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启动上古战堡残存的空间跳跃功能,将团队从幽影妖族二长老的杀局中传送出来,代价是巨大的。不仅消耗了刚刚获得的珍贵材料“虚空晶石”和“星辰时砂”,每个人也都因为穿越极不稳定的空间通道而受了不同程度的震荡,规则之躯布满细微裂痕,气息萎靡。
他们此刻身处一片更加诡异的地域。这里仿佛是星渊的“下水道”,无数世界的残骸、破碎的法则、乃至各种难以名状的负面概念,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汇聚于此,形成一个缓慢旋转的、色彩混沌的巨大旋危旋涡的中心,是一个深不见底、仿佛连目光都能吞噬的黑暗孔洞,散发着令万物终结、一切归于虚无的终极意蕴。
那便是星图所指引的——“归墟之眼”!
仅仅是遥望那黑暗孔洞,众人就感觉自己的生机、力量乃至存在的概念,都在被一丝丝地剥离、吸引过去,如同飞蛾面临烛火,只不过这“烛火”带来的是永恒的寂灭。
“妈的……这地方比外面还邪门……”李酒脸色惨白,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再看,他感觉自己的雷魂都在颤抖。
阿石闷哼一声,大地意志本能地收缩,仿佛生怕被那归墟之力沾染。云璃和星曜紧紧靠在一起,生命星辉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墨羽的身影几乎完全淡化,似乎连暗影在这里都难以存在。瑶光的数据流也变得断断续续,这里的规则混乱到了极致,难以建模分析。
唯有康哥,胸口的源初水晶散发出温润的光芒,一股蕴含着“存在”与“定义”本源的秩序之力护住了他的心脉和核心,让他还能保持清醒和思考。他手中的星图碎片,此刻正散发着前所未有的灼热感,指向那归墟之眼的方向,确切地,是指向漩涡边缘某一块不起眼的、如同墓碑般的巨大规则碎片。
“第二块碎片……就在那里。”康哥指向那块规则碎片,声音有些沙哑。
藏爷趴在康哥肩头,脸上也满是凝重:“归墟之眼……这是寂灭星渊法则的最终体现之一,万物终结之地。在这里,任何能量和物质都会被分解、同化,回归最本源的‘无’。子,你们必须坚守住自己的‘道’,明确自身‘存在’的意义,否则不用敌人动手,你们自己就会迷失,最终化为归墟的一部分。”
它看向康哥:“尤其是你,康子,你的秩序之道,是定义‘存在’的基石,在这里或许能起到关键作用。但也可能因为与寂灭法则的本质冲突,而受到最强烈的反噬。”
康哥点零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适,对伙伴们道:“大家跟紧我,用你们的道心,牢牢记住自己是谁,为何而来!我们走!”
他率先迈步,秩序道域收缩到仅覆盖团队周围数米,如同一个脆弱的肥皂泡,在混沌的归墟旋涡边缘艰难前校每一步落下,都感觉有无形的力量在撕扯他的领域,试图将“秩序”归于“混乱”,将“存在”拖入“虚无”。
其他人紧随其后,各守心神。李酒在心中不断观想雷霆的狂暴与生机,阿石默念大地的厚重与承载,云璃与星曜交融于生命与星辰的永恒韵律,墨羽坚守着暗影与真实的边界,瑶光则不断重复着核心逻辑代码,维持着自我认知。
越是靠近那块目标规则碎片,归墟的吸力就越强,那股万物终结的意蕴就越是浓烈。耳边仿佛响起了无数世界破灭时的哀鸣,眼前浮现出自身规则之躯崩解、化为虚无的可怕幻象。
“稳住!”康哥低吼,源初水晶光芒大放,强行定义着周身区域的“存在稳定性”,但那来自归墟之眼的压力如同整个宇宙的重量压在他一人身上,他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金色的血液,秩序道域明灭不定。
终于,他们抵达了那块巨大的规则碎片之下。碎片如同一面断裂的石碑,表面布满了扭曲的、仿佛记载着宇宙生灭秘密的古老纹路。而在其底部,一块与康哥手中一模一样的玉碟碎片,正静静地镶嵌在那里,散发着微光,与归墟的力量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
康哥伸出手,艰难地抓向那第二块星图碎片。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碎片的瞬间——
轰!
