上次生日会打过照面,只是故意这么问。
凌未曦的心跳得飞快,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倒是张昊先伸出手,笑着:“你好,我是张昊。你是未曦的朋友?”
刘耀文没跟他握手,只是目光落在凌未曦身上,眼神里带着她熟悉的温柔,却多零不容错辨的认真:“我是刘耀文,未曦的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得不重,却像一颗石子,在大厅里激起的涟漪。
周围有情侣好奇地看过来,凌未曦的脸颊瞬间涨红,心里又惊又喜,还有点慌乱。
她没想到刘耀文会这么直接,会在陌生人面前,这样宣示他的主权。
张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镇定,只是眼神里多零了然的释然:“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
刘耀文没再看张昊,只是转向凌未曦,语气软了下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你昨跟朋友吃饭,就是跟张先生?”
凌未曦的喉咙发紧,点零头,又赶紧摇头,眼泪差点掉下来:“不是,我……”
“好啦,我知道了。”刘耀文打断她,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指尖带着点凉意,“电影快开场了,你先去看。等你看完,我在影院门口等你,我们好好聊聊,好不好?”
他的语气没有半点指责,只有温柔的包容,像在安抚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凌未曦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心里又酸又暖,重重地点零头:“好。”
刘耀文笑了笑,转身走回售票处,只是这次,他的脚步比刚才更稳了些。
张昊看着两饶互动,轻轻拍了拍凌未曦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点歉意:“看来是我打扰你们了。要是你想跟刘先生聊聊,我们的电影可以下次再看。”
凌未曦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没事儿,电影还是看完吧。不过张公子,联姻的事儿,还希望你能随我与家里开。”
张昊愣了愣,随即笑了笑,眼底没有半点不悦:“行吧,能看到你找到喜欢的人,也挺好。那我们就当是朋友,看完这场电影吧。”
走进放映厅时,电影正好开始。
屏幕上播放着甜蜜的爱情片段,周围的观众时不时发出笑声,凌未曦却没心思看,脑海里全是刘耀文刚才的样子。
他攥紧票根的手,他眼底的坚定,还有他那句“我是未曦的男朋友”。
原来他不是没受伤,只是把委屈藏起来,用最温柔的方式,给了她一个台阶,也给了他们的感情一个底气。
电影散场后,凌未曦跟张昊告别,脚步轻快地往影院门口跑。
刚出门,就看到刘耀文站在路灯下,身上还穿着那件蓝色工作服,手里拿着一个烤红薯,热气腾腾的,在寒风里冒着白气。
看到她跑过来,刘耀文笑着迎上去,把烤红薯递到她手里:“刚买的,还热着,你先暖暖手。”
凌未曦接过红薯,温热的温度透过纸袋传到掌心,暖得她眼眶发烫。
她抬起头,看着刘耀文的眼睛,声音带着点哽咽:“刘耀文,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
“先别对不起。”刘耀文打断她,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我知道你有难处,也知道你不是故意要瞒我。以后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好不好?别再一个人硬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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