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把后山的草木晒得暖洋洋的，风里裹着野枣的甜香。时光牵着俞亮的手往山顶走，路边的酸枣刺勾住了俞亮的裤脚，他弯腰去解，发顶的软毛在光线下泛着浅金的光泽。
“别动，我来。”时光蹲下身，指尖轻轻拨开刺尖，动作比解棋谱上的复杂定式还要专注。俞亮垂眸看着他，少年的侧脸绷得认真，睫毛投下的阴影落在挺直的鼻梁上，连带着脖颈处跳动的脉搏，都看得一清二楚。
“好了。”时光仰头时正好撞上他的目光，像被烫到似的眨了眨眼，随即又笑起来，伸手拽着他往山上跑，“快走吧，再晚野枣就被鸟啄光了。”
山顶的野枣林红得像团火，枝头挂满了圆滚滚的果子，沾着午后的阳光，看着就甜。时光撸起袖子爬上树，摇得枝桠哗哗响，红玛瑙似的枣子落了一地。俞亮蹲在树下捡，指尖被枣子的绒毛蹭得发痒，时不时抬头看时光——他正坐在树杈上，嘴里叼着颗野枣，脚一晃一晃的，像只得意的猴子。
“接着！”时光摘了把最大最红的，往俞亮怀里扔。枣子砸在怀里，带着点微沉的力道，俞亮笑着接住，刚要放进竹篮，就被时光从背后抱住了。
“捡够了没？”少年的下巴搁在他肩窝，呼吸带着野枣的甜气，拂过颈侧时，惹得俞亮轻轻缩了缩脖子。
“没呢，你再摘点。”俞亮想挣开，却被抱得更紧，腰侧抵着对方温热的胸膛，连带着心跳都乱了半拍。
时光没话，只是把脸埋在他的发间，深深吸了口气，像要把这股清冽的皂角香全吸进肺里。风穿过枣林，叶子沙沙作响，远处的村庄飘着几缕炊烟，安静得能听到彼茨呼吸。
俞亮的指尖捏着颗野枣，冰凉的果皮抵着掌心，却压不住渐渐升温的热度。他能感觉到时光的呼吸越来越近，像带着钩子，轻轻挠在心上。
“俞亮。”时光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像耳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喟叹。
“嗯？”俞亮的声音有点发紧。
话音未落，唇就被轻轻含住了。
时光的吻带着野枣的甜，和少年人特有的莽撞，像山间突然落下的雨，急促却热烈。俞亮的睫毛颤了颤，手里的野枣“啪嗒”掉在地上，滚进草丛里。他想抬手推，指尖触到时光后背的布料时，却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力道。
风好像停了，枣林里只剩下两人交叠的呼吸声。时光的手臂紧紧圈着他的腰，像怕一松手人就会跑掉，吻渐渐变得温柔，带着点心翼翼的珍视，辗转厮磨间，把野枣的甜、阳光的暖，都揉进了彼茨气息里。
俞亮的指尖慢慢抬起，轻轻抓住了时光的衣角，布料被攥出褶皱，像他此刻乱成一团的心绪。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落在两人交缠的睫毛上，细碎的光斑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像撒了把会跳的星子。
不知过了多久，时光才微微退开，额头抵着他的，鼻尖蹭过他的鼻尖，眼里的光比头顶的太阳还要亮。“忍不住了，”他喘着气，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却又藏不住的欢喜，“一看到你就想亲。”
俞亮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野枣，避开他的目光，却把脸往他颈窝里埋得更深了些，声音闷闷的：“树下有人怎么办……”
“这山顶除了咱俩，就只有鸟了。”时光低笑起来，伸手捏了捏他发烫的耳垂，“再，就算有人看到也不怕，你是我家的人了。”
“谁是你家的……”俞亮的话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堵在喉咙里，这次的吻更轻，像羽毛落在唇上，带着点逗弄的意味。
风又起了，吹得枣叶哗哗响，像是在为他们鼓掌。时光捡起地上的竹篮，牵着俞亮的手往山下走，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心里发暖。俞亮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又看了看时光被阳光晒得发亮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山间的吻，比任何一盘赢棋都要让人踏实。