他的意识仿佛被拉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物质,没有能量,甚至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只有纯粹的“无”。一种大恐怖、大寂灭、大终结的意蕴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感觉自己正在被同化,正在失去自我,正在走向永恒的安眠……这就是归墟的本质吗?
不!不对!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彻底沉沦之际,源初水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段被尘封的、源自其上任主饶古老记忆碎片,伴随着对秩序与创造的终极领悟,涌入他的识海!
“秩序……并非抗拒寂灭,而是定义‘过程’!”
“创造……并非否定终结,而是孕育‘新生’!”
“生死轮转,有无相生,此乃大道!”
“归墟……亦是起点!”
明悟如灯塔般照亮了黑暗!康哥猛地“睁”开双眼(意念层面),他不再抗拒那归墟的意蕴,反而主动去理解、去包容!他的秩序道域不再是与寂灭对抗的堡垒,而是化作了连接“存在”与“虚无”的桥梁!他的创造之力,不再仅仅着眼于“生”,更看到了“死”中蕴含的“新生”契机!
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与整个归墟之眼产生了某种共鸣!那庞大的、试图吞噬一切的归墟之力,在接触到这股蕴含着“生死轮转”真意的秩序时,竟然变得……温和了一些?仿佛认可了这种对“终结”的另一种理解。
外界,众人只见康哥在触碰到碎片的瞬间僵立不动,周身气息剧烈波动,时而衰败如垂暮老者,时而蓬勃如初生婴儿,吓得他们心惊胆战。藏爷更是紧张地爪子紧握,准备随时不惜代价出手。
但下一刻,康哥的气息骤然平复,变得深邃而浩瀚。他缓缓收回了手,手中依然握着那第二块星图碎片。而他原本受到的伤势,在这奇特的悟道过程中,竟痊愈了大半,对秩序与创造的理解更是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虽然修为未直接提升,但道基之扎实,前所未樱
“康哥,你没事吧?”云璃担忧地问道。
康哥回过头,脸上带着一丝平和而睿智的笑容:“我没事,反而……受益匪浅。”
他将两块星图碎片放在一起。只见两块碎片如同磁石般自动吸附,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拼接处光芒流转,裂纹消失,仿佛从未破损过一般。同时,一幅更加完整、更加清晰的星图虚影投射出来,上面的光点和路径变得明确了许多,指向星渊之外,无限疆域的更深、更神秘之处!
“太好了!星图合一了!”李酒欢呼。
然而,还没等他们仔细研究新的星图指引,瑶光突然发出警告:“检测到高强度空间扰动!有多个目标正在强行突破归墟外围的混乱区域,向我们靠近!能量签名……是之前的幽影妖族,还迎…一股更冰冷、更秩序的力量!”
众人心中一沉,抬头望去。只见归墟旋涡的边缘,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三艘幽冥鬼舟率先冲出,冥骨和二长老的身影赫然在列!而在他们后方,虚空中悄然滑出了一艘造型简洁、线条流畅、通体覆盖着哑光银色装甲、散发着绝对理性与秩序气息的型舰船——北界督造院的标志清晰可见!
舰船舱门打开,三名形态更加完美、气息更加冰冷、眼中闪烁着绝对计算光芒的构装体迈步而出,其能量反应,丝毫不弱于那幽影妖族的二长老!
前有狼,后有虎!他们竟在这归墟之眼,被两大势力堵了个正着!
那督造院的为首构装体,发出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变量‘康’,北界督造院‘观察者’序列零,奉令,对你进行最终评估。配合,或,清除。”
绝境,再次降临!而且比上一次,更加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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