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砸在匕首上，火星迸溅。
影蝠的匕首薄而毒，叶云湘拳锋暗金，硬碰硬震开，影蝠借力后退，虎口发麻。
“好硬的拳头！”她尖声，耳朵在黑暗里高频抖动。
影蝎的鞭子到了，乌黑，缠他脚踝，鞭梢带刺，泛绿光。影隼没动，隐在侧后，握一对分水刺，气机锁死叶云湘。
三人合围。
叶云湘拔高半尺，避开鞭梢，拧身躲开影蝠刺肋下的匕首。人在半空，旧力已尽。影隼动了。
分水刺没风声，直刺他后腰。
躲不开了。
叶云湘眼中厉色一闪，不躲，反而借着下坠之势，右腿如鞭扫向影蝎头颅！同时左手向后一捞，竟去抓分水刺！
——以伤换命，赌你不敢拼。
影隼果然瞳孔一缩，急收急退。叶云湘腿扫空，逼退影蝎。左手抓刺，也落空。
但影蝠的匕首又到，这次是咽喉。
叶云湘落地，身形一晃，《浮光掠影》催到极致，留下残影。匕首划过残影。他贴上去，肘击影蝠胸腹。影蝠退，匕首回防。他却脚下一错，扑向刚站稳的影蝎！
影蝎没料到他敢扑来，鞭子回旋，黑旋风般卷来。叶云湘不避，右拳暗金光芒再亮，一拳砸进鞭影中心！
“砰！”
鞭影一滞。叶云湘欺身而上，左手如电扣住他握鞭的手腕。影蝎挣，挣不脱。叶云湘右手化拳为掌，掌缘带煞，劈向他脖颈！
“找死！”影隼和影蝠救援已至，分水刺和匕首分袭他后心与太阳穴。
叶云湘不管，扣腕的左手猛地发力一拧！
“咔嚓！”
骨裂声。影蝎惨叫，鞭子脱手。同时，劈向他脖颈的手掌落下！
“噗！”
影蝎喉咙“嗬嗬”作响，颈骨断，眼神暗。临死，他断掉的手猛地一弹，一点乌光射向叶云湘面门！
毒针！
太近，叶云湘只来得及偏头。毒针擦脸而过，划出血痕，瞬间麻木发黑。
毒！
混沌灵力立刻涌向脸颊压制，但动作一滞。
就这一滞，影隼的分水刺刺入他后腰侧，入肉三分！影蝠的匕首也划破他手臂。
剧痛传来。叶云湘闷哼，前冲，右腿向后猛蹬，正中影隼腹。影隼踉跄后退。叶云湘借力扑向影蝠。
影蝠见同伴死，又见他受伤还这么凶，心怯，不敢接，急退。
叶云湘抓住这间隙，强忍腰伤脸麻，脚下一蹬，朝骨道深处急掠而去！身影没入磷火与骨影。
“追！他中了我‘蝎尾针’和影蝎的‘腐骨毒’，跑不远！”影隼压住气血，看了眼影蝎尸体，眼更冷。影蝠点头，两人急追。
骨道更深，更曲，岔路多。叶云湘将《归尘诀》催到极致，气息近无，专挑阴气浓、岔路杂的地方钻。身后追兵快，影蝠的听力在复杂环境里受干扰，但仍能辨向。
脸和腰的毒在蔓延，混沌灵力能压，不能解，动作受影响。他知道撑不久，必须尽快摆脱，或……解决他们。
前方，几根巨骨交错卡成“死胡同”。他心念急转，身形一晃，钻进旁边窄缝，同时从储物袋取出那面破损黑岩盾，注入一丝灵力，猛掷向“死胡同”深处。
“哐！”
闷响。他屏息，贴紧缝壁阴影，气息全敛，如石。
数息后，影隼影蝠追至。听到闷响，感应到微弱灵力波动，影蝠立刻指：“那边！”
两人冲进“死胡同”，只见尽头黑岩盾，不见人。
“上当了！”影隼脸色一变。
就在此时，叶云湘从他们来路的侧方缝中暴起！等的就是两人进窄处、背对来路这一刻！目标——先杀影蝠！
他身形如电，右拳凝聚剩余大半灵力与庚金煞，拳未至，拳风已压得影蝠后心发凉！
影蝠惊觉，想躲来不及，只能勉力扭身，匕首挡后心。
“铛！”
匕首被轰飞。拳余势不减，狠印她背心。
“噗！”
影蝠喷血，内脏碎，前乒，气息骤弱。
“影蝠！”影隼目眦欲裂，分水刺带凄厉尖啸，全力刺向叶云湘太阳穴！含怒而发，快极。
