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壶人”?
叶元辰差点被这称呼噎住。他现在只想当个“活命人”。门外是冰冷无情的纳米大军,门内是个把他当成什么古老传具现化的精灵长老,这压力简直比被艾米莉亚追杀时还离谱。
银须长老根本没给他消化这信息的时间。老精灵眼神一厉,那股属于千年统治者的决断气势瞬间压过了刚才的惊诧与感慨。
“艾莉娅!”
“在,长老!”艾莉娅立刻挺直脊背。
“立刻召集所有能战斗的族人,以第二、第三防御阵列前往灰谷阻敌!优先疏散外围哨所的老弱!”
“是!”艾莉娅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如一道银色疾风冲出了树屋,清越的示警哨音立刻在林间回荡起来。
长老的目光重新砸回叶元辰身上,又快又急:“人类,不管你愿不愿意,承不承认,你现在站在银叶部落的土地上,而攻击者的目标很可能也包括你,更与侵蚀古树的元凶同源!我们现在是一条藤上的蚂蚱!”
这比喻真他妈接地气,叶元辰无言以对。
“你那种‘气’,”长老语速极快,“还有那‘圣器’,或许是关键!告诉我,你现在能发挥多少?刚才那种爆发,还能再来几次?”
叶元辰嘴里发苦:“…长老,实不相瞒,刚才那一下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现在把我掏空了也挤不出半点。这水壶…它除了响和发热,我真不知道还能干嘛!”他的全是实话,那什么原初之气、守壶饶名头听起来吓人,可落到实操上,他就是个一头雾水的菜鸟。
银须长老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显然对这答案极其不满意,但时间不等人。他猛地一顿手中并不存在的木杖(那根古木手杖似乎没带进来)。
“来不及了!你必须试试!”长老眼神锐利,“跟我来!去古树那里!就算你是块废铁,现在也得给我磨出点光来!”
完,他根本不给叶元辰反对的机会,转身就往外走。两名守卫立刻进来,眼神复杂地看了叶元辰一眼,那意思很明显:跟上,别耍花样。
叶元辰看了一眼仍在昏睡的星璇,一咬牙,抓起温热嗡鸣的水壶,跟了上去。他现在确实没得选。
古树之下,气氛比之前更加肃杀。精灵战士们快速穿梭,低声传递着命令,武器出鞘的寒光不时闪过。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一种淡淡的悲壮。古树自身似乎也感知到了危机,枝叶无风自动,发出的沙沙声更像是一种焦虑的低泣。
银须长老直接将叶元辰带到那庞大根须的裸露处,也就是之前他被“检测”的地方。
“把手放上去!”长老命令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尝试沟通你那种‘气’,引导它,而不是像上次那样蛮干!感受古树!它积累了万年的生命能量,哪怕如今枯萎,其底蕴也远超你的想象!尝试让它‘认识’你,接纳你!或许…它能借力给你,或者你的‘气’与‘圣器’能反过来安抚它,激发它残存的力量!”
这听起来简直方夜谭。让一棵快死的大树认识他?还要借力量给他?叶元辰觉得自己像是在听神话故事。
但看着长老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神,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能量爆炸和喊杀声,他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将手按在冰凉粗糙的树根上。
闭上眼,拼命忽略外界的嘈杂,努力沉下心神。
丹田依旧空空荡荡。烙印因为外界紧张的气氛而微微发热,像是在警惕。纳米毒素蛰伏着,但能感觉到它们的蠢蠢欲动。
怎么办?怎么沟通?用想的吗?
‘树大哥?树大爷?行行好,借点能量?一起打坏人?’他在脑子里胡乱念叨。
屁用没樱
就在他急得额头冒汗,觉得自己像个对着石头祈祷的傻子时,腰间的金属水壶再次发出了嗡鸣。
这一次,嗡鸣声不再轻微,而是变得清晰、稳定,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那股温热的波动也不再是散乱散发,而是像受到无形引导般,顺着他的手臂,流向与古树接触的掌心。
嗡——
接触点的树根,似乎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温和的能量,顺着那温热的波动,竟然反向流淌,一丝丝地渗入了叶元辰的体内!
这能量不像他之前爆发的真元那般灼热粗暴,也不像自然能量那样需要转化,它…更像是一种最本初的滋养,直接汇入他干涸的经脉,甚至让他那躁动的烙印都稍稍平和了一丝!
叶元辰猛地睁开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银须长老一直紧紧盯着,见状眼中爆出狂喜的精光:“有用!圣器果然能引导!继续!不要停!尝试用你的意念,引导这股力量循环!”
叶元辰仿佛抓到了一点感觉。他不再胡思乱想,而是将全部意识集中在那股通过水壶媒介、从古树流入体内的微弱能量上,尝试着像以前运转基础功法那样,引导它在体内循环。
过程依旧生涩,甚至几次差点断掉。但那能量异常温顺,加上水壶持续稳定的嗡鸣和温热指引,竟然真的让他勉强推动着,完成了一个极其缓慢且细的周循环!
每循环一周,那能量就似乎壮大一丝,与他自身的契合度也提高一分。丹田深处,一丝真正的、属于他自己的真气,竟然开始重新凝聚!
虽然微弱,但不再是虚无!
就在这时——
“长老!不好了!”一个精灵斥候踉跄着从林间冲来,身上带伤,“灰谷防线压力巨大!那些怪物根本不怕普通的魔法和箭矢!只有强力的自然魔法和生命能量能稍微克制它们!艾莉娅队长让我回来求援!还迎还迎”
斥候喘着粗气,脸上带着惊疑:“还有一队人类!打着烈阳教会的旗帜!突然出现在战场侧翼!他们使用的圣光力量似乎对那些怪物有奇效!但他们拒绝听从指挥,正在独自冲击怪物阵型的侧后方!”
烈阳教会?圣光?
叶元辰一愣。这名字他有点印象,似乎是艾拉西亚大陆一个主要的人类信仰。
银须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比听到纳米军团进攻时更甚。
“索菲亚·铁心…”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厌恶和忌惮的情绪,“那个狂热又固执的圣骑士!她怎么会跑到银叶森林来?!还偏偏是这个时候!”
他猛地看向叶元辰,又看看那嗡鸣的水壶和正在艰难尝试引导能量的叶元辰,眼神变幻莫测。
圣光…原初之气…生命能量…还有那该死的、冰冷的人造毒素…
这一切混乱的因素,竟然在这个时间点,全部搅和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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