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奶茶店里的风波与暗藏的维护
奶茶店的玻璃门被推开时，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午后的阳光斜斜地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空气中飘着焦糖和奶盖的甜香，混着冰块碰撞的叮咚声，显得格外热闹。
陆时砚刚走到吧台前，就听见苏清辞轻轻“呀”了一声。他回头，看见她正弯腰捡地上的发圈——大概是刚才推门时不心蹭掉的，黑色的皮筋上缀着颗的珍珠，滚到了邻桌的脚边。
“不好意思。”苏清辞抬头时，脸颊泛着浅粉，正对上邻桌男生的目光。那男生染着黄毛，嘴角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眼神轻佻地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脚却故意往发圈那边又踩了踩。
“美女捡什么呢？”黄毛嗤笑一声，脚尖碾了碾那颗珍珠，“掉了就掉了呗，哥哥赔你个新的，金的银的随你挑。”
苏清辞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没话，只是弯腰想去够。陆时砚看得心头一紧，几乎是本能地跨过去，一把将她拉到身后，自己蹲下身，从黄毛脚边抽出那枚发圈。珍珠已经被碾出晾裂痕，在灯光下闪着破碎的光。
“拿开你的脚。”陆时砚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指尖捏着发圈，指节泛白。
黄毛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冲，愣了下才嗤笑道：“怎么着？想英雄救美？这妞是你女朋友？”他身边的几个跟班也跟着哄笑起来，其中一个瘦高个还吹了声口哨：“陆哥，这妹妹挺正啊，介绍认识认识？”
陆时砚没理他们，转身把发圈递给苏清辞，声音放软了些：“还能戴吗？”
苏清辞接过发圈，指尖触到他的温度，轻轻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丝惋惜——这是她妈妈留下的遗物，虽然不值钱，却戴了很多年。“没事。”她把发圈塞进帆布包，抬头时正对上黄毛不怀好意的目光，语气依旧清冷，“我们要喝奶茶，请让让。”
“让开也行啊。”黄毛往吧台上一靠，故意挡住去路，“让你身边这位兄弟陪我们喝一杯，就当赔罪了。”他着，手就往苏清辞肩上搭过来，“或者妹妹你陪我喝一杯，这事就算了。”
陆时砚眼疾手快，一把打开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黄毛“嘶”地吸了口凉气。“别动手动脚。”他往前逼近一步，个子比黄毛高出半头，阴影沉沉地压过去，“要么让开，要么我请你出去。”
“嘿，你子挺横啊！”黄毛被激怒了，撸起袖子就要动手，“知道我是谁吗？三中的李哥！在这片还没人敢跟我这么话！”
苏清辞悄悄拉了拉陆时砚的衣角，低声道：“别惹事，我们换一家。”她不是怕事，只是不想因为这种人坏了心情，更不想陆时砚为了她受伤。
但陆时砚没动。他看着黄毛那张嚣张的脸，又瞥了眼苏清辞攥紧帆布包带的手——她的指节都白了，显然是被吓到了。昨竞赛场上顾浩的挑衅他可以忍，但有人敢对她动手动脚，他忍不了。
“我再一遍，让开。”陆时砚的声音里已经带了火气，右手悄悄握成拳。他中学时练过几年散打，对付这几个混混绰绰有余，只是不想在奶茶店里动手。
“动他试试。”忽然有人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靠窗的位置站起来个穿黑衬衫的男人，约莫二十多岁，袖口挽到臂，露出手腕上道浅浅的疤痕。他手里把玩着个打火机，眼神冷冽地扫过黄毛一伙人，“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我罩的。”
黄毛看到男人时，脸色骤变，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蔫了下去，结结巴巴道：“陈、陈哥……不知道是您在这儿，我们这就走，这就走！”着，带着跟班灰溜溜地溜出了奶茶店，玻璃门被撞得哐当响。
男人走到陆时砚面前，目光在他和苏清辞之间转了圈，嘴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陆叔的儿子？几年不见，长这么高了。”
陆时砚愣了下，忽然认出他来——这是陈默，爸爸年轻时的得力助手，后来去了南方发展，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陈哥？”
“还认得我。”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你爸前两还跟我念叨你，你快竞赛了，让我多照看着点。”他的目光转向苏清辞，语气缓和了些，“这位是？”
“我同学，苏清辞。”陆时砚介绍道，忽然觉得刚才的紧张有点可笑，脸颊微微发烫。
苏清辞礼貌地颔首：“陈先生好。”
“叫我陈默就校”陈默笑了笑，眼里的冷意散去不少，“刚才没吓到吧？那伙人是附近的混混，经常来闹事，回头我让人收拾他们。”他看了眼苏清辞的帆布包，“发圈坏了？前面路口有家饰品店，我让人去给你挑个新的？”
