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来,秦氏总爱抱着姜鸿南养在王妈妈那的狼崽子逗弄,狼崽子还没长牙,喝起奶却是一点也不含糊。
她一看到它,就想起秦节律时候也是这般,能吃能喝能睡的。
她梦见了那个白色的团子蹭着她的脸,奶声奶气地喊她。
“秦姨,秦姨。”
声音有点儿像五哥。
她想起姜鸿南总是笑吟吟地喊她秦姨,她呵呵笑了声。
却想起姜鸿南的声音不是这般奶声奶气的。
梦醒了,秦氏暗自懊恼自己做的梦怎么驴头不对马嘴,翻了个身,又睡了。
但是她又做了个梦,梦里却梦见了自己的前夫奉友江。
可梦里的他竟年轻了十几岁,像极了她初次见他的时候。
那日藕花深处,她独自摇晃船桨,与家里的哥哥们走散。
一滩鸥鹭飞起,他风度翩翩穿着一身青袍立在一叶扁舟之上,划船而来。
落日余晖洒下时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一张脸,她爱惨了他眉宇间的浓稠,爱惨了他薄唇间的温柔。
他轻声细语地对她,“姑娘,你家在哪?可要生送你一程?”
她心里泛起如桨搅动的波澜。
未曾见过这般温柔的人。
她低头应“是”,不知何时羞红了脸庞。
不久,娘对着她又提起了入宫的事。
可她心里却始终抹不掉那个快入夜却格外明亮的,那个粉色藕花深处长身玉立的青衫青年的背影。
她私自出了主意,跟一心想做皇后的嫡妹密谋,让她假扮自己,代替自己入宫为后。
自己则带着包裹和几锭银子,跟那位书生私奔。
毫无意外,嫡妹入宫那夜,她与她心中的男人整整痴缠了一夜,至死方休,直至明,仍旧有汗水落入他们紧紧裹着的锦被之郑
守宫砂不见了,秦家人几日后来寻到她,见到她已失了清白,就连一向和善的祖父,也是脸色狠戾,要跟她断绝关系,她不再是秦家的嫡长女,日后也不配进秦家的门。
“秦娘,莫怕,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我绝不会辜负你。”
待秦家人走后,奉友江从藏身的柜子里走出来,搂住她的腰肢。
“友江,啊!!”
她被吓了一跳,只能紧紧攀附他,被动地承受着他带来的一切欢感和痛苦。
头痛和心痛却死死缠绕着她。
“友江,我真的错了吗?祖父对我很失望,他们都不认我了!”
她的泪花挤满了眼眶,木床咯吱咯吱地响,她的心跳也随之愈来愈快,最后,在他的叹息中,竟控制不住地狠狠咬住他宽厚的肩胛骨。
他的青衫滑落,沾满汗水的衣衫,将她的身体包裹住。
她满心欢喜,“奉郎,我信你。”
不久之后,她便怀上了律儿。
奉友江得知她有孕,不得不违背爹娘的意愿,娶她进门。
那日,无人来庆祝,更无人来送贺礼。
人人都不看好奉友江,人人都在等着看她秦国公府的嫡姐的笑话。
他们想看曾经名动大齐的才女,是如何一步步沦落为弃妇的。
想看奉友江考取功名后,抛弃曾经的结发妻,以姻亲拉拢势力。
只因他出身低微,是三品官员奉家庶子,若无妻家关系,根本无法在池安立足。
而已经跟家人闹翻的她,根本不能给他丝毫的帮助。
可偏偏,在律儿在她肚子里只有五个月大的时候,他考过了乡试,更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当上了咸城的九品官员。
她做梦也想有个像样的府邸,有份一生一世一双饶陪伴,有珠帘绣幕蔼祥烟,合卺嘉棉百年。
在律儿即将呱呱落地的那里她也终于有了。
可……自从她主动收养了那个只有五岁大,却已能看出模样格外俊俏的可怜女后,一切就都变了。
奉友江夜夜冷落她,甚至偶尔来宠幸她,也是喊着那个女娃的名字。
为了儿子,她只能忍,可奉友江甚至在那,将那个女娃迷晕,抱入了她们的床榻之上。
她再也忍无可忍,冲上去阻拦,却被奉友江狠狠打倒在地。
她捂着肚子,泪水夺眶而出,听到动静冲进来的律儿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痛苦,狠狠地冲他父亲喊道。
“爹,你疯了吗?”
“你打我就算了!怎么还敢打我娘!”
那女娃悠悠转醒,看到眼前的场景,惊恐地尖叫起来。
奉友江恼羞成怒,竟要对女娃动手。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原来是隔壁的邻居深夜听到了吵闹的动静,又提前得知了儿子被虐待的遭遇,派人前来。
为首的是在县衙当差的老伯父张三,看到一向安分守己的秦氏如此凄惨,怒目圆睁,冲上去就给了奉友江一拳。
奉友江被打得踉跄后退,嚣张的气焰顿时消散了几分。
“奉友江,你如此狼心狗肺,罔顾人伦。今日你若不做出个交代,休想出这门!”
奉友江脸色煞白,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片刻,他咬了咬牙,突然又镇定下来,冷笑道:“哼,你敢把我怎样?我如今也是朝廷官员,你若与我动手,便是与朝廷作对。”
老伯父冷哼一声:“你以为有了官职就能为所欲为?你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我们自会将此事上报朝廷,让你身败名裂。”
奉友江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冷汗直冒。
就在这时,王慧敏突然开了口,声音稚嫩却坚定地:“是我自愿的,不关夫人和大饶事。”
噩梦惊醒,秦氏恍惚了半夜,记不清当时只有八岁的王慧敏是否过这话。
强撑到了后半夜,她迷迷糊糊地睡着,却又梦见了奉友江。
他痛哭流涕,往日英俊的脸上满是血,他如今已经死了,却是悔不当初。
“秦娘,你一定要好好抚养我们共同的儿子,当初我不应该虐待咱们的儿子,更不应该对王慧敏心存歹念。”
他后悔了,可是也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只能在梦中诚恳地给秦氏道歉。
回想起以前,他和她也有共同话题,也曾一起作诗吟词,可这些美好终究过去了。
秦氏富有才华,她相信自己假以时日一定会教好秦节律,也答应了完成他的夙愿。
她早起将秦节律喊醒,看着在她眼中,仍稚嫩的儿子,问他可在尚书府找到奉友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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