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的景象让三个人都愣住了。
圆形大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至少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穹顶很高，上面布满了发光的晶体，像满繁星。
大厅中央的立体投影几乎填满了整个空间，黑水镇的地形图在缓缓旋转，上面那些闪烁的光点代表什么，王大力一时看不明白。
但最显眼的，还是控制台上那个鲜红的倒计时。
71:55:22
71:55:21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减少。
“这……”灰隼张了张嘴，半才出话来，“这就是你们要找的地方？”
王大力没回答。他走进大厅，环顾四周。
控制台很大，上面布满了各种看不懂的仪表和按钮，大部分都暗着，只有少数几个还在闪烁。
大厅四周的墙壁上嵌着一排排显示屏，有的显示着复杂的波形图，有的显示着数字代码。
他走到控制台前，看着那个倒计时。数字跳动得很平稳，但每跳一下，他的心就跟着沉一下。
不到三。
“找找看有没有操作明之类的。”白芊芊着，开始检查控制台周围的柜子和抽屉。
王大力把“彼芒”举起来，笔尖的光芒在大厅里显得很微弱。
他尝试着去感受这里的能量流动——很平稳，但能感觉到一股隐隐的压力，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头顶。
灰隼一瘸一拐地走到墙边，看着那些显示屏。“这些东西还在运行，明这里有电。电从哪儿来的？”
“地热能。”白芊芊从控制台下面抽出一本厚厚的日志，“手册上提到过，监控站利用地脉能量发电，可以自给自足几百年。”
她翻开日志，快速浏览。王大力凑过去看，上面的字迹很工整，用的是古代文字，但在“彼芒”的帮助下，他能看懂大概。
“这是……值班记录。”白芊芊，“最后一页的记录时间是一百零三年前。从那以后就没人来过了。”
一百零三年。
王大力想起温泉空洞里那本日记，时间对得上。那时候最后的守护者已经失联，这里也就废弃了。
“看看有没有关于加固仪式的明。”他。
白芊芊继续翻。
日志很厚，记录了上百年的监测数据、地脉波动、异常事件……终于，在接近末尾的地方，她找到了一个单独的章节，标题是“封印维护规程”。
“找到了。”
三个人围过去看。
那一页用图解和文字详细明了加固仪式的步骤:需要站在大厅中央的特定位置，用“星辉之证”——也就是“彼芒”——引导地脉能量，按照特定顺序激活控制台上的七个节点。
每个节点激活后，大厅四周会有对应的晶体亮起，全部亮起后，封印会重新稳定。
听起来不算复杂。
但问题来了。
“节点在哪儿？”灰隼问。
王大力看了看控制台。
台面上有几十个按钮和开关，哪个才是节点？
他想起传承里关于能量感知的知识。
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试着去“听”这里的能量流动。
一开始什么都感觉不到。慢慢地，在一片混沌中，他捕捉到了七个特别清晰、特别稳定的“点”。
它们分布在大厅的不同位置——控制台上三个，墙壁上两个，地面上两个。
“我找到了。”他睁开眼睛，“七个节点，位置我都知道。但……”
“但什么？”白芊芊问。
“但需要按特定顺序激活。”王大力指着日志上的图解，“顺序是……从北开始，顺时针依次点亮。可这里分得清东南西北吗？”
灰隼抬头看了看穹顶上的“星空”。“那些发光石头的排列好像有规律。你看，那边特别亮的那几颗，连起来像不像北斗七星？”
王大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在穹顶的一角，七颗特别亮的晶体排列成勺子的形状。勺柄指向的方向……
“那边是北。”白芊芊判断道。
有了方向，事情就好办多了。王大力按照日志上的顺序，找到邻一个节点——在控制台最左边的一个不起眼的按钮。
他伸手要去按，被白芊芊拦住。
“等等。”她，“日志上写，激活节点需要‘星辉之证’引导能量。你光按可能没用。”
王大力点点头，举起“彼芒”。笔尖对准那个按钮，他试着将一丝能量注入笔身。
笔尖亮起乳白色的光芒，照在按钮上。按钮表面浮现出淡淡的纹路，和“彼芒”上的纹路呼应。
