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攥着皱巴巴的设计稿,指尖泛白时才发觉掌心的汗已洇透纸边。出租屋的窗缝漏进凛冽的风,卷着桌上零散的铅笔屑打转,墙上贴着的设计大赛入围通知褪了些色,却仍亮得灼眼——距离决赛提交终稿只剩七,他卡在核心创意的最后一环,连熬三夜都没啃下那道坎。
前几日去面料市场挑样,看中的进口亚麻布价格高得吓人,店主斜睨着他洗得发白的外套,语气里满是不耐:“伙子,这料子不是随便做个设计就能用的,别浪费钱了。”他攥着口袋里仅存的几千块积蓄,那是打了三份零工攒下的决赛经费,攥得指节发疼,终究没舍得开口还价,灰头土脸地回了出租屋。夜里翻来覆去,耳边全是父母电话里的叹息:“实在不行就回来找份安稳工作,别在城里熬了,我们心疼。”
他蜷在冰冷的椅子上,盯着电脑屏幕上半成品的设计图,忽然想起年少时趴在书桌前画裙子的模样。那时没有专业的画笔,用蜡笔涂出五彩的裙摆,就笃定了要做一名服装设计师,要让普通人也能穿上好看又舒适的衣服。这些年从技校服装设计专业毕业,做过服装厂的流水线工人,当过服装店的导购,挤在狭的出租屋里啃专业书、练画技,哪怕被人嘲笑“异想开”,也从没真正松过劲。
“不能就这么放弃。”林砚抬手揉了揉发红的眼眶,起身翻出压在箱底的旧布料。那是前几年打工时攒下的边角料,有柔软的棉布、素雅的碎花布,还有几块略显粗糙的麻布。他抱着布料铺在桌上,指尖摩挲着布料的纹理,忽然灵光一闪——或许不必执着于昂贵的进口面料,寻常布料也能做出独特的质感,他想做的本就是贴近生活的设计,要的是温暖与实用,而非堆砌的昂贵。
思路豁然开朗,他立刻拿起铅笔勾勒修改方案,将碎花布拼接成裙摆的点缀,用麻布做成长款外套的肌理,棉布内衬柔软亲肤,既保留了原本的设计理念,又多了几分烟火气。接下来的几,他几乎连轴转,白去附近的作坊请教老师傅缝纫技巧,夜里在出租屋一针一线地裁剪、缝制,手指被针扎破好几次,贴上创可贴继续忙活。有时累得趴在桌上眯一会儿,梦里都是布料拼接的模样。
决赛前一,终稿样品终于完成。米白色的麻布外套搭配碎花棉布裙,简约又不失温柔,袖口的刺绣是他熬夜绣的雏菊,细碎的针脚里藏着满心的赤诚。他心翼翼地将样品装进简陋的防尘袋,第二一早揣着设计稿赶往决赛现场。
候场时,身边的选手们衣着光鲜,样品精致华贵,对比之下,他手里的袋子显得格外寒酸。有人瞥见他的样品,低声议论:“这么普通的布料,也敢来参加决赛?”林砚攥紧袋子,指尖微微发颤,却没丝毫退缩——他的设计里,藏着他多年的坚持,藏着对梦想最纯粹的执念。
轮到他展示时,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台,声音虽有些沙哑却格外坚定:“我的设计蕉烟火》,用的都是寻常百姓能负担得起的布料,我想做的,是让每一个普通人都能穿上好看的衣服,让设计走进生活,温暖日常。”他抬手展开样品,柔和的灯光落在布料上,朴素的纹理里透着细腻的心思,评委们眼中渐渐露出赞许的目光。
等待结果的日子格外漫长,林砚依旧回到出租屋,一边打零工维持生计,一边琢磨新的设计。直到某下午,他接到大赛组委会的电话,对方清晰地告诉他:“林砚先生,恭喜你获得本次设计大赛金奖,你的作品将被知名服装品牌签约量产。”
那一刻,林砚握着手机的手猛地颤抖,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这些年的奔波与隐忍,深夜的疲惫与迷茫,所有的艰辛在这一刻都有了归宿。他走到窗边,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身上,温暖得让人眼眶发烫。他抬手摸了摸桌上的设计稿,那些密密麻麻的修改痕迹,都是逐梦路上最清晰的印记。
后来,他的《烟火》系列服装上市,因性价比高、款式舒适好看,很快受到消费者的喜爱。他也拥有了自己的设计工作室,虽不大,却摆满了他的设计稿和布料,墙上新贴了各种荣誉证书,却依旧留着最初那张褪色的入围通知。
某个傍晚,林砚坐在工作室的窗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手里拿着画笔勾勒新的设计。夕阳落在画纸上,染得裙摆泛着暖光,他忽然想起曾经熬过的那些夜晚,想起当初咬牙坚持的自己,眼底满是温柔的坚定。原来梦想从不是遥不可及的星光,只要心向光明,步履不停,平凡的日子里也能开出滚烫的花,寻常的征途上,终能抵达想去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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