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未透,寒意刺骨。
三岔口。血腥气混着泥土味,飘在荒草与乱石之间。地上是拖拽的痕迹、发黑的血渍、兵刃与法术的残痕。
叶云湘站在遇袭点,沉默。墨色劲装,深灰斗篷,身后跟着林嚣、雷烈、蒋玉娘和十名战堂精锐。
受伤逃回的修士指着东南乱石堆,声音发颤:“从那里冲出来……刀法带血光,像血狼帮的‘血狼斩’。”
林嚣低声道:“痕迹往西,通往野狼沟。血狼帮的前哨,三十余人,头目‘独眼狼’贺彪,筑基中期,嗜杀。”
叶云湘蹲下,手指擦过石上血迹,拾起一片带云湘盟标记的残木。“五人战死,三人被俘。”声音很平,空气却骤冷。
雷烈眼珠泛红:“盟主,让俺去踏平野狼沟,宰了贺彪报仇!”
蒋玉娘长鞭轻甩:“不能忍。一忍,墙头草立刻倒向血狼帮。必须打,要狠,要快。”
“打,但不是硬闯。”叶云湘起身,看向林嚣,“沟内布防?”
林嚣展开兽皮草图:“入口窄,两侧有了望塔。二十余间屋,贺彪大屋在沟底,旁有关人笼和货堆。还有七条妖化灰狼,嗅觉灵。白日强攻必被发现。”
“今夜子时。”叶云湘盯着草图,“林嚣,带两人,摸掉了望塔和妖狼,要无声。雷烈、蒋玉娘,各带四人,林嚣得手后两翼切入,清扫外围,要快,避免缠斗。我直取贺彪,救人夺货。”
他目光扫过众人:“此战要快、狠、绝。不留活口。用野狼沟的覆灭告诉所有人——云湘媚血,不能白流。血债,必须血偿。”
“是!”众韧吼,眼中燃火。
夜袭
子时,无月。野狼沟如兽口隐于丘陵。
林嚣三人如影,抹掉塔上守卫,细针制住妖狼。沟外,雷烈、蒋玉娘见信号,率队扑入。
杀戮骤起。匪徒仓惶应战,却非一合之担惨叫声中,叶云湘身形如电,直抵沟底。
木笼中,三名伤者蜷缩。旁边堆着货箱。
石屋门爆开,贺彪冲出,赤身提刀,独眼凶光四射。“云湘媚杂种!找死!”
鬼头刀卷腥风劈下。叶云湘不闪不避,前冲中身形一扭,右手剑指乍现寒芒!
《罡剑指》第一式,破军!
指锋点中刀身最强处。“铛!”巨响中,贺彪虎口崩裂,刀向上扬。叶云湘左手如电,直刺心口。
贺彪狂吼,血煞护体。“噗嗤。”手指洞穿光罩,点入心口。
贺彪僵住,独眼涣散,轰然倒地。三息,保
叶云湘斩开木笼,喂下丹药。“撑住,回家。”
厮杀声渐歇。雷烈汇报:“三十四匪,全诛。我方轻伤七人,无人阵亡。”
“烧了。撤。”
大火冲。消息如野火传开:云湘盟夜袭野狼沟,屠尽匪徒,杀贺彪,夺回人货。
归附势力噤声,墙头草缩首。云湘媚威信,蒙上铁血色。
战书
两日后。黑风镇外,独臂汉子纵马而至,血色狼旗猎猎。
“叶云湘!吾乃血狼帮‘独臂狼’贺刚!奉帮主之命下战书!”
“三日后,正午,落鹰峡!一决生死!”
“不敢,就滚出黑风镇,献上产业,或可饶命!”
声传全镇。镇墙上,叶云湘平静看着。
“盟主,不能应!”钱多多急道,“是陷阱!”
“血狼必至,金丹对筑基,胜算渺茫。当固守。”墨无言沉声。
叶云湘知道是陷阱。但不战,威信崩塌,人心尽散,十死无生。
“告诉他,”他开口,声传全镇,“战书,我接了。”
“三日后,落鹰峡,决生死。”
镇下一片哗然。贺刚狞笑:“好!三日后,送你们上路!”纵马而去。
绝境与对策
密室。钱多多眉头紧锁:“血狼金丹,筑基头目至少四人,炼气匪徒八十余。我方筑基八人,炼气五十。悬殊。”
墨无言摊开地图:“落鹰峡,一线入口,出口被堵。两侧山崖若被占,进去就是活埃绝地。”
林嚣补充:“他们不会倾巢,但必是精锐。以逸待劳。”
叶云湘手指点在地图某处——一个废弃矿洞标记。
“我们不进峡谷。让他们进。”
众人一怔。
“林嚣,你亲自去,探这矿洞。看是否有隐秘出口通峡谷内部或山崖。要绝对隐秘。”
“墨兄,准备爆炎符、地陷符、最毒的毒烟毒粉,越多越好。”
“我们不靠近。从上面动手。”
“雷烈、蒋玉娘、陈松、陈柏,挑二十名最精锐、擅攀爬隐匿的死士,紧急操练山地夜孝攀岩、设陷、投掷。我要一把插入敌人背后的尖刀。”
“钱兄坐镇,安抚人心,散布决战消息,声势要大。”
计划疯狂,却是绝境中唯一的生路。
“可血狼本人……是金丹。”钱多多声音干涩,“他不入谷,或困不住他,一人便可屠尽我们。”
叶云湘沉默片刻。
“血狼,”他抬眼,声音平静得可怕,“交给我。”
众人震惊。筑基巅峰对金丹初期?堑!
“我自有计较。”叶云湘不容置疑,“你们的任务,是把他的爪牙,全埋在落鹰峡。”
孤注一掷
只剩三。叶云湘闭关,调整状态。体内灵力奔涌,距金丹只差一线,却如隔堑。冰魄莲已来不及取。他唯有向死而生,借血狼为磨刀石,叩击那扇门。
成,则金丹大道,云湘盟立。败,则身死道消。
黑风镇内,符箓毒剂日夜赶制,死士操练。林嚣深夜带回消息:废弃矿洞确有隐秘岔道,通峡谷内侧山崖,出口隐于藤蔓后。
第三日黄昏。众人集结。叶云湘走出静室,气息沉凝内敛,隐有锋芒。
“此去,或无人能归。”他扫视众人,“我只保证:战死者,家眷盟中奉养终生;立功者,重赏;叛逃者,涯海角,必诛。”
“此战不为苟活,只为立足。用血狼帮的尸骨,铺我云湘盟生路。”
“可愿随我,死战?”
“愿随盟主!死战!”
队伍没入暮色。钱多多与墨无言立于墙头,望向西方。
血狼谷中,篝火狂笑,等待收割。
无人察觉,一道比夜更深的影子,正掠过山谷外围,记下布防与岗哨,而后悄然隐去,奔向落鹰峡。
决战前夜,杀机凝如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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