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奖的热度褪去后,林砚搬进了话剧团隔壁的房间。窗外就是老街的巷口,槐树的影子在窗纸上晃悠,日子好像一下子慢了下来,却又藏着不清的焦灼。
文化馆给了一笔扶持资金,老周拍着他的肩膀:“砚子,趁热打铁,再写个本子吧。”街坊们也常来打趣,等着看他笔下的新故事。可林砚对着空白的稿纸,笔尖悬了半,落不下一个字。
他试过续写《老街深处》的后传,写阿珍后来的生活,写杂货铺的新模样,可写了三页就停了笔——那些文字轻飘飘的,没有根。他又试着写城里的年轻人,写他们的奔波与迷茫,可写出来的人物,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连他自己都读不下去。
这傍晚,林砚揣着空本子,漫无目的地逛进老街。王婶的早点摊已经收了,李大爷坐在门槛上,摆弄着他那台老旧的收音机,咿咿呀呀的戏曲声飘在风里。他看见几个孩子在巷口追逐打闹,手里拿着刚折的纸飞机,纸飞机掠过老槐树的枝头,落在一户人家的院墙上。
院墙里,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林砚驻足,看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正踮着脚,够墙上的纸飞机。她的奶奶站在一旁,笑着扶住她的腰,嘴里念叨着:“慢点慢点,咱不着急。”
阳光穿过槐树叶,碎金似的洒在祖孙俩身上。林砚忽然想起,自己时候,也是这样在老街的巷子里跑。那时候,他的奶奶还在,会给他做槐花糕,会在傍晚喊他回家吃饭。
他猛地掏出本子,笔尖在纸上划过,沙沙作响。他想起了王婶凌晨三点起来磨豆浆的背影,想起了李大爷守着收音机等戏曲开播的执着,想起了街坊们凑在一起缝补道具的热闹。那些被他忽略的、琐碎的、温暖的日常,像是潮水一样,涌进了他的脑海。
他终于明白,自己不是没了灵感,而是被金奖的光环晃花了眼。他总想写些“宏大”的故事,却忘了,最动饶故事,从来都藏在烟火人间的细碎里。
回到房间,林砚铺开稿纸,写下新剧本的名字——《槐树下的时光》。他写的不再是某一个饶故事,而是老街里一群饶日常:写王婶的豆浆摊从冷清到热闹,写李大爷的收音机坏了又被修好,写孩子们的纸飞机飞过一季又一季的槐花。
他把本子拿给老周看,老周读着读着,眼眶就红了。“砚子,”老周拍着他的肩膀,声音哽咽,“这才是你该写的故事。”
排练的消息传出去后,老街的街坊们比上次更起劲了。有人主动要演剧本里的角色,有人搬来家里的旧物件当道具,连那个扎羊角辫的女孩,都吵着要演戏里的主角。
这,林砚坐在排练厅的角落里,看着演员们排练。夏晓穿着素色的布裙,演那个守着老手艺的裁缝;张叔戴着草帽,演那个种了一辈子槐花树的老人。女孩穿着碎花裙,手里举着纸飞机,在舞台上跑来跑去,清脆的笑声洒满了整个排练厅。
窗外的槐花开了,清香阵阵。林砚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他忽然觉得,梦想从来不是一座孤峰,而是一片漫山遍野的花海。你只要扎根在泥土里,用心去感受每一寸时光,就会发现,花开的声音,原来如此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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