他按下按钮。
咔。
很轻的一声。按钮陷了下去，表面的纹路亮起稳定的白光。与此同时，大厅北面墙壁上，一块拳头大的晶体“嗡”地一声亮了起来，发出柔和的蓝光。
成功了。
“继续。”白芊芊。
第二个节点在东北方向的墙壁上。王大力走过去，重复刚才的步骤——用“彼芒”引导能量，激活节点。
又一块晶体亮起。
第三个，第四个……
随着节点一个个被激活，大厅里的气氛开始变化。空气里的能量波动越来越明显，穹顶上的“星星”也变得更亮了。
那个巨大的立体投影旋转得越来越快，上面的光点闪烁频率也在加快。
但王大力也开始感觉到压力。每激活一个节点，他体内的能量就被抽走一部分。
到激活第五个节点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冒汗，握着“彼芒”的手微微发抖。
“你还好吗？”白芊芊注意到他的状态。
“还校”王大力咬牙坚持，“还有两个。”
第六个节点在地面上，需要蹲下去操作。
他单膝跪地，把“彼芒”对准地面上的一个圆形标记。
能量注入，标记亮起，对应的晶体亮起。
只剩最后一个了。
最后一个节点在控制台正中央，是一个最大的按钮，表面刻着复杂的符文。
王大力走到控制台前，看着那个按钮。
他现在感觉像跑完了一场马拉松，全身的力气都快被抽干了。
左肋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握着“彼芒”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要不歇会儿？”灰隼。
“不能歇。”王大力摇头，“时间不够。”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彼芒”，将体内最后一点能量全部注入笔身。
笔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几乎照亮了整个大厅。
他咬着牙，把笔尖对准最后一个按钮，用力按了下去。
轰——！
不是声音，是一种能量的轰鸣，直接震在脑子里。
王大力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被白芊芊一把扶住。
大厅里，七块晶体全部亮起，光芒连接成一个大七边形，把整个大厅笼罩在内。
穹顶上的“星星”疯狂闪烁，立体投影的旋转速度达到了顶峰，然后突然定格。
倒计时停住了。
停在了71:41:33。
紧接着，所有的光芒开始收敛，向大厅中央汇聚。
一个乳白色的光球在中央形成，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然后“噗”地一声，炸开成无数光点，洒落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光芒消散后，大厅恢复了平静。但那种隐隐的压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和、稳定的能量流动。
“成……成功了吗？”灰隼心翼翼地问。
王大力靠在控制台上，大口喘着气。他感觉身体被掏空了，连站着的力气都快没了。
但看着那个停住的倒计时，他还是点零头。
“暂时……稳住了。”他，“但只能维持……七。”
日志上写了，临时加固最多只能维持七。
七后，必须在地脉潮汐最高点时进行最终加固，否则封印还是会崩溃。
“七……”白芊芊重复道，“也就是，我们还有七时间准备最终仪式。”
“对。”王大力勉强站直，“而且这七里，‘乌鸦’和雇佣兵肯定会疯狂寻找我们。他们应该已经发现我们进到这一带了。”
话音刚落，大厅入口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三个人同时转头。
金属门关得好好的，但那声音就是从门后传来的。有人在砸门。
“他们找到这里了。”灰隼脸色一变。
砸门声越来越大，还夹杂着金属切割的声音——他们在试图撬门或者破门。
“这门能撑多久？”白芊芊问。
王大力看了看门的厚度——至少三十厘米的合金，很结实。但对方如果有重型工具……
“不会太久。”他，“得想办法离开。”
“怎么离开？”灰隼环顾大厅，“这里就一个出口。”
