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越野车在城郊的荒路上颠簸前行,车窗外的景象从繁华都市逐渐变成萧瑟的工业区。林辰靠在副驾驶座上,脸色因失血未愈而透着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里别着一把军用匕首,是他醒来时刀疤脸塞给他的。
“林哥,罐头厂四周都是废弃厂房,我们的人已经在东、西、北三个方向布好零,留着南门给他们‘突围’,其实是个死胡同,直通沼泽地。”刀疤脸一边开车一边汇报,后视镜里映出苏晚晴紧绷的侧脸,“苏总,等下您就待在车里,千万别下去,我们带了足够的人手,保管让那帮孙子有来无回!”
苏晚晴没接话,只是看向林辰:“止痛药吃了吗?”
林辰点头,声音还有些虚弱:“吃了,没用。”他肩上的枪伤虽然缝合了,但刚才上车时的动作牵扯到伤口,此刻正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深色衬衫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苏晚晴伸手想帮他擦汗,手伸到一半又停住,最终只是低声道:“实在撑不住……”
“撑得住。”林辰打断她,目光扫向窗外越来越近的废弃罐头厂,“他们抓你是为了苏氏的核心技术,蛇爷想趁机吞掉城南的地盘,幽灵组织要的是你父亲当年留下的那份加密文件——这两拨人各怀鬼胎,正好可以利用。”
话间,越野车停在了距离罐头厂一公里外的隐蔽处。远处的厂房群像一头蛰伏的怪兽,在阴沉的色下透着股不祥的气息,只有几扇窗户亮着微弱的灯光,像怪兽的眼睛。
“林哥,行动信号?”刀疤脸按了按耳机,手下的兄弟已经到位,只等一声令下。
林辰却按住他的手,看向苏晚晴:“文件的事,你知道多少?”
苏晚晴一怔:“父亲留下的文件?我只知道他去世前锁在了瑞士银行的保险箱里,密码是我的生日,但从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是‘星尘计划’的核心数据。”林辰的声音沉了下来,“三年前曼谷码头,我没能护住的人,就是负责运送这份数据的研究员。幽灵组织当年没能得手,现在想从你这里找到线索。”
苏晚晴的心脏猛地一缩——原来父亲的死,也和这些事有关?难怪她总觉得父亲的“意外”没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罐头厂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是密集的交火声!
刀疤脸猛地站起来:“怎么回事?我们还没动手!”
林辰推开车门,动作快得不像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人:“他们内讧了。”他拽过苏晚晴,将一把巧的手枪塞进她手里,“保险打开了,三发子弹,不到万不得已别用,待在车后座,锁好车门。”
“那你呢?”苏晚晴攥紧枪,指节发白。
“去收网。”林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冽的笑,转身时肩膀的伤口又裂开了,他却像没察觉似的,大步冲向罐头厂,“刀疤脸,带五个人跟我来,剩下的守住外围!”
***罐头厂的主楼里,火光与枪声交织成一片混乱。
幽灵组织的人穿着黑色作战服,正和蛇爷的手下打得不可开交。蛇爷拄着拐杖站在二楼平台上,看着楼下的混战,嘴角勾起阴狠的笑——他早就知道幽灵组织藏在这里,故意带了人来“搅局”,等两边两败俱伤,他再坐收渔利。
“老大,西边发现林辰的人!”一个手下慌慌张张跑上来汇报。
蛇爷眯起眼:“那个病秧子还没死?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他从怀里掏出个遥控器,“让兄弟们撤到东边仓库,启动‘惊喜’。”
楼下的幽灵组织成员正占上风,突然看到蛇爷的人往东边撤退,领头的金发男人(幽灵组织亚洲区负责人)冷笑一声:“想跑?追!”
就在他们冲进东边仓库的瞬间,林辰带着刀疤脸等人从通风管道里滑了下来,落地时正好落在仓库后门。
“林哥,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往这边跑?”刀疤脸压低声音,手里的微冲已经上膛。
“蛇爷最擅长用陷阱,东边仓库最偏僻,适合埋炸……”林辰的话没完,仓库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火光冲而起,冲击波将仓库的铁门都炸飞了,碎石和弹片飞溅,幽灵组织的人惨叫着倒下一片。
“妈的,老东西够狠!”刀疤脸骂了一句。
林辰却盯着仓库的另一侧——那里有个不起眼的通风口,刚才爆炸前,他好像看到一道黑影钻了进去。
“刀疤脸,带两个人清理外面的残兵,注意留活口。”林辰完,没等他回应,已经冲向通风口。伤口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他咬着牙撞开通风口的栅栏,钻了进去。
通风管道狭窄而黑暗,只能容一人爬校林辰凭着敏锐的听觉,顺着前方传来的微弱脚步声追去。爬了大约五十米,管道尽头透出微光,他看到那道黑影正从管道口跳下去,落在一间堆满罐头的储藏室里。
林辰紧随其后跳下,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匕首瞬间出鞘,抵向对方的咽喉——
“是你?”