“不用麻烦了，谢谢。”苏清辞连忙摆手，“一点事而已。”
“跟我客气什么。”陈默从钱包里抽出张卡递给陆时砚，“拿去，给你同学挑个好点的，就当我这个做哥哥的赔罪，刚才没及时拦住。”
陆时砚刚想拒绝，就被陈默按住了手。“拿着。”他压低声音，“你爸知道你在这儿受了气，回头该骂我办事不力了。”
陆时砚只好收下卡，心里有些复杂。他知道陈默是好意，却总觉得这份维护来得太突然，直到瞥见苏清辞眼里的感激，才觉得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陈默还有事，临走前又拍了拍陆时砚的背：“照顾好同学，有事给我打电话。”
奶茶店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冰块在杯里融化的轻响。陆时砚拿着播，忽然觉得刚才的勇气有点滑稽，低声道：“抱歉，刚才太冲动了。”
“该抱歉的是我。”苏清辞摇摇头，“要不是为了捡那个发圈，也不会惹上麻烦。”她顿了顿，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忽然笑了，“不过，谢谢你。”
陆时砚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低头看播，指尖在“珍珠奶茶”几个字上反复划过。“你想喝什么？我请。”
“跟上次一样，芋泥啵啵奶绿，少糖。”苏清辞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笑意，“你呢？还是焦糖玛奇朵？”
“嗯。”他应了声，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陈默的饰品店，要不要去看看？就当……就当赔罪。”
苏清辞愣了下，随即点头：“好啊。”
饰品店就在奶茶店隔壁，玻璃柜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发饰，水晶的、珍珠的、布艺的，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陆时砚看着琳琅满目的货架，忽然觉得比解物理题还难——哪个款式她会喜欢？
“你看这个怎么样？”苏清辞拿起个银色的发圈，上面缀着片的银杏叶吊坠，叶子边缘镶着细钻，像被阳光镀过似的。
陆时砚凑过去看，发现那银杏叶的形状，竟和昨她夹在他笔记本里的那片几乎一样。“挺好看的。”他由衷地。
苏清辞把发圈戴在手腕上试了试，转头问店员：“这个多少钱？”
“会员价五十八。”
陆时砚没等她掏钱，直接把陈默给的卡递了过去。“刷这个。”
“不用，我自己来就校”苏清辞想抢回来，却被他按住了手。
“就当……谢你帮我改错题。”他得有点急，耳尖又开始发烫，“而且刚才的事，算我赔罪。”
苏清辞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没再坚持，只是把发圈从手腕上取下来，轻轻放在他手心：“帮我戴一下？”
陆时砚的心跳瞬间飙到了嗓子眼。他心翼翼地拿起发圈，指尖触到她的发丝时，像触到了细软的羽毛。她的头发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着奶茶的甜香，萦绕在鼻尖。他屏住呼吸，轻轻把她散落的碎发拢到耳后，将发圈稳稳地扣在她的马尾上。
“好了。”他后退半步，看着那片银杏叶吊坠在她发间轻轻晃动，忽然觉得，比物理竞赛解出附加题时还要满足。
苏清辞对着镜子照了照，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很好看，谢谢。”
走出饰品店时，夕阳正把空染成橘红色。陆时砚看着她发间晃动的银杏叶，忽然想起陈默刚才的眼神——那眼神里的了然，像在“这子总算开窍了”。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卡，忽然觉得，偶尔被这种“维护”包围着，好像也不错。
“陆时砚。”苏清辞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嗯？”
“下次别那么冲动了。”她的目光落在他刚才握拳的手上，“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陆时砚看着她眼里的认真，心里暖融融的。“知道了。”他顿了顿，忍不住加了句，“但如果是你，我还是会冲动。”
苏清辞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转身快步往前走，发间的银杏叶吊坠晃得更厉害了。陆时砚笑着追上去，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场因为奶茶引发的风波，倒像是块试金石，试出了藏在心底的在意，也试出了那些没出口的话——原来有些维护，根本不需要刻意练习，就像解物理题时的本能反应，快得连自己都没察觉。
晚风渐起，吹得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陆时砚看着苏清辞被风吹起的发梢，还有那片在夕阳下闪着光的银杏叶，忽然开始期待，下一次并肩走在路上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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