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中,烟尘弥漫,李酒死死抓住前排岩石靠背(其实就是一块凸起),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尖叫着抗议:“康哥!减震!好的减震呢?!还有这导航员在车顶惨叫,很影响驾驶体验啊!”
“这叫原生态路感反馈!懂不懂啊你!”康哥紧紧抓着面前两块凸起的石头当“方向盘”,身体随着飞梭的剧烈颠簸上下起伏,努力维持着“老司机”的风范,还不忘对着车顶喊话:“喂!碎颅!指路!偏了方向就把你绑在车头当撞角!”
车顶传来碎颅带着哭腔的、被狂风吹得断断续续的声音:“大…大人…左…左转一点…前面…迎有熔岩裂谷…要绕…啊啊啊!要撞山啦!”
飞梭猛地一个颠簸,几乎侧翻,险之又险地擦着一块巨大的黑岩掠过,留下几道深刻的刮痕。
瑶光指尖星光流转,在身周布下一层薄薄的护罩,隔绝了大部分烟尘和颠簸,她看着康哥手忙脚乱操控这“混沌杰作”的样子,又看了看西方际隐约透出的、更加深沉压抑的暗紫色魔气,眼中若有所思,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腰间沉寂的星髓秘钥挂坠。
阿石则稳如磐石地坐在最颠簸的位置,任凭飞梭如何蹦跳,他自岿然不动,甚至还有闲心研究屁股底下岩石的材质,瓮声瓮气地评价:“嗯,这魔岩,硬度还行,就是…硌得慌。”
毛球站在车头,迎着呼啸的、带着硫磺味的狂风,肚子里的星辉明灭不定,那些暗色的纹路似乎随着接近西方而变得稍微活跃了一丝。它突然对着西方,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与它软萌外表极不相称的威胁性呜噜声。
康哥瞥了它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哦?这么快就闻到‘大餐’的味道了?行,毛球牌开饭提醒功能,启动!目标——万骸魔山,‘龟须蘑煮’,全魔宴!”他猛地一“打方向”(其实就是用力掰了一下那两块石头),粗陋的岩石飞梭在魔将碎颅惊恐的尖叫声中,朝着那片更加深邃的魔域中心,歪歪扭扭地加速冲去。
敞篷飞梭正在上演生死时速的焦炎魔域特产岩石——正以一种介于疯狂蹦迪和濒临散架之间的诡异姿态,在焦红色的大地上狂飙突进。
车顶,魔将碎颅·岩角死死抱着一个尖锐的岩石凸起,整个人像一块被狂风蹂躏的破抹布,在剧烈的颠簸中上下翻飞。他青灰色的脸此刻呈现出一种濒死的灰败,每一次剧烈的跳跃都让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从喉咙里喷出来,与脚下的魔蜥饼作伴。狂风裹挟着滚烫的砂砾和浓郁的硫磺魔气,无情地抽打在他脸上,把他那点仅存的魔将威严彻底撕碎。
“大…大人…呕…”他刚一张嘴想提醒方向,一股酸水就逆流而上,声音被狂风撕扯得支离破碎,“左…左转!前面是…是噬骨流沙区!陷进去…就…就完了啊——!”
康哥双手紧握着两块充当方向盘的凸起岩石,身体随着飞梭的每一次“跳跃式前进”而剧烈起伏,仿佛在进行某种高难度的岩石冲浪。他不但不慌,反而一脸亢奋,嘴里还念念有词:“哟嚯!这路况,够劲!这才叫真正的‘越野’体验!坐稳了各位,前方高能!康哥牌手动漂移,启动!”
他猛地一掰“方向盘”。
嘎吱——砰!轰隆!
岩石飞梭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惨叫,底盘与一块半埋在地里的巨大黑曜石发生了亲密接触,整个车身瞬间倾斜了四十五度!右侧那个巨大的岩石轮子几乎离地,全靠混沌之力的蛮横粘合才没当场解体。车内的乘客体验瞬间从“蹦床”升级为“滚筒洗衣机”。
“啊——!”李酒死死抠着前排靠背(硌得她手指生疼),感觉灵魂都要被甩出灵盖,尖叫几乎破音,“康哥!这破石头要散架了!我的骨头也要散架了!停车!我要下车!我要投诉这黑车司机!”
瑶光指尖的星光护罩泛起剧烈的涟漪,她努力维持着优雅,但发丝还是被颠簸得有些凌乱:“康…康哥,或许我们可以考虑…更平稳的行进方式?”声音在颠簸中断断续续。
阿石依旧稳坐如山,只是眉头微微皱起,瓮声瓮气地评价:“这次…撞得有点狠。左边轮子,好像…裂了条缝。”
“裂了?”康哥百忙之中低头瞥了一眼,只见左侧那巨大的岩石轮毂上,一道狰狞的裂缝正在蔓延,“啧,场面!混沌牌强力胶,意念补!”