叶云湘刚全力杀影蝠，旧力尽，新力未生，腰伤牵动，剧痛。他勉强侧身，分水刺擦额角过，带起一溜血花，深可见骨。
血糊左眼。他借势一踉跄，似站不稳，向后倒。
影隼岂会放过，合身扑上，另一支分水刺直刺他心口！一击毙命！
就在刺将及体的刹那，看似倒地的叶云湘，右脚猛地向上撩起，精准踢在影隼手腕！同时左手如鬼魅探出，一把抓住他持刺的手臂！
吞噬之力，全开！
影隼只觉手臂一麻，体内精血灵力狂涌向被抓处！他大骇，另一支分水刺急刺叶云湘面门，想逼他松。
叶云湘不闪不避，只偏头，分水刺深深扎入他肩胛。剧痛让他闷哼，但吞噬之力更狂！同时，他右拳蓄力已久，暗金光芒在如此近的距离轰然爆发，一拳狠砸在影隼胸膛！
“嘭！”
闷响如击败革。影隼眼珠凸，胸凹陷，鲜血狂喷。吞噬之力加这绝命一拳，瞬间断他生机。他死死瞪叶云湘，似不明白，为何一重伤中毒之人，还能爆出如此恐怖力与狠。
叶云湘松手，影隼尸软倒。他踉跄站起，拔出肩胛分水刺，带出血箭。脸色惨白，腰伤，脸毒，肩胛血洞，还有过度消耗的灵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迅速搜三人身，取走储物袋和身份令牌，来不及看，弹真火焚尸。又服大把解毒疗嗓药，用混沌灵力强压伤势。
必须立刻离开！战斗动静可能引来别的，无论是妖兽还是“影阁”后续追兵。
他辨向，朝峡谷另一侧可能出口寻去。路上又遇几波零散阴魂鬼物，被他凭冥虎令气息惊退或快速解决。令牌果然克阴魂。
半个时辰后，他钻出枯骨峡另一端，眼前依旧是荒原，但远处已见起伏黑色山脉轮廓——中州边境标志之一。
他不敢停，咬牙向山脉疾校一后，入山脉外围，寻隐蔽山洞，布禁制，全力疗伤。
这次伤极重，毒也棘手。足足五日，耗大量丹药，才稳住伤势，剧毒拔除大半，余毒需慢清。修为未倒，但元气大伤，需静养。
但他等不起。灰岩城，柳家分支，紫煞婆婆悬赏，还影影阁”后续追杀……必须主动破局。
又调息两日，感觉恢复六七成战力，叶云湘起身离开。他换普通青衫，略改骨相，用《归尘诀》将修为压在筑基后期，看起像风尘仆仆散修。
十日后，灰岩城在望。
比黑岩坊市大十倍，城墙高，有卫队巡。缴灵石入城，喧嚣扑面。街道宽，店铺多，修士凡人杂，金丹气息时有福
叶云湘按与林嚣约的暗记，在城中绕几圈，最终走进僻静巷，敲开一家不起眼药材铺后门。
开门是林嚣。他依旧灰衣，面容普通，气息敛，见叶云湘，眼中闪过喜，低声：“进来。”
后院静室。林嚣布隔音结界，才道：“主上，伤了？”
“无碍。情况？”叶云湘坐，接热茶。
“柳家分支府邸在城东，占地广。家主柳洪，金丹后期，修《玄阴煞掌》，近大成。府中两客卿，都金丹中期，一人用剑，一人用刀，具体路数还在查。筑基护卫过百，有巡逻队和暗哨。”林嚣语速稳，显然下过功夫。
“防呢？”
“有护府大阵，但日常只开部分警戒。阵核在柳洪书房下。府内还有几处密室，可能藏东西或密道，我还在设法确认。”林嚣取简陋草图，上标点位。
“墨无言到了？”
“三日前到，在城西落脚。他看我给的粗略布局，布一临时困杀阵，需时，也要近府邸。另……”林嚣顿，“钱多多传讯，御兽宗在灰岩城的‘万兽斋’，最近暗里打听所有新入城、修为在金丹期、尤其有外伤或气息特异的人。柳家似乎也和‘万兽斋’有过接触。”
叶云湘眼神冷。御兽宗和柳家，果然有勾连，或至少信息通。
“柳洪最近动静？”
“深居简出。但三日后，是他五百岁寿辰，会在府中大宴宾客。届时城内有头脸的势力都会派人去，府中守卫力量可能外紧内松，部分精锐会调前院维持秩序安保。”林嚣道。
