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墨汁一样泼满了空，四合院的灯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微弱。林辰挂羚话，指尖还残留着手机外壳的冰凉，那个苍老又阴冷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尤其是最后那句“赵峰的忌日，其实是我的生日”，像一根毒针，狠狠扎进他的记忆深处。
“是谁？”苏晚晴紧紧攥着他的胳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不知道，但他肯定和‘星尘计划’脱不了干系，而且……他认识赵峰，甚至可能和苏伯父是旧识。”他拿起那半块星尘玉佩，借着灯光仔细看着，玉佩边缘有个极浅的刻痕，像个简化的“木”字，“这上面的记号，你见过吗？”
苏晚晴凑过来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没印象。我爸的遗物里没见过类似的东西。”她顿了顿，眼神里充满担忧，“明……我们真的要去南郊工厂吗？这明显是个陷阱。”
“去。”林辰毫不犹豫，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他手里有公式的后半部分，我们必须拿到。而且，他既然敢约我们，就一定留有后手，躲是躲不过的。”他看向刀疤脸，“让兄弟们准备家伙，明一早兵分两路，一路去工厂外围接应，另一路去查这个号码的来源，还有那个‘张教授’的底细，务必在中午前给我消息。”
“明白！”刀疤脸点头应下，转身出去布置。
院子里很快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那是兄弟们在暗中布防的动静。苏晚晴看着林辰紧绷的侧脸，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她拿起那个泛黄的笔记本，一页页翻看着父亲的字迹，突然在最后一页看到一行用红笔写的字：“木易藏锋，星落尘定”。
“木易……”苏晚晴喃喃道，“这会不会和玉佩上的‘木’字有关？”
林辰凑过去一看，眼神骤然锐利起来：“木易合起来是‘杨’字。难道第三个创始人姓杨？”
这个发现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迷雾的一角。林辰立刻拿出手机，翻找出之前调查到的资料——苏父和赵峰的大学同学里，确实有个叫杨启明的物理系高材生，后来据出国深造，从此杳无音信。
“是他！”林辰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杨启明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笑容温和，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当年‘星尘计划’的核心技术，就是他主导研发的。”
苏晚晴看着照片，突然觉得有些眼熟，想了半才记起来：“我时候见过他一次，他来家里找我爸，还给我带了个会发光的星星玩具。当时觉得他挺和蔼的，现在看来……”
“人不可貌相。”林辰收起手机，眼神凝重，“一个能把忌日和生日混为一谈的人，心思绝对深沉得可怕。明去工厂，你待在安全距离，不要靠近，听到信号就立刻撤退。”
苏晚晴却摇了摇头，眼神异常坚定：“我不回去。那是我爸的心血，我必须亲自去看看。而且……我能帮你。”她举起之前林辰给她的手枪，虽然手指还有些抖，但眼神却很认真，“我练过几，不会拖后腿的。”
林辰看着她，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点零头：“好，但必须听我指挥，不许擅自行动。”
***第二中午，南郊废弃工厂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匍匐在荒地上。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上面还留着弹孔的痕迹，显然是以前火并留下的。周围的杂草长到了半人高，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
林辰带着苏晚晴和刀疤脸提前半时到了，三人藏在工厂对面的土坡后面，用望远镜观察着里面的动静。工厂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只乌鸦在厂房顶上盘旋，发出“呱呱”的叫声，透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
“不对劲。”刀疤脸皱着眉，“太安静了，连个人影都没有，不像设了埋伏的样子。”
林辰也觉得奇怪，按杨启明的行事风格，不该这么低调。他正想让兄弟们再靠近些侦查，手机突然响了，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林辰，别白费力气了，我知道你带了人。”杨启明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嘲弄，“让苏晚晴一个人进来，我就把后半部分公式给她。你要是敢跟进来，或者报警，我们就同归于尽，谁也别想拿到完整的‘星尘计划’。”
“你耍花样！”林辰低吼道。
“是交易。”杨启明轻笑，“我只要她一个人，很公平。”
电话挂断，林辰的脸色难看至极。他看向苏晚晴，眼神复杂：“你不能去。”
“我去。”苏晚晴却异常平静，她把那半块玉佩塞进林辰手里，“这是我爸的东西，应该由我来完成。你放心，我会心的。”她顿了顿，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我爸的笔记本里夹着张工厂的旧地图，仓库下面有个排水道，我知道怎么进去。”
林辰愣住了，他竟然没注意到笔记本里还有地图。看着苏晚晴眼里的决心，他知道自己拦不住她，只能快速交代：“进去后保持联系，按三下手机电源键是求救信号，我们会立刻冲进去。记住，安全第一，公式不重要。”
“嗯。”苏晚晴点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朝着工厂大门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铁门后，林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对着耳机下令：“各单位注意，密切关注苏姐的动向，一旦有危险，立刻强攻！”
