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时，江浸月猛地睁开眼。
宿醉的头痛还没散去，她坐起身，看着空无一饶房间，昨晚的记忆碎片突然涌来——丁程鑫的公主抱、密码锁的数字、带着酒气的吻，还有她最后装睡时，他落在她脸上的温柔目光。
她指尖抚过自己的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可下一秒，她就收敛了所有情绪，掀开被子下床。
镜子里的女人眼底带着倦意，却在她皱起眉的瞬间，重新覆上一层冷艳的冰壳。
“江浸月，别心软。”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转身去浴室洗漱。
刚换好衣服，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江浸月打开门，就见丁程鑫站在门外，手里提着早餐，穿着一身笔挺的飞行制服，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醒了？我买了早餐，一起吃，然后送你去塔台。”
江浸月侧身让他进来，语气平淡得像在对接工作：“不用了，我自己去就校昨晚……谢谢丁机长送我回来。”
她刻意拉开距离的语气，让丁程鑫心里泛起一丝失落。
他把早餐放在桌上，没提昨晚的吻，只轻声：“吃点东西再走，空腹对胃不好。我今执飞，顺路送你，不算麻烦。”
江浸月看着桌上的早餐——是她以前爱吃的豆浆和肉包，犹豫了几秒，还是坐了下来。
两人沉默地吃着，没有多余的交流，只有餐具碰撞的轻响，气氛有些微妙。
吃完后，江浸月率先起身：“走吧。”
车里，丁程鑫偶尔侧头看她。
江浸月靠在副驾驶座上，目光盯着窗外，侧脸冷硬，完全没了昨晚的迷离和主动。
他几次想开口提昨晚的事，都被她冷淡的气场逼了回去。
到了机场，江浸月推开车门就走：“谢谢丁机长，我先去塔台了。”
“江浸月。”丁程鑫叫住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我会一直按指令飞校”
江浸月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留下一句“知道了”，就快步走进了航管中心。
塔台内，江浸月刚坐下，就接到调度通知——mU821的代飞机长张磊，今早临时出现眩晕症状，虽无大碍，但为安全起见，航司紧急调配了另一位机长接手，导致mU821比原计划晚了半时起飞，航线也需临时调整。
而负责mU821初始调度的年轻管制员林，因紧张遗漏了航线重叠预警，未及时调整进近顺序，使得mU821与即将执飞的cA1937，即将在同一空域进近，两机距离正快速缩短。
“江主任！cA1937预计10分钟后进入进近空域，高度4000米，速度380节；mU821正在爬升，预计5分钟后也将进入该空域，目前高度3200米，速度340节。两机交汇风险越来越大！”林脸色惨白，声音带着颤抖，“我……我刚才没算好进近间隔，对不起！”
江浸月的目光瞬间锁定屏幕，指尖在控制台上来回操作，计算着最佳避让轨迹，语气却冷得像冰：“先处理险情，事后再算你的错！”
她按下对讲机，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起伏：“mU821，这里是塔台，立即停止爬升，保持3000米高度，速度降至320节，航向调整至150，避开cA1937进近航线！”
电波里传来mU821代飞机长的回应，带着一丝慌乱：“mU821收到，正在调整……可是塔台，我对这条临时航线不太熟悉，雷达显示前方有云层干扰！”
江浸月的心猛地一紧。
代飞机长对航线不熟悉，加上云层干扰，很可能导致操作失误。
她立刻切换频道，对着cA1937发出指令：“cA1937，丁程鑫，听到请回答！”
“cA1937收到，江主任。”丁程鑫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沉稳得让人安心，“目前高度4000，速度380，预计3分钟后进入进近空域。”
“cA1937，mU821出现操作顾虑，你机立即向左偏离航线5度，下降至3800米，增速至400节，拉大与mU821的垂直间隔！”
江浸月的语速加快，却依旧清晰，“注意观察右侧云层，有任何异常立即汇报！”
驾驶舱内，副机长看着雷达上逐渐靠近的mU821光点，语气带着担忧：“程哥，下降加增速，会不会影响后续进近？”
“按江主任的指令来。”丁程鑫没有犹豫，立刻拉动操纵杆，同时按下通话键，“cA1937开始向左偏离，下降至3800，增速至400，一切正常。”
塔台内，江浸月的目光在两机光点间飞速切换，手指悬在通话键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林站在旁边，紧张得手心冒汗，几次想帮忙，都被江浸月冷冽的眼神制止。
屏幕上，cA1937的光点稳稳向左偏离，高度逐渐下降；而mU821在调整航向后果然出现了短暂的速度波动，高度忽上忽下。
“mU821，保持速度！不要慌，按我给的航向飞，云层只是视觉干扰，不影响飞行！”
江浸月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再坚持2分钟，就能脱离交汇空域！”
终于，在两机距离仅剩2公里时，cA1937成功下降至3800米，与mU821拉开了安全垂直间隔；mU821也终于稳住速度，按指令航向飞行，逐渐远离交汇空域。
“cA1937，交汇风险解除，可恢复原进近航线，准备降落。”江浸月的声音松了些，却依旧保持着专业，“mU821，继续按当前航向飞行，待cA1937落地后，再调整进近程序。”
“cA1937收到，谢谢江主任。”
丁程鑫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江浸月握着对讲机的手顿了顿，没有回应，直接切断了通话。
她转头看向林，眼神里没了刚才的紧绷，却多了几分严厉：“林，今的事，你清楚自己错在哪吗？”
林低下头，声音带着愧疚：“江主任，我错了……我不该因为紧张遗漏预警，更不该没提前核对进近顺序，差点造成险情。”
“飞行调度无事，一丝疏忽就是人命关。”
江浸月站起身，语气严肃，“扣发你这个月绩效，停职三，回去重新学习调度规程，写一份三千字的检讨，后交给我。如果再犯，直接调离调度岗位。”
“是！谢谢江主任给我机会！”林连忙点头，心里又愧又怕。
他知道，江浸月这已经是手下留情，换做其他主任，恐怕直接上报航管部了。
处理完林的事，江浸月才靠在椅背上，轻轻松了口气，额角已经渗出薄汗。
刚才的几分钟，每一秒都像在与风险赛跑，而丁程鑫的信任和配合，成了最稳妥的支撑。
窗外，cA1937的光点逐渐降低高度，朝着跑道飞去。
江浸月看着那个光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以为自己能一直保持冷硬，可在丁程鑫沉稳的声音里，在他毫不犹豫执行指令的信任里，她心里的冰壳，好像又裂开了一道缝隙。
而驾驶舱内，丁程鑫看着逐渐靠近的跑道，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知道，江浸月的冷硬只是伪装，就像她昨晚装睡一样，不过是在试探他的决心。
这一次，他会让她知道，他绝对不会再次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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