他心念一动,一丝七彩星芒顺着岩石车身流向裂缝处,强行将其弥合,但裂缝边缘依旧残留着明显的痕迹,像一道丑陋的疤痕。
毛球稳稳地站在车头那个凸起的角上,浑身的软毛被狂风吹得向后飞扬,像一颗怒放的蒲公英。它非但没被颠下去,反而兴奋得“嘤嘤”直叫,肚子里的星辉明灭闪烁,那些暗色纹路在浓郁的魔气环境中似乎变得更加活跃灵动。
“看看人家毛球!这才叫专业乘客!享受风驰电掣!”康哥得意地夸赞。
就在飞梭歪歪扭扭地绕过一片蒸腾着诡异紫黑色烟雾的流沙区,速度稍稍平稳(相对而言)了那么一丁点时,车顶的碎颅魔将带着哭腔和劫后余生的虚弱喊道:“大人…过了流沙区…前面…前面就是‘嚎风裂谷’…空…空中巡逻队…必经之路啊!”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暗紫色的穹深处,骤然传来一阵低沉而凶戾的嘶鸣!
“嘎——!吼——!”
声音由远及近,速度极快!只见数道巨大的阴影撕裂低垂的魔云,如同几支淬毒的黑色利箭,朝着他们这辆在焦红大地上蹦跶的“石头怪车”俯冲而来!
那是五头体长超过三丈的狰狞魔兽!它们形似巨大的秃鹫,但浑身覆盖着暗沉如铁的鳞片,翅膀边缘生长着锋利的骨刺,长长的脖颈顶端是一个覆盖着骨甲、生着弯曲利喙的丑陋头颅,猩红的眼珠里闪烁着纯粹的嗜血光芒。它们的利爪如同精钢铸就,闪烁着幽冷的寒光。每头魔兽背上,都端坐着一名身披暗沉鳞甲、手持骨质长矛的魔骑士。为首的骑士体型格外魁梧,头盔两侧延伸出弯曲的犄角,手中提着一柄燃烧着惨绿色魔焰的锯齿长刀。
“是‘铁鳞鹫’!‘焦岩’军团的空中斥候!”碎颅惊恐地尖叫,声音都变流,“带队的…是‘裂风’百夫长!大人快跑…不,快想办法啊!”
“跑?”康哥抬头看着那五道急速俯冲、卷起腥风魔气的黑影,眼睛却亮了起来,嘴角咧开一个兴奋的弧度,“跑什么跑?没看见我们家‘深渊饭桶’都兴奋得开始点餐了吗?”
果然,车头的毛球对着空俯冲而来的铁鳞鹫和魔骑士,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响亮而急切的“嘤嘤”声,嘴张得老大,浑身的软毛都激动得根根竖立,星辉中的暗纹疯狂流转,仿佛看到了从而降的“豪华外卖全家桶”!
“瞧瞧!什么叫热情好客!人家大老远飞过来送餐,咱能不给面子?”康哥哈哈一笑,非但没有加速逃离,反而猛地一拉“方向盘”(两块石头),粗陋的岩石飞梭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中,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原地打了个转,车头正对着俯冲而来的空中编队!
这个动作差点把车顶的碎颅直接甩飞出去,也把俯冲的魔骑士们看得一愣。为首的裂风百夫长发出不屑的咆哮:“不知死活的闯入者!竟敢挑衅焦岩军团的空!撕碎他们!”
五头铁鳞鹫同时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喙,喉咙深处酝酿起暗红色的光芒——那是高度浓缩的魔火吐息!
然而,康哥比它们更快!
他甚至连屁股都没离开那个硌饶岩石座位,只是随意地抬起了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对着空,七彩星芒在掌心一闪而逝。
“混沌牌——空中自助餐旋转取餐盘!开饭啦毛球!”
嗡!
一股无形的、扭曲的力场瞬间笼罩了俯冲而下的五头铁鳞鹫及其背上的骑士!它们俯冲的势头戛然而止,仿佛撞进了一堵无形的、充满粘滞感的墙壁!铁鳞鹫发出惊恐的嘶鸣,疯狂拍打翅膀,却如同陷入琥珀的飞虫,动作变得迟缓而沉重。魔骑士们更是感觉身体被万吨巨力挤压,连抬起手中的武器都变得无比艰难。
更恐怖的是,它们周身缭绕的浓郁魔气,以及铁鳞鹫口中即将喷吐的魔火能量,如同受到了某种至高无上的召唤,疯狂地脱离本体,化作五道粗壮的、翻滚咆哮的黑色魔气洪流,在空中打着旋儿,如同五条被无形锁链牵引的黑龙,争先恐后地涌向岩石飞梭的车头!
目标,正是那早已张大嘴巴、蓄势待发的毛球!
“嘤——!!!”
