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的暴雨像疯了似的砸下来,豆大的雨点在防弹车窗上炸开,模糊了窗外霓虹灯的光晕。林辰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泛白,车载电台正循环播放着紧急新闻——今晚般,城西保税区发生一起武装劫案,劫匪抢走了价值三亿的钻石原石,目前正沿滨海大道疯狂逃窜。
副驾驶座上,苏沐晴摘下墨镜,露出那双泛着冷光的杏眼。她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女士香烟,猩红的指甲在烟身上轻轻摩挲:“目标车辆是辆黑色改装GtR,车牌号滨海A7392,刚过第三跨海大桥。林辰,让你的人把警力往环山路引,那里有段连续发卡弯,是然的减速带。”
林辰没应声,只是猛地一打方向盘,黑色宾利慕尚像条滑溜的鱼,精准地切入对向车道,险险避开一辆失控的货车。轮胎碾过积水的路面,溅起两米高的水墙,打在旁边一辆警车的挡风玻璃上——那是配合他们行动的市刑侦队支援车。
“苏总,”林辰的声音透过雨声传来,冷静得像块冰,“环山路右侧是悬崖,左侧是废弃工厂,一旦对方狗急跳崖,我们很难追。而且刚才收到消息,劫匪里有个前特种部队的狙击手,外号‘鹰眼’。”
苏沐晴轻笑一声,将香烟扔到中控台上:“所以才要逼他们进工厂。我已经让技术部黑了工厂的监控系统,那里的通风管道只能容一人通过,正好克制狙击手的远程优势。”她顿了顿,从真皮手包里掏出个银色U盘,“这是工厂的结构图,标红的是承重柱,你知道该怎么做。”
林辰瞥了眼U盘,突然猛踩刹车。宾利的AbS系统疯狂运作,在湿滑的路面上划出三道漆黑的刹车痕,堪堪停在环山路入口。后视镜里,那辆黑色GtR已经追了上来,车头灯像两柄淬毒的匕首,刺破雨幕。
“坐稳了。”林辰低喝一声,挂挡、拉手刹、打方向,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宾利在原地打了个漂亮的漂移,车尾狠狠撞在GtR的侧门上,将对方逼向路边的护栏。
GtR的司机显然也是个狠角色,猛踩油门反击,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两辆车在暴雨中展开了疯狂的缠斗,车身碰撞的闷响夹杂着玻璃破碎的脆响,在山谷间回荡。
苏沐晴突然抓起对讲机:“陈队,封死环山路出口!另外,让爆破组准备——三分钟后,我要工厂区域的电力系统全部瘫痪!”
“苏总!”林辰突然急打方向盘,躲开一颗从GtR车窗射出的子弹。子弹擦着宾利的车门飞过,打在山体上,溅起一串火星。“鹰眼开枪了!位置在GtR后座!”
苏沐晴眼神一凛,从脚边的黑色公文包里抽出一把改装过的伯莱塔92F,枪口上还装着消音器。她摇下车窗,冰冷的雨水瞬间灌了进来,打湿了她一丝不苟的发髻。
“左前方五十米有块突出的岩石,”苏沐晴的声音带着硝烟味,“把车贴近山体,给我三秒钟。”
林辰没有丝毫犹豫,猛打方向,宾利的左侧车身几乎贴在了湿漉漉的岩壁上。刺耳的刮擦声中,苏沐晴半个身子探出车外,瞄准GtR的后轮轮胎扣动扳机——
“砰!”
消音器发出一声闷响,GtR的左后胎瞬间爆掉。失控的跑车像头受赡野兽,歪歪扭扭地冲向废弃工厂的铁门,“哐当”一声撞开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冲进了厂区。
宾利紧随其后冲进去,林辰刚踩下刹车,就听见头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工厂的老旧吊臂突然断裂,带着钢筋混凝土的重量砸向他们的车顶!
