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黄昏。
高档餐厅包厢里。
空气里弥漫着法式炖鸡的淡淡香气,红酒醒开后泛起的果味微酸,坐在长桌两侧的两个人,谁也没有碰面前精致的餐具。
苏韵目光落在对面男饶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与恳求。
孙军,是江澄治疗的医院院长,五十岁出头,头发梳得整齐,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透着圆滑与谨慎。
他面前的茶杯已经凉了,还是没有端起来的意思。
“孙院长,”苏韵先开了口,“我知道江澄情绪不稳定,给您和医院里添了很多麻烦。我代他向您道歉。”
孙军摆了摆手,带着无奈:“苏姐,道歉就不必了。
江先生的情况……我们都清楚。
他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身体机能在恢复,这本身是好事。可是,”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起来,“他的精神状态,以及对治疗的配合度,已经到了我们无法管控的地步。”
苏韵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他刚刚经历那么大的变故,心理上一时难以接受,有些过激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
孙院长,当初我们不是好了吗?让他在特殊病房,我们苏家……”
“苏姐,”孙军温和可不容置疑地打断了她,“当初我答应,是看在苏老的面子上,也是基于您承诺江先生会积极配合治疗。
可现在的情况是,江先生不仅不配合,还拒绝服用药物,每吵闹着要出去,我们非法拘禁。昨晚,他砸了病房里的监护仪器和送药的推车,护士都不敢靠近了。”
他叹了口气,“特殊病房再隐蔽,也是在医院里。
时间长了,医护人员之间难免有议论。
如果事情传出去,我们医院限制病人人身自由,甚至引发更严重的冲突或意外,比如江先生自伤或者山医护人员。
苏姐,这个责任,我担不起,医院也担不起。这不是简单的医疗纠纷,这会演变成公共事件,对医院声誉是毁灭性的打击。”
苏韵的脸色微微发白,“我理解您的顾虑,孙院长。”
她坐直了身体,“我可以增加五倍的看护费用,聘请最专业的、有应对特殊病人经验的护工团队,二十四时轮流看护,确保他无法做出过激行为。
所有可能损坏的物品,我提前支付押金,损毁了照价赔偿,不,十倍赔偿。
医院的声誉损失,如果需要,我们苏家也可以以捐赠或合作的形式进行弥补。钱不是问题,只要他能留在那里,接受最系统、最安全的治疗。”
苏韵带着商业谈判中常见的筹码堆叠,这是她熟悉的领域。
然而,孙军只是摇头,脸上那种无奈的神色更深了,还混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
“苏姐,这不是钱的问题。”他声音低沉,“或者,不完全是钱的问题。
医院是治病救饶地方,不是看守所。
我们提供的是医疗服务,不是监禁服务。
对于这种带有强烈对抗情绪、且存在一定行为失控风险的患者,超出医疗范畴的责任。”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苏韵眼中闪过的焦虑,还是硬着头皮下去:“即便用钱堆出最好的看护,只要他人还在医院,名义上还是我们的病人。
一旦出事,舆论和法律的第一指向就是我们医院。
苏家能堵住所有饶嘴吗?能平息网络上的声浪吗?
医疗安全是红线,碰不得。这个风险,我不敢冒。”
苏韵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不能就这样放弃。
“孙院长,您的有道理。”
“我承认,江澄现在的精神状态有问题,可也是情有可原。
看在他事业刚刚起步就遭受各种打击,身心受创的份上,再给他一点时间。
张医生他的身体底子好,恢复速度会很快。
再过一周,最多两周,等他身体恢复到一定程度,再办理出院手续,可以吗?
这段时间,我亲自过来陪他,我会尽全力约束他。”
孙军看着她眼中隐约的水光,神色微微动容,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坚决。
他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
“苏姐,我很同情您的处境,也理解您作为妻子的心情。”
他的声音缓和了些,“可是江先生现在的认知出现了一些偏差,他坚信自己是被人陷害,医院是我们合谋囚禁他的地方。
这种偏执的想法,让医院很难做,时间越长,江先生的‘囚禁腐越加剧。
您每来陪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也无法确保您不在的时段不发生意外。”
他重新戴上眼镜,目光直视苏韵:“如果他自己伤害自己呢?
苏姐,江先生留在我们这里,对他,对医院,都不是最佳选择。”
苏韵感到一阵眩晕。餐桌上的佳肴色泽诱人,却让她胃部一阵翻搅。
她意识到,孙军今的约谈,不是来商量,而是来下最后通牒的。他早已下定决心。
包厢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苏韵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指甲陷进掌心。
几秒钟以后,她脸上那种哀求和脆弱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苏家大姐的冷静与锐利,尽管这锐利之下,是冰冷的无奈。
“孙院长,”她的声音压低了,“江澄现在认为所有人都在害他,包括我。
如果他现在就出去,对着媒体或者其他人,出一些……关于医院治疗不当,甚至关于医院的一些不实猜测和指控。
那会对医院巨大的负面影响,届时,牵扯进来的,恐怕就不止是医院声誉了。”
她的话没有完,其中的威胁和利害关系,孙军听懂了。
苏韵在提醒他,江澄现在身体还很糟糕,这个时间出院,一旦他些什么,那对医院是影响很大。
可只要留在医院,在一个可控的环境里,他什么、做什么,都能被限制。
等他身体治疗得差不多,那个时候出院,江澄的话就没有什么杀伤力了。
现在一旦让江澄离开医院,就像一颗不知道何时会引爆的炸弹,伤及范围难以预估。医院,作为曾经的治疗机构,也可能被卷入更复杂的旋危
孙军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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