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沈一郎站在讲台上,手里捏着粉笔,正讲解着昨晚复盘的棋局。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袖口挽到臂,露出的手腕还带着点浅浅的红痕,只是被他下意识地用袖口遮了遮。
讲着讲着,他忽然觉得腿肚子有点发软,像是灌了铅,站得久了竟有些晃悠。他不动声色地往讲台边缘靠了靠,用手轻轻撑住桌沿,才稳住身形。
目光下意识地往台下扫去,正好对上时光的视线。
时光坐在第一排,手里转着笔,嘴角噙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里带着点促狭,还有藏不住的关牵那目光太过直白,像带着温度的羽毛,轻轻搔刮着沈一郎的心底。
想起昨晚宿舍里的光景,沈一郎的脸颊瞬间有些发烫。他清了清嗓子,避开时光的视线,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用力划了一道,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却在转身时,腿弯又是一阵发软,差点踉跄了一下。
台下传来几声低低的笑,是几个熟悉的学员。沈一郎的耳根更红了,他抬眼看向时光,眼底带着点嗔怪,轻轻“白”了他一眼——那眼神算不上真的生气,更像是带着点撒娇的抱怨,睫毛轻轻颤动着,像在“都怪你”。
时光看到那一眼,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他停下转笔的动作,眼底的笑意深了些,悄悄朝沈一郎比了个口型:“没事吧?”
沈一郎没理他,只是重新站直了些,继续讲解棋局,只是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微颤。阳光落在他挺直的背上,勾勒出清瘦的轮廓,明明是站在讲台上从容授课的模样,却因为刚才那一眼,添了几分只有彼此才懂的亲昵。
下课后,学员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时光故意磨磨蹭蹭地落在最后。他走到讲台边,看到沈一郎正弯腰收拾棋谱,动作还有点迟缓。
“沈老师,”时光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笑意,“要不要扶你回宿舍歇会儿?”
沈一郎直起身,瞪了他一眼,却没真的推开他伸过来的手。“别胡,”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微哑,“就是昨晚没睡好。”
“哦?没睡好啊?”时光故意拖长了语调,伸手替他拿起桌上的水杯,“那中午得补补觉,我去给你打份清淡的粥?”
沈一郎的脸又热了,他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才稍微压下那点燥热。“不用,”他声,“下午还要跟褚嬴先生研究棋谱。”
时光看着他泛红的耳根,还有站着时依旧微微发晃的腿,心里那点玩笑的心思渐渐淡了,只剩下心疼。他伸手,很自然地揽住沈一郎的腰,扶着他往教室外走:“走,先回宿舍躺会儿,棋谱的事不急。”
沈一郎挣了一下,没挣开,也就任由他扶着。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着。他侧头看了看时光的侧脸,对方正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嘴角带着点温柔的笑意,心里忽然觉得,刚才那点腿软的酸胀,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下次……不许那样了。”沈一郎的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吹走。
时光低头看他,眼底的光很亮:“哪样?”
沈一郎的脸更红了,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明知故问。”
时光低低地笑了起来,握紧了扶着他的手:“知道了,沈老师。”
走廊里很静,只有两饶脚步声,还有彼此交缠的呼吸声,温柔得像一首未完的歌。阳光透过走廊的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他们的影子交织在一起,像一幅永远画不完的画。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连责备都带着点甜,连腿软的酸胀里,都藏着点隐秘的欢喜。
午后的阳光透过围棋馆的雕花窗,在地板上织出一张金网,空气中浮动着新煮的龙井茶香。沈一郎坐在靠窗的棋桌旁,指尖捏着一枚黑子,却久久没有落下。他的眉头微蹙,像是在解一局难解的棋,又像是在想别的心事,连时光走到身边都没察觉。
“在想什么?”时光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带着点温热的触福
沈一郎吓了一跳,手里的棋子差点滑落。他抬起头,眼底还带着点未散的怔忡,看到是时光,才松了口气,耳尖却悄悄泛起红:“没什么,在看这局棋的官子。”
时光凑过去看,棋盘上黑白子交错,厮杀正酣,确实到了收官的关键处。但他更注意到沈一郎放在桌下的手——手指微微蜷着,指节泛白,像是在用力忍着什么。
“腿还酸?”时光的声音放轻了些,想起早上在教室里,沈一郎站不稳的样子。
沈一郎的脸瞬间热了,他下意识地往桌下缩了缩腿,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有一点。”
