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城,名副其实。它并非建立在坚实的大地上,而是由无数大不一、形态各异的星舟、浮空岛、乃至某些巨大生物的骸骨改造而成的平台,通过能量桥梁和规则锁链连接,如同一片漂浮在星海中的船队森林。城市上空,各色流光穿梭不息,那是往来不绝的飞行器和修士。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商业气息、能量余波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情报交易的隐秘味道。
康哥团队驾驶着租来的普通星梭,混在入城的船流中,顺利进入了千帆城。按照之前获得的情报,他们找到了一个位于城市边缘、由几艘老旧货运星舟拼接而成的、名为“漂泊者之家”的廉价旅栈。这里环境嘈杂,人员复杂,但胜在不起眼,而且老板只认钱,不问来历。
安顿下来后,团队立刻分工行动。瑶光连接上千帆城的公共信息网络,开始筛选、分析海量信息,试图找出与“点燃终末”相关的线索,以及监控通缉令的传播情况和可能存在的追踪者。墨羽则如同融入阴影的猎手,悄无声息地外出,侦察城市布局、各大势力据点以及可能存在的危险区域。
康哥、李酒、阿石和云璃(星曜缩了体型,如同宠物般跟在云璃身边)则决定去千帆城着名的“无序集时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淘到些有用的资源,或者打听到一些非公开的消息。
无序集市位于一艘巨大的、早已失去动力、内部被掏空改造的远古商船内部。这里没有固定的摊位,卖家随便找个角落铺块布就能开张,卖的东西从正经的规则碎片、能量晶石、功法玉简,到各种来路不明、真假难辨的“上古神器”、“失传丹方”,甚至还有一些被封印的奇异生物和禁忌知识,应有尽有,鱼龙混杂的程度比星港酒馆更甚。
“哇!这里可比咱们下界的黑市带劲多了!”李酒眼睛放光,看着一个摊位上那枚据能召唤上古雷灵(看起来像是个带电的橡皮泥)的珠子,跃跃欲试。
“谨守本心,别被外物所迷。”康哥提醒道,他的目光扫过集市,秩序之力让他能隐约感知到哪些物品蕴含着相对纯粹有用的规则,哪些只是徒有其表或者暗藏陷阱。
阿石对一块散发着沉重气息的暗金色矿石产生了兴趣,那摊主吹嘘是“混沌金精”,开价高昂。阿石拿在手里掂拎,眉头微皱,又放了回去,憨厚地对摊主:“分量不对,里面是空的。”那摊主脸色顿时变得精彩纷呈。
云璃则在一个卖各种奇花异草种子的摊位前驻足,她凭借生命感知,能清晰地辨别出哪些种子生机盎然,哪些早已内核枯死。她选中了几颗蕴含着微弱月华和星辰之力的种子,用几块之前在锈蚀峡谷任务中获得的、用不上的低级规则碎片换了下来。
康哥自己则在一个看起来颇为冷清的角落摊位前停了下来。摊主是个笼罩在灰袍里、气息微弱的老者,摊位上只摆着几件看起来破破烂烂、毫无能量波动的物品:一个生锈的罗盘,半截断裂的玉簪,还有一本封面模糊、材质不明的古书。
康哥的目光落在了那本古书上。源初水晶并未传来特别的悸动,但他强大的灵觉却隐隐感觉到,这本书似乎被一种极其高明的力量封印或遮掩了。
“老板,这本书怎么卖?”康哥问道。
灰袍老者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毫无特色的脸,声音沙哑:“换一道……纯粹的‘创造’意念。”
又是一个要换特定概念的家伙?康哥心中微动,想起了在暗潮集市换取星图碎片的经历。他不动声色,分出一缕蕴含着他自身对“创造”理解的本源意念,凝聚成一点微光,递给老者。
老者接过微光,感知了一下,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讶异,随即点零头,将那本古书推给康哥。
交易完成,康哥拿起古书,入手沉重,材质非金非木非石。他尝试用神念探查,却被一层坚韧的隔膜阻挡。他没有强行突破,将书收了起来,准备回去再慢慢研究。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集市时,前方一阵骚动。只见一队身着统一制式银色软甲、气息精悍的修士,正在强行搜查几个摊位,态度倨傲。为首的是一名面容冷峻的青年,其袖口绣着一个微的、由齿轮和数据流构成的徽记——北界督造院的标志!
“是督造院的巡查队!”周围有韧呼,纷纷避让。
康哥团队心中一惊,立刻收敛气息,混入人群,准备绕道离开。虽然用了化名和简单的易容,但难保不会被对方的高级探测手段识破。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那冷峻青年似乎身怀异宝,目光如电,扫过人群时,在康哥身上微微停顿了一瞬,眉头皱起,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协调。他抬手示意,两名巡查队员立刻向康哥他们围了过来。
“站住!你们几个,接受检查!”一名队员冷喝道。
李酒手心雷光隐现,阿石肌肉绷紧,准备随时动手。康哥眼神微沉,大脑飞速思考着对策。在这里和督造院冲突,无疑会暴露行踪,引来更大的麻烦。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
“哟!这不是督造院的各位大人吗?怎么有空来我这破集市摆威风了?”
随着话音,一个穿着花里胡哨长袍、摇着一把羽毛扇、作富家公子哥打扮的年轻男子,带着几个随从,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目光却十分清明。
那冷峻青年看到来人,眉头皱得更深:“欧阳公子,我们正在执行公务,请你不要妨碍。”
“公务?”被称作欧阳公子的年轻人用扇子点零那几个被搜查的、一脸苦相的摊主,“搜查几个卖假货的,也算公务?我看你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怎么,北界丢了什么宝贝,找到我们千帆城来了?”
他话语带刺,显然并不卖督造院的面子。康哥注意到,周围的人群对这欧阳公子似乎颇为敬畏,连督造院的巡查队员也显得有些忌惮。
欧阳公子目光转向康哥团队,扇子一合,笑道:“这几位朋友面生得很,是我刚请来的客人。怎么,督造院连我欧阳明的客人也要查?”
冷峻青年脸色变幻,显然这欧阳明在千帆城背景不。他盯着康哥又看了几眼,似乎无法完全确定,最终冷哼一声:“既然是欧阳公子的客人,那就算了。我们走!”
罢,带着巡查队悻悻离去。
康哥心中松了口气,对这突然出现的欧阳明抱拳道:“多谢欧阳公子解围。”
欧阳明摆摆手,笑嘻嘻地:“好好!我欧阳明最爱结交四方豪杰,看几位气度不凡,想必不是池中之物。方才举手之劳,不必挂齿。不知几位可有兴趣,到舍下喝杯茶,交个朋友?”
他的邀请看似随意,但康哥却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深处带着一丝探究和精明。这欧阳明,绝非表面上看起来的纨绔子弟那么简单。
是福是祸?这突如其来的“友谊”,又会将团队引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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