寿宴？叶云湘手指轻敲桌面。或是机会。人多眼杂，易潜入，也意味风险更大。
“墨无言的阵，威力如何？需多久？”
“他若能潜入府邸外围关键节点布，猝然发动，可困金丹后期半盏茶，隔绝内外声响。但布置需至少一夜，且不能扰。阵盘和材料他已备好。”林嚣道。
半盏茶……够了。叶云湘眼中寒光闪。
“通知墨无言，准备布阵。地……选柳府西侧近后花园僻静处，那守卫相对薄，也近柳洪常去的书房向。你继续摸清巡逻规律和暗哨位，尤其是寿宴当晚布防变化。三日后，寿宴正酣时，动手。”
“是！”林嚣应，又道，“主上，你的伤……”
“无妨。这三日我寻地静修，尽量恢复。你与墨无言保持联系，一切心，若有异常，立刻按备用方案撤。”
“明白。”
叶云湘离药材铺，在城中另寻客栈住下，闭门不出，全力运功疗伤，消化丹。同时，脑中反复推演行动计划，每一细节，每一种可能。
三日，转瞬逝。
寿宴当，灰岩城东柳府张灯结彩，宾客如云。道贺、寒暄、丝竹声远远传来。府外围护卫明显增，但注意力多在前门和主道。
夜深，宴酣。
柳府西侧，近高墙阴影，空气微扭。叶云湘与林嚣如两道无实影，悄无声息翻过高墙，落入后花园角。林嚣对这里熟，带叶云湘避开两拨巡逻队，到一处假山后。
墨无言已在那，脸色有些白，显然布阵消耗不。他脚下地面，隐约有复杂灵光一闪而逝，没入泥。
“阵已布好，核在我这。”墨无言低声道，手托一块拳大、刻满符文罗盘，“发动时，可覆方圆五十丈，隔绝内外，并成‘幻雾’与‘金煞’攻困担但最多维半盏茶，且一旦发动，灵力波动可能引柳洪警觉。”
“半盏茶，够。”叶云湘点头，看林嚣。
林嚣会意，低声：“柳洪此刻应在正厅主位受贺寿。两客卿，一人今轮值，在前院；另一人应在其住处休息，位在东北角独院。护卫统是筑基大圆满，正在前院调度。巡逻队半炷香一循环，我们现在位，有三队交叉过，下一队大概在百息后。”
“按计划，先解决那轮休客卿。”叶云湘声冷，“林嚣，你清沿途暗哨。墨无言，你去预定位准备接应，听我信号启阵。若情况有变，无需管我，立刻撤。”
“主上……”
“照做。”
墨无言和林嚣对视一眼，不再多言，各自没入阴影。
叶云湘深吸气，将气息敛到极致，朝东北角独院潜去。夜沉，柳府大部分灯火和喧嚣集中前院，后院显格外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笙歌，衬得这静越发诡异。
他如暗夜猎手，绕过回廊，避开零星仆役。林嚣事先标的几处暗哨，都已被无声处理。
很快，东北角独院在望。院清幽，门口无人守，但院门闭，内有微光。
叶云湘感知蔓延，院中只一道金丹中期气息，沉凝平稳，似在打坐调息。
就他了。
叶云湘眼中杀机一闪，身形如烟，飘上院墙，落入院中，没出半点声。他目光锁定正屋窗透出的微光，右拳缓握紧，暗金光在皮肤下一闪而逝。
屋内的客卿，似毫无所觉。
静，只闻远处隐约笙歌，与风吹叶响。
叶云湘屏息，如猫般贴墙近窗，指尖凝一缕混沌灵力，无声在窗纸上点开一微孔，向内窥。
烛光摇曳。一中年男子盘坐蒲团，闭目调息，膝横一把带鞘长刀。刀身黝黑，隐有血纹。
突然，那客卿眼皮微动。
“既然来了，何必鬼祟？”
声音不高，却冷如刀锋。与此同时，他膝上长刀“锵”地一声，出鞘三寸，一股凌厉刀意弥漫开来，锁定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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