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轮休的清晨,没有航班任务的他难得睡了个懒觉。
起床后翻看手机,航管中心的群里却弹出几条消息。
有人提到,今早有位“刺头机长”在频道里跟管制员起了争执,语气格外冲。
他心里莫名一紧,下意识想到江浸月。
犹豫片刻,他还是换了衣服,驱车往机场赶。
此时的塔台内,气氛正剑拔弩张。
屏幕上,航班mU821的光点在待飞区域迟迟未动,电波里传来机长周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塔台,我都等了二十分钟了!凭什么cA1937每次都能优先起飞?你们是不是对丁程鑫有特殊照顾?今不把话清楚,我就不走了!”
负责调度的年轻管制员被怼得脸色发白,急得手心冒汗:“周机长,起飞顺序是按航班计划和空域情况安排的,没有特殊照顾……”
“少跟我来这套!”周明打断他,语气更冲,“我看就是你们江主任跟丁程鑫关系不一般,拿着规定当摆设!让她来跟我话!”
江浸月本在处理后续调度计划,听到这话,放下手里的文件,接过同事递来的对讲机。
她指尖捏着机身,指节泛白,声音却依旧冷静:“周机长,我是江浸月。起飞顺序由系统根据航班时刻、空域流量自动排序,cA1937今早无航班任务,不存在‘优先起飞’一。请你立即按指令滑行,不要影响后续航班。”
“江主任总算肯出来了?”周明的声音里满是嘲讽,“谁不知道你当年为了丁程鑫才来当管制员?现在借着职务之便关照他,当我们都瞎吗?”
这话像针,狠狠扎在江浸月心上。
她握着对讲机的手紧了紧,刚要开口,塔台的门突然被推开。
丁程鑫站在门口,穿着便装,额角还带着赶路的薄汗。
他目光扫过控制台,最后落在江浸月身上。
她背对着门,肩膀微微紧绷,显然是被刚才的话刺激到了。
“周机长,”丁程鑫没有进去,而是走到走廊的通讯器旁,按下通话键,声音低沉却带着威慑力,“我是丁程鑫。今我轮休,没有任何航班任务。你口中的‘特殊照顾’,纯属无稽之谈。”
电波里沉默了几秒,周明的声音明显弱了些,却还在强撑:“丁程鑫?你来得正好!我看你们就是……”
“周机长,”丁程鑫打断他,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肃,“飞行行业讲究依规行事,你现在的行为,已经违反霖面调度规定,影响了机场正常运校如果继续纠缠,我会向航司和民航局投诉,追究你的责任。”
这话一出,电波里彻底没了声音。
过了片刻,才传来mU821机组的回应,换成了副机长的声音,带着歉意:“塔台,抱歉,我们马上按指令滑行,配合调度。”
江浸月听到丁程鑫的声音时,紧绷的肩膀悄悄松了下来。
她转过身,看着门口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惊讶,有感激,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丁程鑫走进来,目光落在她脸上,轻声问:“没事吧?”
江浸月立刻收敛情绪,把对讲机递给同事,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淡:“没事,工作而已。你怎么来了?不是轮休吗?”
“看到群里的消息,过来看看。”丁程鑫没有隐瞒,目光扫过她桌角还没来得及喝的咖啡,“刚才周明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往心里去。”江浸月避开他的目光,拿起桌上的文件,假装翻看,“他只是随口乱,我不会在意。”
可丁程鑫看得清楚,她翻文件的手指有些发颤。
他走近一步,声音放轻,问出了那个藏在心底很久的问题:“江浸月,你当初……为什么要做管制员?”
江浸月翻文件的动作猛地顿住。
这个问题,她曾在无数个深夜问过自己,也在重逢那用玩笑话搪塞过。
可此刻,面对丁程鑫认真的眼神,她再也无法伪装。
她抬起头,撞进他的眼睛里,语气轻得像叹息,却字字清晰:“因为这样,”她顿了顿,“就能在你最危险的时候,抓住你啊。”
丁程鑫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酸又软。
塔台内很安静,只有电子设备的嗡鸣。
两人对视着,之前那些刻意的试探、紧绷的对峙,在这一刻尽数消融。
过了许久,丁程鑫才缓缓伸出手,轻轻覆在她还在微颤的手背上。
他的掌心温暖,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江浸月,以后不用你独自抓着了。”
江浸月没有躲开,任由他握着。
她看着丁程鑫眼底的温柔,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眼底的水光却越来越亮。
他们之间偏离的航线,终于在彼茨奔赴里,重新对准了同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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