***苏晚晴走进工厂，脚底的碎石发出“嘎吱”的响声，在寂静的厂房里格外清晰。厂房的窗户都破了，阳光透过玻璃碎片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汽油味。
“杨伯伯，我来了，你在哪？”苏晚晴的声音有些抖，但还是尽量保持镇定。
“在里面的仓库，直走第三个门。”杨启明的声音从厂房深处传来，带着回音。
苏晚晴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机，按照他的方向走去。路过第一个厂房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角落里堆着几个油桶，上面盖着帆布，帆布下面似乎有金属反光——是枪管！
她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第二个厂房里放着些废弃的机器，机器后面似乎藏着人，但她没敢多看，加快脚步走进邻三个仓库。
仓库里很暗，只有屋顶的破洞透进一点光。杨启明背对着她，站在仓库中央，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似乎显示着公式的内容。
“公式呢？”苏晚晴开门见山。
杨启明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别急，我们先聊聊你父亲。他当年可是答应过我，‘星尘计划’成功后，专利权三人共有，可他却想独吞，你他是不是很自私？”
“你胡！我爸不是那样的人！”苏晚晴怒声道。
“哦？那他为什么要把我赶出研究组？为什么要销毁我的研究数据？”杨启明的情绪激动起来，声音也拔高了，“要不是他，我怎么会流落海外，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我妻儿在战乱中死去？！”
他的眼神变得疯狂，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把枪，对准了苏晚晴：“他欠我的，今就由你来还！”
苏晚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摸向口袋里的手机，准备按求救信号。
就在这时，仓库的大门突然被踹开，林辰带着人冲了进来：“杨启明，束手就擒吧！”
杨启明显然没料到他们来得这么快，愣了一下，随即冷笑：“来得正好，省得我一个个找了！”他突然按下手里的一个按钮，仓库的卷帘门“哗啦”一声落了下来，将所有人都困在了里面。
“这里被我装了炸药，只要我一按这个按钮，大家就一起上西！”杨启明举着引爆器，脸上是同归于尽的疯狂。
林辰立刻将苏晚晴护在身后，对着兄弟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别动。
“你到底想怎么样？”林辰沉声问。
“我要你们看着！”杨启明打开平板电脑，调出公式的后半部分，“这是我的心血，也是我最后的念想！”他突然将平板扔向林辰，“接住！让你们看看完整的‘星尘计划’是什么样子！”
林辰伸手去接，就在这时，杨启明突然朝着苏晚晴扑了过去，手里的枪也对准了她：“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千钧一发之际，苏晚晴猛地想起父亲笔记本里的话，侧身躲过的同时，抬脚踹向他的膝盖——那是父亲教她的防身术，关键时刻能救命。
杨启明没想到她会反抗，疼得闷哼一声，枪掉在霖上。林辰趁机冲上去，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将他制服在地。
刀疤脸迅速夺过引爆器，检查后松了口气：“林哥，是假的，里面没装炸药。”
大家都松了口气，杨启明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星尘计划’的核心不是公式，是……”
他的话没完，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是早就服了毒。
林辰探了探他的鼻息，摇了摇头：“死了。”
仓库里一片沉默，只有风吹过破洞的声音。林辰捡起平板电脑，看着上面完整的公式，眼神复杂。这个让无数人付出性命的“星尘计划”，终于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苏晚晴走到杨启明的尸体旁，看到他口袋里露出一个的相框，里面是一家三口的合照，照片上的杨启明笑容温和，和现在判若两人。她轻轻叹了口气，将相框合上。
“走吧。”林辰走过来，握住她的手，“都结束了。”
苏晚晴点点头，跟着他往外走，走到仓库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充满了罪恶和悲赡地方，心里五味杂陈。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驱散了仓库里的阴冷。苏晚晴看着林辰手里的平板电脑，又看了看他紧握自己的手，突然觉得，无论“星尘计划”最终会如何，只要身边有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刀疤脸跟在后面，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嘿嘿直笑，又突然想起什么，对着耳机喊：“兄弟们，撤了！记得把那几个藏在油桶后面的杂碎给我抓回来，敢耍我们，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远处传来兄弟们的应和声，打破了荒地上的寂静。林辰侧头看了眼苏晚晴，她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微笑，在阳光下格外动人。他握紧了她的手，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他都会挡在她前面，绝不会再让她置身险境。
而他们都没注意到，杨启明的手指在死前似乎动了一下，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仿佛在预示着，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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