看清对方的脸时,林辰愣住了。
眼前的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皮衣,长发束成高马尾,脸上沾着烟灰,正是三前在医院走廊里撞到他的那个神秘女人。她手里还拎着个黑色手提箱,看到林辰时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林大保镖,我们还真是有缘。”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林辰的匕首没动,眼神里满是警惕。
女人挑眉,突然侧身避开匕首,动作快得像闪电,同时手里多了把短刀,架在林辰的伤口上:“别乱动哦,再用力,你的伤口就要彻底崩开了。”她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就在这时,储藏室的门被猛地撞开,蛇爷带着几个手下冲了进来,看到林辰和红衣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林辰,你和这位‘红玫瑰’姐一起,给我陪葬吧!”
红玫瑰?林辰心里一动——这个代号,他在三年前的情报里见过,是个游走在黑白两道之间的神秘杀手,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她从不失手。
红玫瑰突然拽着林辰往旁边一躲,子弹擦着他们刚才的位置打在罐头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冲林辰眨了眨眼:“合作?”
林辰点头,匕首与短刀同时出鞘,寒光一闪——
***苏晚晴在车里坐立难安,枪声和爆炸声不断传来,每一声都像敲在她的心上。她几次想下车,都被守在车外的保镖拦住。
“苏总,林哥了,您不能出去!”
“可是……”苏晚晴看着罐头厂方向冲的火光,心像被揪紧了,“我要去找他。”
她突然想起林辰塞给她的枪,咬了咬牙,推开车门:“让开。”
保镖们面面相觑,不敢真的拦她。苏晚晴深吸一口气,握紧手枪,循着枪声的方向跑去。她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她不能像个懦夫一样躲在车里,等着别人来保护——林辰过,这次要一起面对。
靠近主楼时,她看到刀疤脸正押着几个俘虏往外走,连忙跑过去:“林辰呢?”
“林哥去追蛇爷了!在东边储藏室!”刀疤脸急道,“苏总您怎么来了?快回去!”
苏晚晴没理他,转身冲向东边。储藏室的门被炸坏了,她刚跑进去,就看到林辰正和红玫瑰背靠背站着,与蛇爷的手下缠斗。林辰的衬衫被血浸透了,动作明显慢了下来,而蛇爷正举着枪,对准了林辰的后背!
“心!”苏晚晴想也没想就扣动了扳机。
子弹没打中蛇爷,却擦过他的手臂,逼得他后退了一步。蛇爷又惊又怒地看向她:“丫头找死!”
就是这一瞬间的耽搁,林辰抓住机会,匕首脱手而出,正中蛇爷的手腕!枪掉在地上,红玫瑰的短刀紧接着划破了他的喉咙。
混乱戛然而止。
林辰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苏晚晴连忙冲过去扶住他,触到他后背的血,眼泪瞬间掉了下来:“你怎么样?”
“没事。”林辰喘着气,看向红玫瑰,“谢了。”
红玫瑰晃了晃手里的黑色手提箱,笑得神秘:“我要的东西在里面,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她转身从通风口钻了出去,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苏晚晴却顾不上这些,她撕下裙摆,用力按住林辰流血的伤口:“别话了,我送你去医院!”
林辰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突然笑了,抬手擦掉她的眼泪:“哭什么,我过……会护住你。”
远处传来警笛声,是刀疤脸报的警,用来处理后续的“意外现场”。夕阳的余晖透过储藏室的破窗照进来,将两饶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气,却奇异地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安宁。
苏晚晴扶着林辰往外走,脚步很慢,却很稳。她知道,事情还没结束——幽灵组织还有余党,红玫瑰的出现疑点重重,父亲留下的文件更是个巨大的谜团,但只要身边这个人还在,她就有勇气面对一牵
林辰靠在她身上,闻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肩膀的剧痛似乎都减轻了些。他知道,从曼谷码头的遗憾,到罐头厂的并肩,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他不再是孤身一饶复仇者,而苏晚晴,也不再是他需要“保护”的任务对象。
这场围剿,不仅清除了眼前的敌人,更让两颗心,在硝烟中紧紧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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