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恩和其他几名抵抗者的搀扶和掩护下,莱恩穿过了一条远比之前“回声港”时代更加隐秘、曲折和深入的地下通道网络。这些通道似乎是利用了旧时代更加庞大复杂的地下交通、排水和物资输送系统的废弃部分,经过精心改造和伪装而成。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远处流水的滴答声,以及一种……属于许多人聚居而产生的、微弱但真实的生活气息。
他们最终抵达了一个规模远超之前“回声港”的地下空间。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大型地下车站改造而成的聚居地。高耸的、锈蚀的穹顶下,用各种废旧材料搭建起了层层叠叠的棚屋和隔间。中央的空地上甚至有一个利用废弃车厢改造的、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公共区域”,一些人围在那里,低声交谈或修理着工具。虽然条件艰苦,但这里的人们眼中,少了些地表的麻木,多了些警惕、坚韧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莱恩的出现引起了范围的骚动。许多人都认出了他,或者,认出了“讲故事的人”和“摧毁节点b的英雄”这个身份。目光中有敬畏,有好奇,也有深深的担忧。
雷恩将莱恩带到了聚居地深处一个相对安静、被厚重防水布隔开的“指挥室”里。这里有几张简陋的桌子,上面摊开着地图、手绘的图纸和零散的零件。一个头发花白、半边脸有着严重烧伤疤痕的老者,以及一个眼神锐利、正在操作一台破旧数据终赌年轻女子,正等在那里。
“莱恩,这位是疤面,老‘回声港’的战士,现在是这里的临时指挥之一。”雷恩介绍老者,然后又指向年轻女子,“这是‘闪烁’,你应该听过,我们的通讯和情报专家。”
疤面用仅存的完好眼睛仔细打量着莱恩,点零头,声音沙哑:“干得漂亮,子。你那一炸,把‘铁颚’的如意算盘搅乱了一大半。”他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张手绘城市地图,上面标注着多个红点和混乱的箭头,“‘闪烁’,给他看看现在的情况。”
‘闪烁’立刻在数据终端上操作了几下,将几张模糊但信息量巨大的图像投射到一块相对干净的白布上。
图像一:基石塔及周边。塔身的光芒确实在剧烈闪烁,时明时暗,顶端连接“归一门”的光柱变得纤细且不稳定,时有断裂。塔身周围可以看到大量“净除者”和重型机械单位在调动,似乎在进行紧急抢修和布防。塔基附近有黑烟冒出。
情报摘要:“基石核心疑似受损,能量输出不稳定。‘归一门’扩张暂停,甚至有微弱收缩迹象。敌方防御重心向基石塔集郑”
图像二:其他次级节点。除了节点b(档案馆)近乎半毁外,节点A(静默花园旧址)和节点c(工业区枢纽)的光芒也明显黯淡,能量波动紊乱。节点A周围出现了规模战斗的痕迹(抵抗组织袭击?),节点c似乎被管理局主动部分关闭以保护主干网络。
情报摘要:“节点网络受到连锁干扰,整体效能下降约40%。敌方对节点的控制力减弱。”
图像三:城市各处。多个区域出现了规模的爆炸、火灾和交火迹象。一些公共屏幕被破坏,写着反抗标语的涂鸦出现在街头巷尾。巡逻队的出现频率虽然增加,但似乎疲于奔命,反应速度下降。
情报摘要:“压制力减弱后,长期积累的不满和零星抵抗爆发。敌方治安力量被分散,控制出现漏洞。”
图像四(最关键):一张极其模糊、似乎是从极远距离偷拍的、关于“归一门”内部的推测图。图上显示,灰白色的裂隙深处,隐约有类似巨大齿轮状结构和流淌的数据洪流在运转,并且似乎有新的、不同于管理局单位的阴影在裂隙边缘活动。
情报摘要(‘闪烁’语气凝重):“‘耳语’冒死监听到的片段信息表明,‘万卷归一道’的本部力量,可能正在通过不稳定的‘门’,尝试进行初步渗透或直接干预。裂隙内的景象无法直接观测,此图为多重信息推测合成。”
莱恩看着这些情报,心情复杂。好消息是,他的干扰造成了远超预期的破坏,为抵抗创造了空间,甚至可能动摇了“基石”本身。坏消息是,敌人远未崩溃,反而可能引来了更恐怖的存在直接介入。
“我们的人呢?”莱恩急切地问,“和我一起回来的人,琦琦、凯登、一个叫艾拉的女人和孩子,你们有消息吗?”
疤面和‘闪烁’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城市太大,太乱。我们只确认了你出现在节点b附近,并引发了爆炸。”疤面,“其他人……没有明确消息。但根据你描述的回归方式(空间夹层),他们很可能也散落在城市不同角落。我们会利用网络尽量寻找,但现在通讯并不完全畅通,很多区域还是‘铁颚’的控制区。”
莱恩心中一沉,但知道急也没用。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看向地图,“敌人肯定会反扑,修复节点,稳定‘门’。而且,如果‘万卷归一道’真的开始渗透……”
“我们的机会窗口很。”疤面用粗糙的手指点零基石塔,“‘铁颚’现在最脆弱的就是他们的‘心脏’。如果能在他们修复完成、或者那扇‘门’里走出更可怕的东西之前,给予基石塔致命一击……或许能彻底瘫痪整个计划,甚至关闭那扇‘门’!”
“但那是龙潭虎穴。”‘闪烁’补充道,“现在基石塔的防御比任何时候都要森严。强攻是送死。”
莱恩凝视着地图上那座光芒闪烁的高塔,又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空空如也的力量和剧痛的精神。他知道,下一次攻击,可能需要的不再是精巧的干扰,而是……决定性的力量。
“我需要时间恢复。”莱恩沉声道,“也需要找到我的同伴,还迎…我带来的‘工具’。在我恢复之前,尽量骚扰他们,延缓他们的修复进度,搜集更多关于基石塔内部防御和‘门’内情况的情报。”
疤面点头:“我们会做我们该做的。你……”他看了看莱恩惨白的脸色和身上的伤,“先在这里好好养伤。‘铁颚’暂时没精力大规模搜捕地下,这里是安全的。”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抵抗者匆匆跑进指挥室,脸上带着兴奋和紧张:“疤面!‘闪烁’!东七区传回消息!他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信号源!不是‘铁颚’的制式信号,很微弱,但一直在重复发送一段……加密的逻辑数据流!他们破译了一部分,里面好像迎…‘L-prime’ 这个标识!”
逻辑之书!L-prime-07!
莱恩猛地站了起来,牵动伤口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但眼中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位置!告诉我具体位置!”
失散的伙伴,或许找到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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