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电波刚接通，丁程鑫的指尖便顿了半秒。
耳机里传来的不是江浸月那清冽带感的声线，而是个陌生男声：
“cA1937，塔台指令。跑道12已清空，允许起飞，航向190，上升至7000米后联系区调。”
他握着操纵改手微紧，眉峰轻蹙。
按排班表，今cA1937的管制本该是江浸月，怎么临时换了人？
是又像上次那样故意避嫌，还是……
心底刚冒头的疑虑，让机身滑行过跑道的震动，都显得格外清晰。
“机长，该回应塔台了。”
副机长轻声提醒。
“cA1937收到。”
丁程鑫压下心绪，声音恢复平稳，目光却下意识扫向塔台方向。
玻璃幕墙后空空荡荡，没见着那个穿白色制服、身姿绰约的熟悉身影。
爬升穿过云层时，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操纵杆，连窗外翻涌的云海，都没了往日欣赏的心思。
平飞后，客舱乘务员来汇报：“机长，3排A座的乘客落地后想跟您见一面，还您见了就知道是谁。”
丁程鑫没太在意，只淡应“知道了”，心里却在琢磨：江浸月要是真闹脾气，至少会发个消息，怎么连管制都悄没声换了人？
直到巡航过半，他去客舱检查安全设备，刚走到3排，就听见个带着慵懒笑意的女声：“丁机长查岗还挺认真，就是眼神差点——找我找了这么久？”
丁程鑫猛地抬头，撞进江浸月似笑非笑的眼底。
她穿件剪裁利落的黑色针织衫，长发利落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手里捏着本翻到一半的航空气象杂志，哪有半分“乘客”的拘谨，倒像个来视察工作的“领导”。
“你怎么在这儿？”丁程鑫的声音里藏着错愕，刚才的疑虑瞬间被惊喜冲散，他下意识俯身，和她平视，“今不是你管制？怎么换了人？”
“想给你个惊喜，不行？”
江浸月合起杂志，指尖轻轻点零他胸前的肩章，语气带着点江浸月特有的从容，“跟同事换了班，买了机票坐你的飞机。丁机长眼里只有仪表盘，连女朋友上了自己的航班都没发现？”
丁程鑫看着她眼底的狡黠，心里又暖又痒，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的耳垂：“刚才没听见你的声音，还以为你又故意躲我，让我着急。”
“躲你干什么？”江浸月挑眉，拉过他的手扣在自己掌心，指尖力道带着点不容挣脱的亲昵，“就是想体验下，坐我男朋友开的飞机是什么感觉。
以前听你驾驶舱视野好，今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比塔台看的还清楚。”
“男朋友”三个字被她咬得轻缓却清晰。
丁程鑫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他握紧她的手，声音温柔却带着笃定：“等落地前，带你去驾驶舱。让你看看，我们每守护的这片空，到底有多好看。”
旁边的乘客忍不住笑着看过来，江浸月却没丝毫局促，反而朝丁程鑫抬了抬下巴：“行啊，不过别耽误工作。我在这儿等你，落地了再跟你算‘忽略乘客’的账。”
丁程鑫点点头，又叮嘱了句“冷了就找乘务员要毯子，别硬撑”，才转身回驾驶舱。
副机长看着他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忍不住打趣：“机长，刚才那位肯定是江主任吧？看您这状态，比顺利落地还开心。”
丁程鑫没否认，眼底满是温柔：“嗯，她特意来的。”
剩下的航程里，丁程鑫连播报航班信息的声音都带着笑意。
落地前半时，他让副机长盯着参数，悄悄去客舱把江浸月带到了驾驶舱。
江浸月走到舷窗边，看着下方渐渐清晰的城市轮廓，眼底闪过一丝惊艳，惊喜地开口：“从这儿看下去，倒比塔台更有实福”
“以后我执飞，只要你有空，都带你一起。”
丁程鑫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认真，“想去看海边日出，我们就飞早班航线；想去看雪山，我们就选西部航班。
你想飞哪，我就陪你飞哪。”
江浸月靠在他怀里，身体放松了几分：“行啊，不过得提前跟我报备航线，我好调班。”
“都听你的。”
丁程鑫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坚定。
飞机平稳落地时，夕阳刚好落在跑道尽头，给机身镀上一层暖金色。
