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院的月色铺了满地,像层薄霜。
沈月漪坐在廊下的石凳上,身前放着那架断过弦的琵琶,指尖捏着新换的弦丝反复摩挲。
指甲上特意留零银粉,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闪,连垂落的发梢都别了朵风干的白梅,是白日里特意从院角摘的。
等院墙外巡逻护院的脚步声巡逻消失,她才缓缓抬手,拨动琴弦。
“铮——”
一声颤音划破夜的寂静,调子起得极低,带着化不开的悲戚。
她弹的是首旧曲,讲的是乱世里女子的飘零,指尖在弦上滑动时,故意放慢了节奏,每一个音符都拖得绵长,像在耳边低诉心事。
弹到动情处,她肩膀轻轻晃了晃,垂落的长发扫过琵琶弦,带出细碎的“咿呀”声。
眼角悄悄凝零水光,顺着脸颊滑落时,特意偏了偏头,让那滴泪精准地滴在素色旗袍的领口,晕开一片湿痕。
那位置,恰好能让人看清她颈间未消的红痕。
琴声飘出院子,绕着主院的回廊,落在了竹林旁。
马嘉祺刚处理完军火账册,手里还攥着沾了墨的账册,听到这悲戚的调子,脚步瞬间定住。
他站在竹林后,看着廊下那个单薄的身影。
月光落在她身上,旗袍的银线泛着冷光,她垂着眼拨弦的模样,像株被霜打聊白梅,连指尖偶尔偏错的音,都透着可怜的慌乱。
他从没想过这琴声是故意弹给他听的,只当是她又受了委屈,心口发紧,不自觉地抬脚,一步步靠近汀兰院,靴底踩过桂花枝的轻响,都怕惊到她。
沈月漪耳尖一动,指尖的力道却更柔了些,琴声里添了几分委屈的婉转。
她像是没察觉有人来,只顾着低头弹琴,弹到曲中最悲的段落,忽然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动作慢得刻意,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颈间那道被林啸掐出的红痕在月光下格外惹眼,连手腕上被攥出的红印都露了出来。
手指落下时,故意蹭过琴弦,让弦音颤得更厉害,像是连手都在发抖。
马嘉祺走到她身后三步远,停下了脚步。
空气中满是琵琶的哀音,还混着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那香气不浓,却像软钩子,勾得他呼吸都乱了。
他看着她垂落的长发扫过肩头,看着她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的指节,喉结悄悄滚了滚。
他从没见过她这样脆弱的模样,连平日里的倔强都藏了起来,只剩满眼的委屈,让他只想上前护着。
沈月漪像是终于察觉到什么,指尖猛地一顿,琴弦发出“铮”的一声余响。
她缓缓回头,眼底还凝着水光,睫毛湿漉漉的,看向马嘉祺时,眼神带着点受惊的茫然,连声音都轻轻的,像羽毛拂过心尖:“少帅怎么在这里?是……我弹琴吵到您了吗?”
马嘉祺被她这眼神看得心口一软,连忙摇头:“没有,只是路过。”
他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她沾了泪痕的脸颊上,又滑到她颈间的红痕,最终停在她泛着薄红的指尖。
那指尖还搭在琴弦上,指腹的薄茧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看着就疼。
他下意识伸手,想碰一碰那指尖,又怕唐突了她,手在半空顿了顿,最终落在了琵琶的琴身上,声音放得更柔:“手都冻凉了,别弹了。”
“可是……”沈月漪低下头,轻轻咬了咬下唇,唇瓣被牙齿蹭得泛红,“我心里闷得慌,只有弹琴能好受点。”
她着,微微侧过身,旗袍的领口往下滑了些,露出一片细腻的锁骨,连呼吸都放得轻了,像怕惊扰了什么,“少帅要是觉得吵,我……我现在就收起来。”
马嘉祺的目光被那片雪白吸引,呼吸瞬间乱了节奏。
他从没想过这是她的撩拨,只当是她真的委屈又胆怯,心头的怜惜涌上来,再也忍不住。
没等沈月漪动手收琵琶,他忽然从身后抱住她,手臂环过她的腰,掌心贴着她微凉的旗袍布料,能清晰感受到她腰肢的纤细。
他甚至特意放轻了力道,怕捏疼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时,呼吸带着体温,灼热地洒在她的颈间,连声音都哑了:“别收,也别弹了……难听,听着人心里发紧。”
沈月漪的身体瞬间僵住,却没挣扎,反而轻轻往后靠了靠,后背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她抬手覆在他环着自己腰的手背上,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连声音都带零哽咽:“少帅,我在这里活得好难……林大帅的猜忌,府里的流言,我有时候真怕……”
马嘉祺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得更紧,下巴轻轻蹭着她的肩头,呼吸灼热地扫过她的脖颈,让她皮肤泛起一阵战栗。
他甚至下意识用唇瓣碰了碰她的耳尖,声音里满是心疼:“别怕,有我在。以后我护着你,谁也不能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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