毛球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欢快鸣叫,仿佛饥饿的饕餮看到了满汉全席。它的嘴此刻仿佛化作了无底深渊,五道精纯的魔气洪流毫无阻碍地被它鲸吞海吸!那的身体如同一个无底洞,疯狂地吞噬着磅礴的能量。它身上的星辉瞬间暴涨,璀璨夺目,而那些暗色的纹路更是如同活物般在星辉中急速蔓延、交织,形成一种神秘而深邃的图案,仿佛某种古老的星图被魔气激活!
眨眼之间,五头凶悍的铁鳞鹫连同它们背上的魔骑士,如同被抽干了灵魂的空壳,周身魔气尽失,变得萎靡不振,连拍打翅膀都显得有气无力。它们眼中的凶光消失了,只剩下极致的恐惧和茫然,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歪歪斜斜地从半空坠落,噗通噗通砸在焦红的地面上,溅起大片烟尘,挣扎着却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车顶的碎颅魔将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魔蜥蛋,浑身抖得像筛糠。裂风百夫长,那个平日里高高在上、凶名赫赫的空中猛将,此刻像条死狗一样瘫软在地,连惨绿色魔焰刀都熄灭了?这…这比噩梦还可怕!
“嗝儿~”
毛球心满意足地打了个的饱嗝,肚子圆滚滚的,像充了气的皮球。它身上的星辉缓缓收敛,但那些被魔气滋养后显得更加清晰、更加深邃的暗色星纹却并未消失,如同烙印般留在了它纯净的星辉底色上,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异气息。它惬意地眯起眼睛,用爪子满足地拍了拍肚皮,然后“嗖”地一下跳回康哥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脖子。
“干得漂亮,饭桶!”康哥得意地揉了揉毛球,“这‘魔气牌能量果冻’味道如何?管饱吧?”
瑶光看着毛球身上那明显变化的星纹,秀眉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沉寂的星髓秘钥挂坠。她能感觉到,毛球吞噬了这些魔气本源后,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更深层次地触动了,与这魔域的联系也变得更加紧密。那挂坠,似乎也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是错觉吗?
李酒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被烤成肉干!康哥你这‘自助餐’也太硬核了!”
“硬核?这叫效率!”康哥不以为意,目光扫过地上那五堆暂时失去战斗力的“魔界空军”,最后落在车顶面无人色的碎颅身上,“喂,导航员!别装死!嚎风裂谷在哪儿?赶紧指路!别耽误我们去找‘龟须蘑煮’收账!”
碎颅一个激灵,连忙指向西方一道如同大地巨大伤疤般的、弥漫着灰黑色罡风的幽深峡谷入口,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在…在那边!大人!穿过裂谷…再往前…就…就能看到万骸魔山的轮廓了!”
“很好!全速前进!”康哥豪气干云地一挥手,手指再次戳向中控台那个简陋的“启动坑”。
嗡…嘎吱…咔嚓嚓!
这一次,岩石飞梭的轰鸣声中夹杂着更多不祥的碎裂声。左侧那个刚刚被“混沌强力胶”勉强粘合的岩石轮子,在承受了原地打转的暴力扭力和刚才的撞击余波后,终于不堪重负。一道巨大的裂缝从轮毂中央猛然炸开,伴随着令人心碎的崩裂声,近三分之一的岩石轮体彻底脱离了车身,像个被抛弃的石球,咕噜噜滚向远方。
失去平衡的飞梭猛地向左侧一沉,底盘与滚烫的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拉出一道长长的、冒着火星的沟壑,速度骤降,歪歪扭扭地朝着嚎风裂谷的入口方向滑行而去,姿态狼狈得像条瘸了腿的石头狗。
“卧槽!我的轮子!”康哥怪叫一声,手忙脚乱地试图控制方向。
“康——哥——!”李酒的惨叫声响彻云霄,“你的‘混沌牌精品’要变成‘混沌牌废品’了!我就知道这破石头靠不住!”
“慌什么!一个轮子而已!”康哥嘴硬,拼命往底盘中央的能量凹洞里又塞了一块星辰结晶,试图用混沌之力强行稳住车身,“看哥用独轮车技术带你们漂移过裂谷!”
飞梭拖着残躯,在弥漫的烟尘和刺耳的摩擦声中,歪歪斜斜、一跳一跳(主要是左侧)地,朝着那罡风呼啸、魔影森森的嚎风裂谷入口,悲壮地滑行而去。车顶的碎颅死死闭着眼睛,祈祷着这特狱之旅能快点结束,或者自己干脆晕过去算了。瑶光指尖星光流转,随时准备应对裂谷中可能出现的危险。阿石默默握紧了拳头,肌肉紧绷。毛球则趴在康哥肩头,眼睛好奇地望向那深邃的裂谷深处,星辉中的暗纹微微闪烁,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的临终遗言,大概就是这一路刺耳又绝望的摩擦声了。万骸魔山巨大的、如同无数枯骨堆积而成的狰狞阴影,已经在裂谷另一赌灰暗幕下,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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