丁程鑫牵着江浸月走出驾驶舱，客舱里的乘客忍不住为他们鼓掌，乘务员笑着递过两杯热饮：“祝江主任和丁机长永远这么默契。”
江浸月接过热饮，看着身边满眼是她的丁程鑫，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却真实的笑意。
飞机滑入停机位，舱门打开的瞬间，晚风裹着机场特有的微凉空气涌进来。
丁程鑫牵着江浸月走下舷梯，乘务组还在忙着引导乘客，停机坪上只剩他们两人，踩着夕阳的余晖慢慢散步。
江浸月松开手，走到机身旁，指尖轻轻碰了碰冰凉的舷窗，语气带着点感慨：
“以前在塔台看你们落地，总觉得这大家伙冷冰冰的，今坐进来才发现，原来里面藏着这么多细碎的温度。”
丁程鑫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飞机：“以前总想着，能把飞机开好就够了，直到今带你上来才明白，这架飞机的意义，早就不止是梦想了。”
他转头看向江浸月，眼底映着晚霞，“以后每次执飞，我都会想起，有个人特意换班坐我的飞机，给我惊喜。”
江浸月挑眉，故意逗他：“这么容易就被收买了？丁机长的惊喜阈值也太低了。”
“只对你低。”丁程鑫伸手，把她散落在耳后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又温柔，“别人就算坐十次我的飞机，我也不会像今这样，连巡航参数都差点看错。”
江浸月忍不住笑了，脚步慢下来，看着远处陆续降落的航班，灯光像星星一样在暮色里闪烁。
“其实今在驾驶舱看下去，才知道你每要盯着这么多航线，比我在塔台调度还费神。”
“还好，习惯了。”
丁程鑫站到她身边，和她并肩看着远方，“以前觉得一个人飞也没什么，现在却盼着每次落地，都能在舷梯下看到你。”
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些，“就像现在这样，不用急着赶去下一个任务，不用想工作上的事，只跟你慢慢走，就很好。”
江浸月没话，却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膀轻轻碰到他的胳膊。
晚风卷起她的发梢，扫过丁程鑫的手腕，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他侧过头，能看到她眼底映着的灯火，比远处的航班灯还要亮。
“对了，”江浸月突然开口，语气带着点认真，“下次你执飞国际航线，要是我调不开班，就把驾驶舱的风景拍给我看。”
“没问题。”丁程鑫立刻答应，还故意补充，“不光拍风景，还拍我自己，让你知道你男朋友在高空也很帅。”
江浸月白了他一眼，却没反驳，反而轻声：“别太得意，要是拍得不好，我可是会让你重拍的。”
两人沿着停机坪慢慢走，脚步声在空旷的场地上轻轻回荡。
远处的塔台亮起疗，江浸月知道，再过半时，那里就会开始晚班的调度工作，可此刻她却不想回去，只想和丁程鑫这样，踩着晚霞的尾巴，把时间过得再慢一点。
丁程鑫看出她的心思，握紧她的手：“要是不想回去，我们再走会儿。晚班调度有同事盯着，不差这一会儿。”
江浸月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往前走。
暮色渐浓，停机坪上的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把两饶影子拉得很长。
她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满是踏实。
“丁程鑫，”江浸月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他，眼底带着认真，“以后我们的每一次飞行，不管是你执飞，还是我调度，都要像今这样，好不好？”
丁程鑫用力点头，紧紧抱住她，声音坚定：“好。不管是在上，还是在地上，我都会陪着你，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
每一次起飞与降落，都将成为他们爱情里，最浪漫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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