王大力也在快速思考。监控站不可能只有一个出口，古代人不会设计这种死胡同。一定有紧急出口。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传承里的知识。关于监控站的结构……
“排水系统。”他突然想到，“这种大型地下设施一定有独立的排水和通风系统。通风管道可能通往地面。”
“在哪儿？”
王大力环顾大厅，最后目光落在控制台后面的一堵墙上。墙上有几个格栅，看起来像是通风口。
他们跑过去检查。格栅是金属的，用螺丝固定。白芊芊从背包里找出多功能工具刀，开始拧螺丝。
砸门声越来越响，门已经开始变形了。
“快点！”灰隼急道。
螺丝很紧，白芊芊手都拧红了才拧下第一颗。王大力也上去帮忙，两人一起，终于把四颗螺丝都拧了下来。
格栅拿掉，后面是个黑漆漆的管道，直径大概六十厘米，勉强能容一个人爬进去。
“谁先？”白芊芊问。
“我。”灰隼，“我瘦，好爬。你们跟上。”
他第一个钻进去。管道里很黑，只能摸着往前爬。白芊芊第二个，王大力最后。他钻进管道前，回头看了一眼大厅。
控制台上的倒计时还停在那里。
71:41:33
七。
他深吸一口气，爬进管道。
管道是向上的，坡度很陡，爬起来很费劲。里面全是灰，呼吸都困难。王大力能听见前面灰隼和白芊芊的喘息声，还有身后大厅里越来越响的砸门声。
爬了大概二十米，前面传来灰隼的声音：“到头了！有栅栏！”
“能打开吗？”白芊芊问。
“我试试……操，生锈了，卡死了！”
王大力挤到前面。管道尽头确实有个金属栅栏，透过栅栏的缝隙能看到外面——是个巷子，已经蒙蒙亮了。
栅栏锈得很严重，灰隼用匕首撬了半都撬不动。
“让开。”白芊芊。她抽出短剑，把剑尖塞进栅栏和墙的缝隙里，用力一撬。
嘎吱——
刺耳的声音。栅栏松动了一点。
“一起！”王大力也把短剑塞进去。
三个人一起用力。金属变形的声音在狭窄的管道里格外刺耳。终于，随着“砰”的一声，栅栏整个脱落，掉到了外面的地上。
新鲜空气涌了进来。
灰隼第一个爬出去，然后是白芊芊。王大力正要跟上，突然听到管道下面传来一声巨响——
门被炸开了。
“快！”白芊芊在外面喊。
王大力拼命往外爬。刚爬出半个身子，就听见下面管道里传来喊声和脚步声。
他用力一挣，整个人滚出管道，摔在巷的泥地上。
已经亮了，但还很早，街上没人。巷两边是破旧的房子，墙上贴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广告。
“这边！”灰隼指着巷一头。
三个人爬起来就跑。刚跑出几步，身后管道里就钻出来一个人——是个雇佣兵，端着枪。
“站住！”
枪声响起，子弹打在旁边的墙上，砖屑飞溅。
“分头跑！”白芊芊喊道，“老地方汇合！”
她往左一拐，钻进另一条巷。灰隼往右跑。
王大力只能往前冲。
身后又传来几声枪响，但没打郑他拼命跑，肺像要炸开一样疼。
左肋的伤口火烧火燎，但他不敢停。
穿过巷，跑过一条街，又钻进另一条巷子。
黑水镇的早晨很安静，街上几乎没人，只有几个早起的摊贩在摆摊。他们看到王大力跑过去，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没人阻拦。
王大力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实在跑不动了，才躲进一个堆满垃圾的角落，瘫坐在地上。
心脏狂跳，汗水浸透了衣服。他大口喘着气，耳朵竖着听周围的动静。
没有脚步声，没有喊声。
暂时安全了。
他靠在墙上，从怀里掏出“彼芒”。笔身还是温的，但光芒很微弱，像快没电的手电筒。
七。
他们只有七时间。
而现在，他们又被冲散了。白芊芊和灰隼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老鬼还在地下室里等着。
王大力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得先找到其他人。
然后，在七内，准备好最终加固仪式的一牵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得先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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