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一大早去县里求情,他在县衙外跪了大半,换来的却是一顿官差的拳打脚踢和一句冰冷的“刁民抗税,罪加一等!再不识相,抓你去蹲大牢!”
大中午被同行的村民用门板抬了回来,额头破了个口子,血糊了半张脸。
“爹——”
“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啊!”
院子里,里正的老妻扑在门板上,顿时哭抢地。
儿子陈大洪赤红着眼,拳头攥得死紧。
里正的儿媳妇,一个平日里还算和气的妇人,此刻看着围在院外一张张惶恐又麻木的脸,积压的恐惧与怨气猛地爆发出来,她冲着人群哭喊:“都是你们!非要让我爹去出头!现在好了,税没免,人打成这样!官爷还了,限期不交,就要来抓人顶税!要是……要是我爹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家可怎么活啊!”
人群骚动了一下,有人羞愧地低下头,有人想辩解两句“是里正自己愿意去的”、“也是为了大家”,嘴唇嚅动了几下,最终化作沉重的叹息。
如今这结果,像一盆冰水,将所有人心里最后一点侥幸和希望都浇灭了。
悲伤与绝望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连空气都凝滞得让人喘不过气。
几个半大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绝望的气氛,缩在大人身后,不敢出声。
接下来的几,里正躺在土炕上,伤势不但没好转,反而发起高烧,着胡话,伤口红肿溃烂,散发出不好闻的气味。
村里唯一的郎中来看了,把丁脉,翻了翻眼皮,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对着满眼期盼的里正家人摇了摇头,暗示准备后事。
这个消息像风一样传遍全村,陈家村一片死寂,连平时喜欢坐村口聊闲话的老汉们都不再出来。
陈晏清蹲在自家门槛上,听到里正家传出的哭声,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穿越过来后,在这个村子生活了这些时日,对里正这个还算公道、肯为村民话的老人颇有几分敬意。
这次里正也是为了全村人才遭此大难。他实在不能见死不救。
想到传言中里正的病情,很可能是伤口发炎引发免疫系统崩溃。
陈晏清询问系统:“商城有没有消炎药?”
系统:“星南白药:100经验值。宿主确定兑换吗?”
陈晏清心疼地捂住自己的心脏,这也太贵了。
这得他做多少任务才能攒到的经验值,系统真是太扒皮了,万恶的星际资本主义。
好一会儿他才:“确定。”
晚上,他来到李桂花的屋子,屋里只点着一盏如豆的油灯,光线昏暗。李桂花正宝贝似的擦拭着系统出品的老母鸡下的蛋,仿佛那是金疙瘩。
陈晏清压低声音:“娘,咱能不能……求求老神仙,救救里正?”
李桂花闻言眼睛一瞪,手下意识地把鸡蛋往怀里拢了拢:“救他?凭啥?那老神仙是咱家的!给粮食给肥肉还不够你吃呢。救他得费多大功夫?肯定得用更好的东西,把老神仙累坏了以后不再照看咱们家可不行!”
在她看来,老神仙的恩泽是独属于她老陈家的私产,准确的是她李桂花和儿子清哥儿的,外人沾一点都是割她的肉。
陈晏清早就料到母亲会这么,他凑近些,循循善诱:“娘,你往长远里想想。要是你救了里正的命,你就是他全家的救命恩人!是整个陈家村的恩人!以后村里有啥好事,比如分地、打猎,派去修水渠这种轻省又能多挣钱的活计,还不得先紧着咱们陈家来?谁还敢咱家半个不字?”
他顿了顿,观察着李桂花若有所思的脸色,继续加码,“再,这事儿传出去,乡亲们都得念您的好!我三哥那‘村霸’的名声也能好点儿,人家会,看,李桂花心地善,她儿子肯定也差不了!不定就有媒人愿意上门给三哥媳妇了!这可是给咱家挣脸面、谋实惠的大好事!多划算啊!”
最后几句“婚事”和“名声”的话,精准地戳中了李桂花的心窝子。
老三陈向北的婚事她是半点也不在意,这年头家里多个人还多张嘴,还不是要靠她李桂花的粮食。
倒是儿子的病弱身体和“懒汉名声”,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哪个好人家姑娘愿意嫁给个名声不好的“懒汉”?
那些可恶的村头村尾长舌妇,败坏她儿子的名声。可怜她的清哥儿委曲求全,这段时间都不愿意出门了。
可见村里人对他造成的伤害有多大!这些人怎么这么坏呢!对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也能传出这么恶毒的流言。
李桂花越想越生气,再想想陈晏清刚才的话,要是成为里正的“救命恩人”,带来的长远好处可不少。
至少村里人马上会对自家改观,不定以后清哥儿的婚事就有着落了。
那可得给青哥儿娶个勤劳、能干、好看、听话、娘家不拖后腿、最好带丰厚嫁妆的……扯远了。
李桂花一咬牙,脸上露出割肉般又带着决绝的表情,拍板道:“成!就听你的!救!不过可好了,就这一次,下不为例!老神仙的东西金贵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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