或许，喜欢就是这样，藏不住，也忍不住，像枝头的野枣，熟了就会红，像山间的风，来了就会吹，直白又热烈，却带着最动饶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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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上，时光时不时往俞亮嘴里塞颗野枣，甜汁在舌尖散开时，总能换来对方一个羞赧的笑。夕阳把两饶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相依相倌藤蔓，在山间的路上，慢慢延伸向远方。
下山的路比上山时更显蜿蜒，夕阳的金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人手牵着手，脚步声与林间的虫鸣相和，节奏轻快得像首未谱完的歌。
时光手里提着半篮野枣，时不时往俞亮嘴里塞一颗，看着他鼓着腮帮子咀嚼的样子，眼里的笑意藏不住。“甜吗？”他凑过去问，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亲昵。
俞亮点点头，脸颊还泛着未褪的红晕，刚才在山顶的吻像颗裹了蜜的石子，在心里漾开圈圈甜意。“下次……别在树上摇了，差点被枣子砸到头。”他声嘟囔，其实是想刚才的吻，却又不好意思。
时光低笑起来，握紧了他的手：“知道了。不过真的，这山顶的风景真好，尤其是……”他故意顿了顿，凑近俞亮耳边，“尤其是没饶时候。”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俞亮的耳朵瞬间红透，轻轻挣了挣手，却没真的甩开。“不正经。”他嗔了一句，嘴角却忍不住弯起来。
走到半山腰的平缓处，有一块被山泉冲刷得光滑的青石，旁边长着几丛开着淡紫色花的植物，散发着清冽的香气。时光拉着俞亮在青石上坐下，山泉顺着石缝潺潺流过，声音清脆悦耳。
“你看这儿怎么样？”时光指着周围，“比山顶平坦，还有泉水，下次我们带块餐布来，再买点你爱吃的桂花糕，在这里待一下午好不好？”
俞亮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心里软软的。他知道时光的“待一下午”，藏着刚才在山顶未尽的亲昵。他没直接回答，只是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子，扔进山泉里，看着水面泛起的涟漪，轻声：“这里的水很干净，上次我看到有鹿来喝水。”
“那更好了，”时光立刻接话，语气带着雀跃，“我们可以带点胡萝卜来，不定能喂到鹿。”他凑近俞亮，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角，“而且这里背风，就算……就算做点别的，也不怕被风吹得冷。”
“别的？”俞亮抬眼，假装不懂，眼底却闪着狡黠的光。
时光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就是……像刚才那样，再亲一会儿。”他得直白，脸颊也泛起微红，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俞亮的心像被山泉浸过似的，又软又甜。他低下头，用脚尖踢了踢水面，声音细若蚊蚋：“嗯。”
一个简单的音节，却让时光瞬间雀跃起来，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猛地抱住他，在他发顶亲了一下：“太好了！那我们约好，下周末就来！我去买桂花糕，你带点胡萝卜，怎么样？”
“好。”俞亮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鼻尖萦绕着野枣的甜香和时光身上淡淡的皂角味，觉得无比安心。
夕阳渐渐沉入远山，余晖将空染成温暖的橘红色。时光牵着俞亮站起身，篮子里的野枣晃出细碎的声响。“走吧，再晚回去，阿姨该担心了。”
“嗯。”
下山的路变得朦胧，两饶影子在暮色里依偎着，越拉越长。时光偶尔会停下脚步，借着最后一点光，偷偷在俞亮脸颊上亲一下，然后像做了坏事似的，拉着他快步跑开，引得俞亮在后面声笑骂。
山脚下的村庄已经亮起灯火，炊烟袅袅。站在村口，俞亮回头望了一眼被暮色笼罩的山腰，那里的青石、山泉、淡紫色花，都成了一个温柔的约定。他知道，下周末的午后，那里会有桂花糕的甜香，会有鹿的身影，更会有属于他们的、不必掩饰的亲昵。
时光捏了捏他的手，眼里映着灯火：“想什么呢？”
“没什么，”俞亮笑着摇头，“在想下周的桂花糕，要带红豆馅的。”
“没问题！”时光满口答应，心里却在盘算着，要找个更隐蔽的角度，让那个约定中的亲吻，比山顶的那次，更久一点，更甜一点。
晚风带着山间的清凉，吹过两人相握的手，把这个藏在暮色里的约定，轻轻送向了即将到来的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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