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父母,宋建泰夫妇也醒了,坐在餐桌前。
婶婶王素月用筷子在菜盘里挑挑拣拣:“我家继业还发着烧呢,早上就吃这些,营养怎么跟得上?”
赵秀珍直接翻了个白眼:“爱吃不吃!我伺候自己一家子已经够累的了,你们一家三口在这儿白吃白喝还挑三拣四?”
王素月立刻转向宋建康:“大哥你看大嫂,我就一句,她脾气就这么大!这的都是什么话……”
宋建康打着圆场:“消消气,都消消气,都是一家人。”
赵秀珍冷哼一声:“谁跟她一家人!”
她见女儿过来,连忙招呼她坐下。刚想给女儿剥个鸡蛋,却发现装鸡蛋的盘子已经空了。
“我煮的鸡蛋呢?”
王素月不慌不忙地:“我拿给继业吃了。孩子正发烧,不多补点营养怎么行?”
“我煮了六个鸡蛋!继业一个人能吃六个?”
“我和建泰昨为照顾孩子忙了大半夜,我们俩也得补补啊!”
赵秀珍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王素月,你别给脸不要脸!”
王素月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继续坐在桌上吃饭。
宋建泰赶紧打圆场:“大嫂消消气,消消气。”又扭头对妻子,“素月你也是,嫂子按人头煮的鸡蛋,继业吃一个就够了,你何必这样?”
王素月不依不饶:“怎么?你这个当爹的不懂得心疼孩子,我这个当妈的还不能为孩子争取一下?孩子烧了一晚上,做大伯母的连个表示都没有!”
赵秀珍气得声音发颤:“你还知道我是做大伯母的不是做妈的啊?你这个亲妈都不管孩子,我这个大伯母怎么管?”
“我怎么不管孩子了?”
“你管孩子?你们夫妻俩半夜自己跑回来睡觉,留我老公一个人在卫生所照顾孩子!这就算了,还把摩托车骑走,让他大清早抱着孩子吹着冷风走回来!”
王素月阴阳怪气地:“那是大伯心疼孩子,宋家唯一的独苗嘛。不像有些人,都活不长了,还占着茅坑不拉屎。”
赵秀珍猛地站起来:“王素月!你把话给我清楚!”
“谁激动我就谁呗。”
赵秀珍气得伸手就要掀桌子:“吃吃吃!我这饭是做给我女儿吃的,不是喂你们这些白眼狼的!”
“够了!”宋建康重重拍了下桌子,“素月你太不像话了!的这叫什么话!”
王素月还是有点害怕宋建康的,虽然平时都是老好饶样子,但心狠起来也是真狠。
她立刻歇了嘴。
宋建泰使了个眼色:“去,把鸡蛋拿出来!你这女人眼皮子就是浅!”
王素月瞪了丈夫一眼,还是不情不愿地回屋把六个鸡蛋拿了出来,重重搁在桌上。
宋建泰忙着打圆场:“来来来,吃饭吃饭。”
他顺手拿起鸡蛋,把剥好的鸡蛋放进宋甜甜碗里,脸上堆着笑:“甜甜,别跟你婶婶一般见识,她就是眼皮子浅,爱占便宜。”
赵秀珍这才作罢,坐了下来。
宋甜甜心里清楚自家二叔是什么样的人,但好歹也是自己长辈,她轻轻了句:”谢谢二叔。”
宋建泰顺势打探:“甜甜,这两身体怎么样?还好吧?”
“还能怎么样,”宋甜甜低头搅着碗里的粥,“老样子呗。”
“那……你的药还喝着吧?”宋建泰的语气突然放轻,眼睛紧紧盯着侄女。
连一旁闷头吃饭的王素月也悄悄竖起了耳朵。
宋甜甜抬眼,看见二叔眼中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急切,婶婶的筷子也悬在了半空。
她平静地舀起一勺粥:“喝着。”
宋建泰明显松了口气,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热络:“这就好!千万别舍不得喝,你爸和二叔就是砸锅卖铁,也肯定供着你把药喝完!”
宋甜甜没再接话,只是沉默地点零头。
接下来几,药都是宋建康亲自端进宋甜甜房间的。
“甜甜,来,把药喝了。”
宋甜甜缩在被子里:“爸,你放拿吧,我一会再喝。”
“再放就凉了,听话,现在把药喝了,温度刚刚好,爸刚才特意放了会的。”
宋甜甜无奈,只得从床上坐起,端起碗把药一口喝了。
宋建康亲眼看着女儿喉结滚动,碗底见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端着空碗走出去。
等宋建康走远,宋甜甜张嘴把药吐在了床边放的毛巾上。
宋甜甜心里感觉愈发的惶恐不安。
她记得喝药的头一年,因为并无太大的作用,她其实尝试断过一次药,她那时候实在受不了这充满怪味的药,就哭着不肯再喝了。
停药后的那个晚上,她浑身剧痛,仿佛每一寸皮肉都要被生生撕裂。
她在床上翻滚哀嚎,指甲抠进了床板缝里,直到父亲硬灌下那碗药,剧痛才渐渐平息。
但这一次,她已经偷偷停了几的药,身体不仅没有任何不适。
相反,今早起床时,她发现一直无力发抖的手臂,居然能稳稳地端起水碗。
可是她偷偷停药后,她的父亲好像立刻就察觉到了什么。
她总能感受到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像是暗处有一双眼睛,时刻在窥探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是为什么?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难道她的父亲……有问题?
宋甜甜慌了神。这个想法太过骇人,她甚至不敢告诉母亲。
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许久,她终于颤抖着拿起手机,拨通了林暖的电话。
此时还在外公家,一边远程处理着工作,一边悠闲的看着林阳和陈果果被“铁锅”啄的林暖,接通羚话:“喂,甜甜。”
电话那头传来宋甜甜压抑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暖暖,我觉得不太对劲……”
林暖立马坐直了身:“什么情况?”
“我按你的,回家我就停药了。”
林暖心里一紧:“是不是你身体出问题了,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突然停药的,我马上过来!”
“不是……是我爸。”宋甜甜的声音更低了,“他变得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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