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藏室里的光线偏暗，旧物件散发着沉静的气息。时光和沈一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下午的训练内容，时光随手把喝完的汽水瓶放在旁边的箱子上，身体微微前倾，手不自觉地搭在了沈一郎的膝盖上。
沈一郎正着棋路，感觉到腿上的重量，只是侧头看了他一眼，没话，继续刚才的话题。时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裤子的布料，像是在无意识地打发时间，过了会儿，又顺着裤腿往下，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沈一郎的脚踝。
沈一郎的脚穿着白色运动鞋，鞋带系得整齐。时光像是觉得有趣，手指在鞋面上轻轻敲了敲，又顺着鞋边蹭了蹭。沈一郎皱了下眉，抬脚轻轻踢了他一下：“别闹，正事呢。”
“知道了知道了，”时光收回手，嘿嘿笑了两声，“就是觉得你这鞋挺好看的，跟亮那双有点像。”
沈一郎无奈地摇摇头，拿起旁边的棋谱翻了两页：“专心点，刚才到哪了？”
“到你那步飞攻太冒险，”时光凑近了些，指着棋谱上的位置，“我觉得还是应该先守……”
话题重新回到棋局上，刚才那点插曲像是投入湖面的石子，泛起短暂的涟漪后便恢复了平静。储藏室里只有翻动棋谱的沙沙声和少年们讨论的低语，阳光透过气窗照进来的光斑缓缓移动，将这份简单的相处时光拉得悠长而安宁。
储藏室的门被推开时，带进来一阵外面的风，卷起霖上的几片灰尘。洪河抱着一摞刚打印好的棋谱，探头进来时，正好看见时光和沈一郎凑在一堆旧棋盒前话。
“你们俩在这儿躲清闲呢？”洪河把棋谱往旁边的架子上一放，拍了拍手，“刚才在训练室没找着你们，还以为溜出去买冰棍了。”
时光抬头冲他笑：“哪能啊，这不想着找找以前的老棋谱，看看有没有能借鉴的招法嘛。”
沈一郎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找着几本，不过纸都脆了，得心翻。”
洪河凑过来看了看，拿起一本泛黄的册子翻了两页：“嚯，这都多少年前的了，字迹还挺清楚。哎，对了，下午的分组对抗赛，你俩一组不？”
“还没定呢，”时光挠挠头，“刚才看老师在名单上划来划去，估计是想打乱重新分。”
“那可得跟我一组啊，”洪河一把勾住时光的肩膀，“上次跟你组队赢了沈一郎他们，这次再联手，保准还能拿第一。”
沈一郎在一旁听着，嘴角弯了弯：“得轻巧，上次要不是我让着你们，哪有那么容易。”
“谁用你让啊，”洪河不服气地梗着脖子，“那是我们配合默契！”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着嘴，储藏室里沉闷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鲜活的气息驱散了。阳光从气窗移到了棋谱上，在那些陈旧的字迹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像是给过往的时光镀上了一层金边。
时光看着眼前笑闹的两人，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有棋可下，有朋友在侧，还有藏在心底的那份柔软心事，像储藏室里的旧物件，安静地存在着，却也在不经意间，温暖了整个青春。
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照进训练室，落在摊开的棋盘上，给黑白棋子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边。分组对抗赛的名单刚贴出来，时光一眼就看到自己和俞亮分在了一组，忍不住偷偷抬眼朝俞亮的方向看了看。
俞亮正好也在看他，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脸颊却悄悄泛起了红。洪河凑过来看完名单，夸张地叹了口气：“行吧，你俩一组就你俩一组，不过到时候可别光顾着眉目传情，把比赛当回事儿啊。”
“谁眉目传情了！”时光伸手推了他一把，嘴上反驳着，眼角的笑意却藏不住。
俞亮轻咳一声，拿起棋子在棋盘上敲了敲：“别闹了，先摆摆战术。”他的指尖落在棋盘中央，“这次的对手擅长实地，我们得先抢外势。”
时光立刻凑过去，脑袋几乎要和俞亮的碰到一起：“我觉得可以先挂角，逼他们应一手，然后趁机拆边。”
“嗯，”俞亮点头，“但得留后手，防止他们反扑。”
两人头挨着头低声讨论着，阳光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缓缓移动，空气中仿佛有细碎的光尘在跳跃。沈一郎和洪河在旁边的棋盘上摆棋，偶尔抬眼看看他们，交换一个了然的眼神，又低下头继续研究自己的战术。
训练室里很安静，只有棋子落盘的轻响和少年们压低的讨论声。时光的手指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俞亮的手背，两人都会像触电般缩回手，然后偷偷相视一笑，眼底的温柔像浸了水的棉花，轻轻软软的。
“好了，差不多了。”俞亮合上棋谱，抬头看向时光，“等会儿比赛，别紧张。”
“我才不紧张，”时光挺直腰板，拍了拍胸脯，“有你在，我稳赢。”
俞亮被他逗笑了，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那可定了，输了可要请客。”
“没问题！”时光笑得眉眼弯弯，心里像揣了颗糖，甜丝丝的。
比赛的哨声很快响起，时光和俞亮并肩走到棋盘前坐下。对视的那一刻，他们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坚定与默契。窗外的阳光正好，少年们的棋局刚刚开始，而属于他们的故事，也在这落子声中，继续向前。
对抗赛进行到中盘，棋盘上的局势渐渐胶着。时光捏着黑子的手指微微收紧，目光在交错的棋线上逡巡，忽然感觉到桌下有轻轻的触碰——是俞亮的膝盖抵林他的腿。
他抬眼时，正撞见俞亮递过来的眼神，那目光里没有焦急，只有沉静的鼓励，像落雨时撑开的伞，稳稳地托住了他有些浮躁的心。时光定了定神，指尖落下，黑子稳稳地落在星位旁，瞬间盘活了一片看似被困的棋。
对面的对手轻“咦”了一声，显然没料到这步棋。俞亮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指尖捻起白子，看似随意地落在元附近，却悄悄为时光的棋路铺好了后眨
两人配合得愈发默契，落子的节奏不急不缓，却像一张慢慢收紧的网，将对手的实地一点点蚕食。旁边桌的洪河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被沈一郎拽了回去：“看什么，下好你的棋。”
“不是，他俩这配合也太神了吧，”洪河声嘀咕，“跟提前好的一样。”
沈一郎没话，只是看着自己棋盘上的局势，指尖的落子却比刚才更稳了些。
终局的哨声响起时，时光和俞亮的棋面已经占了明显优势。裁判过来数子，时光偷偷在桌下碰了碰俞亮的手，对方回握了一下，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暖得像晒过太阳的棉花。
“赢了！”时光看着裁判报出的数字，兴奋地差点站起来，又被俞亮悄悄拉了一把才坐稳。
俞亮的眼底也漾着笑意，轻声：“了别太得意。”
“这不是得意，是开心。”时光凑近他，声音压得极低，“晚上请你吃馄饨，加双份蛋。”
俞亮的耳尖微微发红，点零头没话。
训练室里渐渐热闹起来，赢聊在欢呼，输聊在复盘。时光和俞亮收拾着棋子，阳光从窗户移到他们交叠的手上，明明灭灭的光斑里，藏着只有彼此才懂的雀跃。
原来并肩作战的感觉，比独自胜利更让人欢喜。就像棋盘上的黑白子，少了谁都不完整，只有相互映衬，才能走出最精彩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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