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的午后总有些慵懒，沈月漪借着“给大帅买新茶”的由头出了府，实则是想往城南的码头跑一趟。
前日贺峻霖被禁足前，张真源趁乱偷偷塞给她一张纸条，写着“码头三号仓库，有林家军火账册”。
她穿着身月白色旗袍，领口绣着几缕银线，裙摆扫过青石板路，走在人群里，倒像朵沾了烟火气的白梅。
刚拐进码头附近的窄巷，身后突然传来几声轻佻的口哨。
三个穿着短打的混混晃了过来，堵住了巷口，为首的刀疤脸盯着她的旗袍下摆，笑得油腻：“哟，这娘子长得俊啊，孤身一人往这儿跑，是会情郎吗？要不跟哥哥们去旁边茶馆乐呵乐呵？”
沈月漪心里一紧，往后退了两步，手悄悄摸向袖中藏着的飞镖，声音尽量稳着：“让开，我是林公馆的人，耽误了大帅的事，你们担待不起。”
“林公馆？”刀疤脸嗤笑一声，往前凑了两步，伸手就要去碰她的脸颊，“老子管你是谁！这城南码头一带，还没人敢跟老子这么话！今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
他的话没完，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马嘉祺穿着身黑色短衫，袖口挽到臂，露出线条紧实的肌肉，领口微敞，露出半截锁骨，手里还提着个装着枪械零件的木海
那盒子上刻着的林家军徽，在光下格外显眼。
他刚走近，刀疤脸身边的瘦猴突然变了脸色，拽了拽刀疤脸的衣角，声音发颤：“哥……是……是少帅！”
刀疤脸一愣，抬头仔细打量马嘉祺，看清他眉眼间的冷硬和那熟悉的军徽，瞬间吓得腿软，刚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少……少帅？人有眼不识泰山，您怎么会在这儿？”
马嘉祺没理会他，目光落在沈月漪身上。
她的鬓发被风吹乱，旗袍领口的扣子松了一颗，露出纤细的锁骨，眼底还带着未散的慌意，月白裙摆上沾零泥点，倒添了几分破碎福
他脸色更沉，几步上前，抬手就攥住炼疤脸的手腕，指节用力：“林公馆的人，你也敢碰？”
“不敢！不敢！”刀疤脸疼得龇牙咧嘴，连忙求饶，“人不知道这位是少帅的人，是人瞎了眼！求少帅饶了我们！”
另外两个混混也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马嘉祺眼神冷得像冰，手腕猛地一甩，刀疤脸踉跄着摔在地上。
他居高临下地瞥着三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是林公馆的夫人，是我妈。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在这一带闹事，或者打她的主意，就不是断根手腕这么简单了。”
“是！是！我们再也不敢了！”
三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巷子里只留下几片被风吹起的尘土，还有沈月漪旗袍上未散的慌乱。
沈月漪还没缓过神，手腕突然被马嘉祺攥住。
他的掌心滚烫，指节用力，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捏碎。
他俯身凑近她，呼吸带着点烟草的冷香，喷在她的耳廓，语气却满是讥讽：“沈月漪，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能耐？敢一个人往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跑？没我，你活不过今。”
他的脸离得极近，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目光扫过她泛红的眼角，又落在她旗袍上沾着的尘土，喉结轻轻滚动，眼神里藏着几分不清的燥热。
沈月漪被他攥得生疼，手腕很快泛起红痕，她挣扎了一下，声音带着点颤：“少帅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自己走？”马嘉祺冷笑一声，却没真的放开，反而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指尖无意间触到她手腕上的红痕，那片温热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攥着的力道竟悄悄松了些，“刚才不是挺厉害？还敢拿林公馆压人？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巷子里的风带着码头的咸湿气息，吹得她的月白旗袍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马嘉祺的目光落在她腰间，又迅速移开，语气里的讥讽淡了些，多零不易察觉的烦躁：“跟我走，别再惹麻烦。要是让父亲知道你私自来码头，有你好受的。”
他攥着她的手腕往巷外走，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烫得沈月漪心口发慌。
她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看着他臂上因用力而凸起的青筋，忽然觉得，这个总对她冷言冷语的少帅，眼底藏着的情绪，远比她想象中更复杂。
那冷笑背后，似乎藏着点别的东西，像暗夜里的火星，稍不留意，就会烧起来。
走到巷口时，马嘉祺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腕。
沈月漪揉了揉发红的地方，抬头却见他盯着自己的手腕，眉头轻轻皱着，像是在懊恼刚才用力太狠。
没等她开口，马嘉祺已经转身，声音冷得像冰，却带着点刻意的生硬：“跟上，别丢了。”
沈月漪望着他的背影，攥了攥手心。
方才他掌心的温度、凑近时的呼吸，还有那不经意间松劲的指尖，都像根羽毛，轻轻挠在她心上。
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跟了上去，只是那月白旗袍上沾着的尘土，还有手腕上未消的红痕，都在提醒她，这场与马嘉祺的偶遇，似乎正朝着不可控的方向，慢慢偏离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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