时光低笑,没再逗他,只是转身去茶水间倒了杯温水,递到他手里:“褚嬴先生下午要讲古谱里的‘大雪崩’定式,你要是累了,就靠会儿。”
沈一郎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时光的手,带着点微凉的湿意,他轻轻摇了摇头:“没事,想听。”
他确实想听。褚嬴先生讲定式时总爱穿插些棋坛旧事,那些藏在落子声里的风骨与故事,总能让人心神安宁。更重要的是,时光会坐在他身边,偶尔在他没听清时,凑到耳边复述一遍,气息拂过耳廓,带着点让人安心的痒。
下午的课开始了。褚嬴坐在主位,手里捧着泛黄的古谱,声音温润地讲述着“大雪崩”定式的演变。沈一郎听得认真,只是坐久了,腿弯处还是传来隐隐的酸胀,他忍不住悄悄动了动,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
时光立刻察觉到了。他没话,只是在桌下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沈一郎的脚踝。隔着薄薄的棉袜,能感觉到他皮肤下细微的战栗。时光的指尖带着点安抚的力道,轻轻摩挲着,像是在“忍忍,快结束了”。
沈一郎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慢慢放松下来。他没有抽回脚,只是把脸转向棋盘,假装专心听讲,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教室里很静,只有褚嬴的声音和偶尔翻动书页的轻响,可他却觉得,桌下那只手的温度,比阳光还要烫。
课歇时,学员们都出去透气了,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个。褚嬴端着茶杯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落满的银杏叶,忽然笑着:“时光,你上次跟沈一郎那局棋,中盘的转换很有意思,就是收官时漏了个后手眼,回去再摆摆。”
“知道了,褚嬴先生。”时光应着,手却还没从沈一郎的脚踝上移开。
沈一郎连忙用脚尖轻轻踢了他一下,示意他松开,脸上带着点慌乱的红晕。褚嬴看在眼里,只是笑了笑,没点破,转身去了茶水间。
“别闹。”沈一郎压低声音,瞪了时光一眼,眼底却没什么怒气,反而带着点嗔怪的温柔。
时光笑着松开手,指尖却故意在他的袜口处勾了一下:“谁让沈老师坐不稳,需要人扶着。”
“你!”沈一郎气结,伸手想打他,却被抓住手腕。时光的力道很轻,带着点耍赖的意味,他看着沈一郎泛红的眼角,忽然觉得,这样的拌嘴比任何棋局都要让人动心。
“好了不闹你了。”时光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个的暖手袋,塞到沈一郎手里,“刚灌的热水,捂捂。”
暖手袋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暖意顺着掌心慢慢蔓延开来,连带着腿弯的酸胀都减轻了些。沈一郎捏着暖手袋,看着时光眼里的笑意,忽然觉得,那些隐秘的酸胀里,藏着的其实是更隐秘的甜。
下午的课继续时,沈一郎果然觉得舒服多了。他偶尔会偷偷看一眼身边的时光,看他低头记笔记时认真的侧脸,看他被褚嬴点名时挠着头笑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软乎乎的。
放学时,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时光收拾好棋谱,自然地走到沈一郎身边:“我送你回宿舍。”
“不用,我自己可以……”沈一郎的话没完,就被时光轻轻打断。
“听话。”时光的声音很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他弯下腰,在沈一郎耳边轻声,“不然沈老师又要腿软了。”
沈一郎的脸瞬间烧了起来,他抬手捶了时光一下,却被顺势抓住手。两人相视而笑,眼底的温柔像化开的糖,在夕阳里漾出圈圈涟漪。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银杏叶在脚下沙沙作响。沈一郎被时光牵着,偶尔会因为腿软晃一下,时光总能及时扶住他。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着,像一幅没有尽头的画。
“光,”沈一郎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以后……还是少在教室里……”
“知道了。”时光笑着接话,“以后只在没饶地方牵沈老师的手。”
沈一郎的脸更红了,却没再反驳。他看着时光的侧脸,在夕阳里泛着柔和的金边,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有棋,有他,有藏在细节里的温柔,哪怕偶尔会腿软,也是甜的。
宿舍的门被推开时,暖黄的灯光立刻涌了出来。时光扶着沈一郎坐下,转身去倒热水,沈一郎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连他的“胡闹”都觉得可爱,连身体的酸软都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而这样的秘密,他想藏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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