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清哥儿啊……”平氏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满心满眼都是对女婿“怀才不遇”、“受了委屈”的疼惜。
她完全信了丈夫的话，把陈晏清的躺平日常当成了失落消沉。
周掌柜越想越觉得惋惜：“起来，这都是亲家的家庭条件给拖累的。这么聪明机灵的孩子，要是从给送到学堂，不定早考上童生了！就是秀才也有可能的！凭这次献策救民的大功劳，咱们周家再使使劲，往大舅哥那儿好好道道……运作得当，破格给个官身，未必没有可能！最不济，在县衙谋个书吏之类的实缺，那也是有品级、有俸禄、有前程的！何至于像现在这样，功劳让别人摘了桃子！”
“秀才？当官？”平氏的眼睛在黑暗里一下子瞪得溜圆，像忽然被点醒了似的。一个念头“唰”地闪过脑海。
“老爷！”她一把抓住周掌柜的胳膊，“你……咱们现在让清哥儿去读书，考功名，还来不来得及？”
“读书？考功名？”周掌柜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跳跃的思路。
“对！就是读书考学！”平氏的语速快得像爆豆子，思路却异常清晰，“咱们家缺那点儿束修银子吗？不缺！咱们找全县最好的书院！请最有学问的先生！咱不差钱！”
她越越兴奋，想象力开始飞驰：“我女婿多聪明啊！那肥水方子多难弄？他都能弄到！这份灵性和韧劲儿，读书识字、做文章，还能难得倒他？肯定一学就会！”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光辉的未来：“以清哥儿的聪明，埋头苦读几年，考个秀才，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秀才有了，就能考举人！举人中了，就能进京考进士！咱们清哥儿心善，有大功德，老爷都会保佑他！不定还能中个状元呢！”
周掌柜起初听着妻子这越来越没边儿的幻想，觉得有点荒唐。
状元？那是文曲星下凡，哪是那么容易的？
可慢慢地，他被平氏话里的关键点打动了：
清哥儿确实聪明过人，品性也好，是个可造之材。
以前是没条件，现在周家完全供得起，也愿意培养。
哪怕……哪怕最后中不了状元，甚至中不了举人，只要能考中秀才，那就是壤之别！
秀才见官不跪，可免徭役，有资格进官学，社会地位完全不同。
以后再有什么功劳，就有了基本的底气和上升通道。
退一万步，就算科举路最后没走通，多读几年圣贤书，明事理，长见识，对人情世故、经营之道也只有好处。
怎么算，这都是一笔划算的投资。
风险，潜在的好处却可能非常大！
“夫人！”周掌柜猛地握住平氏的手，声音因为激动有点变调，黑暗中眼睛都亮了，“你这脑袋瓜，平时想一出是一出的。可这回不定真让你想到点子上了！你这招，能从根子上解决女婿的难处！”
平氏得意地笑了，下巴微扬：“那是！为了我清哥儿的前程，我这当娘的能不用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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