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先见一见沈老。”罗皓喝完最后一口茶，站起身来，心中已然有了计划。
沈家姐妹对视一眼，心中各有计较。
若是寻常人想见祖父，自然是千难万难，可这位罗公子，手段莫测，刚刚又答应了寿宴之事，这个要求倒也不算过分。
“可以。”沈知夏率先点头，沈芸更是巴不得立刻带他回去，好在祖父面前炫耀一番自己请来的奇人。
三人毫不犹豫，当即动身。
妙趣宅在东街，一路向北，穿过全城最热闹的烟花之地，姐妹俩脸色不自觉有些微红。
北街，一座巍峨府邸赫然矗立，朱漆大门，铜环兽首，门前两座一人高的石狮子雕刻得栩栩如生，尽显豪门气派。
门匾上，沈府两个金色大字龙飞凤舞，气势磅礴。
这便是沈家，除了郡王府，放眼整个东川城，再无任何一家能与之比肩。
见到两位姐回来，门口的家丁连忙躬身行礼，连带着看向罗皓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畏。
穿过几重庭院，一路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无一不透着精巧雅致。
还未到后院，便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
此时，后院的凉亭中，两名老者正对坐品茗。
其中一人身材微胖，须发皆白，一身裁剪得体的黑缎常服，贵气十足，正是沈家老祖，沈百万。
另一位青衣老者年纪稍长，却是面色红润，鹤发童颜，一双眼睛清亮有神，一看便是精于养生之道的人。
“祖父，楚太医。”沈家姐妹款款走入凉亭，齐齐福了一礼。
沈百万闻声回头，看到是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孙女，脸上立刻堆满了慈祥的笑意。
随即，他的目光便落在了两人身后那道高大的身影上。
不止是他，那位被称为楚太医的青衣老者也停下了品茶的动作，视线在罗皓那一身奇特的装束上打了个转，眉头不易察觉地轻轻一蹙。
“这位公子是？”沈百万好奇地打量着罗皓。
“祖父，这位就是罗公子！昨日那场精彩绝伦的《西游记》，便是出自他手！”沈芸侧身抢着介绍，脸上满是骄傲，仿佛这人是她发掘的宝贝。
“沈老！楚老！”罗皓不卑不亢，对着二老拱了拱手。
“哦？”沈百万眸光一亮，兴致大增，“原来是罗公子，失敬失敬！你那《西游记》，如今可是传遍了东川城的大街巷，听就连王爷都赞不绝口啊！”
他今日也听闻了此事，本想去凑个热闹，奈何一把老骨头，实在经不起那人山人海的折腾。
一旁的楚太医那波澜不惊的眸子也闪过一抹兴趣，显然是早有耳闻。
“那不知罗公子今日前来......”正主在眼前，沈百万颇有些意外。
“得知几日后便是沈老七十大寿，特来为老爷子......拍照！”罗皓解释道。
“拍照？”
此言一出，凉亭内的几人都是一愣。
沈百万与楚太医面面相觑，沈家姐妹也是一脸茫然。
拍照？
这是什么新词儿？
“罗公子，何为拍照？”沈知夏忍不住问道。
罗皓笑了笑，换了个他们能听懂的法：“就是为老爷子画一幅寿像。”
这下众人才恍然大悟。
可沈芸一听，连忙道：“罗公子，寿像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父亲已经请画仙墨道子为祖父画过一幅！”
言语间，颇为自得。
那画仙墨道子轻易不出手，能请到他，可是大的人情和面子。
“无妨！”
谁知，沈百万却摆了摆手，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罗皓，眼神里带着一丝老顽童般的探究。
“不过是换身衣裳而已，老夫倒想瞧瞧，罗公子的画作如何？”
罢，他便步履稳健地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竟是真要去换寿服了。
这时，一旁的楚太医皱着眉头，忍不住出声提醒：“罗友，沈家主年事已高，不宜久坐劳神。”
言语间，带着几分对后辈的告诫，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罗皓却只是淡然一笑，语气颇为随意：“无需太久，几息足矣。”
什么？
几息？
此话一出，凉亭内的气氛瞬间怪异起来。
楚太医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看向罗皓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失望。
几息功夫画一幅寿像？
这年轻人简直是信口雌黄，不知高地厚！
他见过的画师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哪怕是号称画仙的墨道子，画一幅神形兼备的肖像，也需凝神静气，耗费数个时辰。
这子，怕不是个哗众取宠的骗子！
沈家姐妹也是一脸的错愕，面面相觑。
沈芸心里咯噔一下，她好不容易才把这位奇人请来，想在祖父面前表现一下，可他怎么当众起了胡话？
沈知夏则更为冷静，她细细打量着罗皓，见他神色自若，没有半点心虚的模样，心中倒生出了几分期待。
或许......，正如那西游记一般，他真有什么惊饶手段也不定！
不多时，沈百万换上了一身簇新的大红色寿袍，金线绣着福寿纹样，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
下人搬来一把厚重的太师椅，置于假山翠竹的景致前。
沈百万端坐其上，自有一股豪门富绅的气度。
众饶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到罗皓身上，等着看他要如何几息成画。
只见罗皓不慌不忙地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黑漆漆的长条盒子。
那盒子通体光滑，没有一丝纹路，材质非金非玉，在阳光下泛着琉璃的光泽。
“罗公子，这......这是何物？”沈芸按捺不住好奇，凑上前问道。
就连一直沉稳的楚太医，也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子。
“画寿像的工具。”
罗皓随口回了一句，手指在黑盒子的侧面轻轻一按。
嗡。
那黑盒子竟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里面竟有一幅色彩斑斓的画。
“亮......亮了？”沈芸的美眸瞬间瞪地溜圆。
沈知夏也是心头一跳，这东西不需火烛，不借日光，竟能自行发光？
罗皓没有理会她们的惊奇，手指在发光的盒子上轻点一下，随即将其举起，对准了太师椅上的沈百万。
下一刻，让所有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发光的黑盒之中，竟清清楚楚地映出了沈百万的身影！
不止是轮廓，就连他寿袍上的金线纹路，脸上因微风而抖动的胡须，都清晰可见，栩栩如生！
“这！这！这！......”楚太医猛地凑上前，眼中满是惊骇，死死盯着那光幕，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不出来。
这简直比那些传之物还要邪门！
沈家姐妹更是惊得捂住了嘴，差点叫出声来。
那盒子里的人影，随着祖父的动作而起伏，仿佛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关进了盒子里！
“咔嚓！”
就在众人心神失守之际，罗皓飞快地按下了快门，清脆声接连响起。
他换了几个角度，又拍了几张，整个过程不过几息之间。
“好了！”
罗皓放下手机，点开相册检查了一遍，满意地点零头。
“画......画好了？”
沈百万坐在椅子上，从最初的惊奇中回过神来，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明明什么都没感觉到，没有笔墨丹青，没有画师端详，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沈家姐妹和楚太医也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脑子彻底宕机。
“沈老，寿像已成，请过目！”
罗皓微微一笑走上前，将手机屏幕转向沈百万，一张清晰无比的画像呈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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