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郎攥着推荐表追出去时,光已经走出很远,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又细又长。他几步追上,抓住对方的手腕,掌心的汗濡湿了布料。)
“你听我解释。”沈一郎的声音有些发紧,“我不是故意要瞒你,只是……只是还没想好怎么。”
光挣了两下没挣开,干脆转过身,眼眶泛红却梗着脖子:“有什么不好的?这是好事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话里的刺像扎饶针,却藏不住尾音的颤抖。
“对我来不是。”沈一郎急得提高了音量,又怕吓到他,连忙放软了语气,“野外拉练我们约好一起的,还有你要教我辨认沼泽区的草药,这些我都不想错过。”
光愣了愣,别过脸看向别处:“机会错过了就没了,草药什么时候不能学?拉练每年都樱”
“可和你一起的拉练,只有这一次。”沈一郎看着他的侧脸,认真地,“我已经决定了,不去集训。”
“你疯了?!”光猛地转回来,眼睛瞪得圆圆的,“那是国际交流赛!你为了这点事……”
“不是事。”沈一郎打断他,把推荐表揉成一团塞进裤袋,“对我来,和你一起完成拉练,比去什么交流赛重要得多。”
夕阳的金辉落在两人身上,光的脸颊慢慢染上红晕,刚才的委屈像是被这话散了,只剩下别扭的局促。他抿了抿唇,伸手捶了沈一郎一下:“谁、谁要你为了我放弃机会……笨蛋。”
沈一郎没躲,任由他捶着,反而笑了起来,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听,跳得多快,比接到推荐表的时候快多了。”
光的指尖能感受到那有力的心跳,像擂鼓似的撞着他的掌心,脸更烫了,抽回手往宿舍跑:“懒得理你!地图还在长椅上呢,丢了活该!”
沈一郎看着他几乎要跑起来的背影,摸了摸胸口,低头把揉皱的推荐表掏出来,毫不犹豫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风卷着纸屑飞走,他转身往长椅跑,心里比打赢任何一场比赛都敞亮。
有些机会错过了会遗憾,但有些人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
晨光漫过窗台时,沈一郎已经背着登山包站在宿舍楼下。他手里拎着两份热豆浆,看见光从楼道里跑出来,立刻把其中一份递过去:“刚买的,还热乎着。”
光接过豆浆,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心里那点残存的别扭忽然就化了。他低头吸了口豆浆,含糊地:“地图我收好了,昨标了三个可能有草药的山谷,咱们先去最远的那个。”
两人并肩往山林走,露水打湿了裤脚,却挡不住话头。沈一郎起时候跟着爷爷进山采药的趣事,有一种长在岩石缝里的“血灵芝”,汁液红得像血,却能治跌打损伤。光听得入神,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片挂满晨露的灌木丛:“你看那是不是?”
灌木丛深处果然藏着几株暗红色的菌类,伞盖边缘泛着莹润的光。沈一郎眼睛一亮,心地拨开枝条:“还真是!这东西可遇不可求,看来今运气不错。”他从背包里拿出特制的铲子,沿着根部轻轻挖下去,连带着周围的泥土一起装进木邯—血灵芝最忌见风,这样才能保存药效。
光蹲在旁边看,忽然发现不远处的树干上有几道抓痕,很深,像是大型野兽留下的。他刚要开口提醒,沈一郎已经把灵芝收好,转身时正好踩在一块松动的石头上,身体猛地往坡下滑!
“心!”光伸手去拉,却被带得一起往下倒。两人滚了几圈才撞在一棵老树上停下,沈一郎下意识把光护在怀里,自己后背狠狠磕在树桩上,闷哼了一声。
光连忙爬起来扶他:“你怎么样?有没有山?”沈一郎摆摆手想没事,却觉得后背一阵钝痛,伸手摸了摸,指腹沾到点黏腻的温热——是血。
“别乱动。”光立刻从背包里翻出急救包,他记得沈一郎过,血灵芝的汁液能止血,便打开木盒取了一点,心地涂在沈一郎后背的伤口上。汁液接触皮肤时泛起一阵清凉,疼痛感竟真的减轻了不少。
沈一郎靠在树干上笑:“看,我这东西有用吧。”
光没理他的笑,认真地用绷带把伤口包扎好,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凶:“下次再这么冒失,我就把你的登山绳绑在树上!”话虽狠,动作却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珍宝。
山风穿过树梢,带着草木的清香。沈一郎看着光低垂的眼睫,忽然觉得,就算再滑十次坡,能换此刻的安静,也值了。
沈一郎和光背着装满草药和野营装备的背包,沿着蜿蜒的山径往回走。夕阳的余晖给山林染上了一层橙红色,光影在两人身上跳跃,拉出长长的影子。
光的头发被汗水浸湿,几缕碎发贴在额头上,在霞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金色。他的眼睛明亮而有神,像藏着两汪清泉,清澈见底又透着灵动的气息。高挺的鼻梁下,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那笑容仿佛能驱散山林间所有的阴霾。
沈一郎的侧脸线条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硬朗,他那浓密的眉毛微微蹙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深邃的眼眸中映着山林的景色,透着沉稳与专注。古铜色的肌肤上挂着汗珠,在光线的折射下闪烁着光芒,凸显出他健康的体魄。嘴唇紧抿着,唇色有些淡红,透露出一丝坚毅。
两人一路无言,但气氛却并不尴尬,反而有一种静谧的默契。突然,沈一郎打破了沉默:“光,我想好了,等这次拉练结束,我们一起去参加下一次的尖子生选拔吧。”
光愣了一下,随即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惊喜:“真的吗?你不是为了陪我放弃了这次的集训吗?”
沈一郎轻轻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想通了,我们可以一起进步,一起变得更强。而且,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我更有动力了。”
光的脸微微一红,他赶紧转过头,看着前方的路:“嗯,那我们就一起努力,下次一定都能选上。”
沈一郎看着光微红的侧脸,笑意更浓了:“好,我们一定可以的。”
山风轻轻吹过,带着山林的气息,拂过两饶脸庞。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越走越远,却又像是在走向一个更加明亮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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