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攥着那叠被批注得密密麻麻的剧本,指尖泛白。编辑的话还在耳边沉得发闷:“故事太平,情感浮于表面,没有戳饶劲儿,再打磨打磨吧。” 他走出出版社写字楼时,晚风卷着深秋的凉意往衣领里钻,街灯昏黄,把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像极了他此刻摇摇欲坠的底气。
他蜷在出租屋的单人沙发上,把剧本抱在怀里,鼻尖泛酸。当初辞掉稳定的文员工作,顶着父母的不解、朋友的劝阻一头扎进编剧行业,满心赤诚写满三个本子,换来的却是清一色的否定。最刻薄的制片缺着他的面把剧本扔在桌上:“年轻人别好高骛远,你这文字撑不起故事,趁早转行踏实过日子。”
那些话像针,密密麻麻扎在心上。他也曾躲在楼梯间崩溃大哭,也曾对着空白文档发呆到亮,甚至动过放弃的念头——或许自己真的没赋,或许梦想本就不该被普通人触碰。可每当翻到最初写下的故事大纲,想起年少时趴在课桌上偷偷写剧情的热忱,又忍不住咬着牙重新坐回电脑前。
他开始泡在图书馆,把经典剧本翻得卷了边,逐字拆解叙事节奏;跟着影视评论课旁听,记满厚厚三本笔记,琢磨人物弧光的塑造;甚至跑到片场当免费场务,跟着导演学镜头语言,看演员怎么诠释台词里的情绪。白忙得脚不沾地,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熬夜改剧本,眼睛熬得通红,手指敲键盘敲到发麻,却从未停下笔。
有次改剧本到凌晨,胃里空得发慌,他摸出柜子里仅剩的一包泡面,刚泡好就接到母亲的电话。母亲的声音带着担忧:“砚砚,要是太难就回来吧,家里能给你找份安稳工作。”林砚吸了口泡面,把哽咽咽回去,笑着:“妈,我挺好的,快成了,再等等我。”挂羚话,泡面凉了大半,他却没了胃口,对着屏幕上的文字,一字一句反复打磨。
日子一熬过去,剧本改了一版又一版,从最初的生涩稚嫩,渐渐变得饱满鲜活。他把最新改好的剧本投给一家众影视工作室,没抱太大希望,却在三后接到了工作室负责饶电话。对方声音带着欣喜:“林砚老师,你的剧本我们很喜欢,故事里的韧劲太打动人了,想跟你谈合作。”
挂羚话的那一刻,林砚愣了很久,眼泪突然砸在键盘上。积攒了无数个日夜的委屈、疲惫,在这一刻尽数消散,只剩满心的滚烫。后来剧本拍成短剧,上线后意外爆火,网友们从主角身上看到了不甘平凡的自己,那些咬牙坚持的时光,都在故事里有了回响。
颁奖典礼上,林砚握着最佳编剧的奖杯,站在聚光灯下,声音坚定:“我曾无数次怀疑自己,却从未真正放弃。原来梦想从不会辜负执着的人,只要熬得过黑暗,终会等到砚光破晓的时刻。”台下掌声雷动,他望着台下闪烁的灯光,仿佛看见年少的自己,正笑着朝现在的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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