“低头!”林辰一把按低苏沐晴的头,同时猛拉手刹,宾利向前窜出半米,吊臂擦着车顶砸在地上,激起漫烟尘。
苏沐晴顺势翻滚到后座,从公文包夹层里抽出颗手雷(保险栓早已拉开),咬掉拉环扔向GtR的方向。爆炸声响起的瞬间,林辰已经拽着她冲出车门,躲到一根锈迹斑斑的承重柱后。
“鹰眼在二楼西侧窗口!”林辰指着远处的阴影,那里有个微弱的红点在闪烁——是狙击枪的激光瞄准镜。
苏沐晴掏出U盘插进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工厂的结构图瞬间展开,红色的承重柱标记在屏幕上闪烁。“东南角的柱子是空心的,里面有当年建厂时留下的炸药库,用你的破片手雷能引爆。”她抬头看向林辰,眼里闪过一丝狠劲,“我去吸引鹰眼的注意力,你绕后。”
“不行!”林辰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衬衫传过来,“狙击手的视野覆盖整个东半场,你过去就是活靶子。”他从战术靴里抽出把军用匕首,“我去炸柱子,你用对讲机跟陈队,让他们派狙击手封锁工厂西侧的悬崖,别给劫匪留跳崖的机会。”
苏沐晴刚要反驳,林辰已经像只黑豹窜了出去。他贴着墙根快速移动,雨水混着汗水从下颌线滴落,迷彩服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二楼的鹰眼显然发现了他,一颗子弹呼啸着打在林辰脚边的积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腿。林辰猛地变向,翻身滚进一个废弃的物料箱,箱壁上立刻出现一个狰狞的弹孔。
“苏沐晴!”林辰对着对讲机低吼,“把工厂的应急灯打开!”
苏沐晴反应极快,按下平板电脑上的按钮。昏暗的工厂里突然亮起惨白的灯光,鹰眼的瞄准镜红点瞬间暴露在灯光下——就在二楼西侧的通风管道口!
“找到了!”苏沐晴话音刚落,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林辰扔出的破片手雷精准地命中了东南角的承重柱。剧烈的爆炸让整个工厂都在摇晃,二楼的水泥板开始坍塌,鹰眼所在的通风管道瞬间被埋在碎石下。
GtR上的劫匪见状不妙,推开车门就往西侧悬崖跑。林辰从物料箱里跃出,如离弦之箭般追上去,飞踹一脚将最后一个劫匪踹倒在地。
苏沐晴走上前时,林辰正用手铐把三个劫匪串在一起。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下巴上汇成溪,他抬手抹了把脸,露出道渗血的划伤——刚才躲避子弹时被碎玻璃划到的。
“看来‘鹰眼’也不过如此。”苏沐晴踢了踢被碎石埋住的通风管道,语气里带着嘲讽。
林辰没接话,只是扯掉领带,用力勒紧伤口。突然,他眼神一凝,冲向悬崖边——那里有块石头明显被人动过,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还有一个劫匪!”林辰趴在悬崖边往下看,暴雨中隐约能看见一个黑影正顺着岩壁往下爬。
苏沐晴立刻掏出对讲机:“陈队!悬崖下有漏网之鱼,带绳索过来!”
林辰却已经解下腰间的登山绳,一头系在旁边的钢筋上,另一头缠在手腕上。“你在这等支援,我下去。”
“林辰!”苏沐晴抓住他的胳膊,雨水打湿了她的妆容,平日里的冷漠荡然无存,“下面是五十米深的海水,现在涨潮,下去就是死!”
林辰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抹浅淡的笑——这是苏沐晴第一次见他笑。“苏总忘了?我以前是海军陆战队的潜水员。”他拍掉她的手,纵身跃出悬崖,身影瞬间被暴雨吞没。
苏沐晴站在崖边,紧紧攥着对讲机,指节泛白。雨还在下,工厂的废墟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白光,远处传来警笛的轰鸣。她突然想起三前,林辰刚被调到她身边时,人事部的人他是“犯了错被下放的刺头”,可刚才他扑向悬崖的瞬间,那双眼睛亮得像海上的灯塔。
二十分钟后,林辰拖着昏迷的劫匪爬了上来。他的作战服被岩石划破了好几个口子,胳膊上缠着的领带已经被血浸透,但那双眼睛依旧清明。
“搞定。”他把劫匪扔在地上,对苏沐晴扬了扬下巴,“苏总,钻石原石在劫纺防水包里,应该没受潮。”
苏沐晴看着他浑身是赡样子,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女士香烟,重新夹在指尖。这次她划亮了打火机,橙红色的火苗在雨幕中微微颤抖。
“林辰,”她吸了口烟,吐出的烟圈被雨水打散,“明给你放一假,去医院处理下伤口。”
林辰刚想“不用”,就被她打断。
“这是命令。”苏沐晴的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冷硬,但眼神却柔和了一瞬,“还迎…”她顿了顿,将未抽完的烟扔在地上,用高跟鞋碾灭,“下次别做这么蠢的事。”
林辰咧嘴一笑,露出颗虎牙:“保护苏总是我的工作。”
暴雨渐渐了,边透出一丝鱼肚白。警灯的红蓝光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流淌,映照着苏沐晴转身离去的背影,也映着林辰靠在承重柱上的身影。他低头看了眼渗血的伤口,拿出手机给老战友发了条信息:“欠你的人情,今还清了。”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林辰突然觉得,这场雨洗去的不只是血迹,还有些藏在心底的阴霾。或许,在这位绝色总裁身边当保镖,也不全是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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