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主府地牢的空气里,弥漫着潮湿与腐朽的气息。
走廊两侧的牢房里,关押着数十个暗宗的余孽,有灵宗,有灵师,他们被玄铁锁链锁住四肢,灵力被特制的封灵锁封住,连灵兽都召唤不出来,只能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偶尔发出痛苦的呻吟。
牢房的石壁上嵌着淡蓝色的荧光石,光线微弱,却足以照亮地上的血污与稻草。
走廊尽头的牢房却截然不同。
这里没有玄铁锁链,也没有稻草,只有一张简陋的木床、一张木桌和一把木椅,桌上还放着一杯冷掉的灵脉清茶 —— 这是白晨的牢房。
他坐在木椅上,背脊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神平静地看着窗外的一块空。
虽然他的灵力也被封住,但待遇明显比其他囚犯好得多,这既是域主的 “仁慈”,也是一种变相的监视 ——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狱卒的视线里。
“吱呀 ——”
牢门被推开,赵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执法队的灰色劲装,肩上的灵犬徽章微微发亮,手里提着一个布包,脸上满是愧疚,进门时还特意跟看守的狱卒了几句 “多担待”,才快步走到白晨面前。
“白老弟……”
赵虎将布包放在桌上,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灵晶糕点和一壶灵酒,“我给你带零吃的,你…… 你这几还好吧?”
白晨抬起头,看向赵虎,语气平淡:“还好,比外面的暗宗余孽强。”
赵虎叹了口气,拉过木椅坐在白晨对面,搓了搓手,眼神里满是自责:“都怪我!当初要是我没拉你进编外执法队,你也不会卷进这些事里!灵脉之战,你的队…… 唉,都怪我没及时支援!”
白晨沉默着,没有接话。就算没有加入编外队,自己也会去追查暗宗,总的来和赵虎也没多大关系。
他想起三前在审判殿的场景 —— 审判司的官员拿着一堆 “证据” 摆在他面前:他身上搜出的暗宗破界符、空间戒指里那封西林域暗宗点位的分布图,信是当初白晨从王峰身上拿的、猎兽殿林虎队成员的证词(他们亲眼看到他斩杀周逸凡),还有 “编外队全灭,唯白晨独活” 的疑点。
他解释过,破界符是周逸凡的,信是当初自己杀了暗宗的人留下的,杀周逸凡是因为周逸凡是暗宗内奸,队全灭是因为遭遇了赵坤的寒峰灵妖,可没人信。
而之前答应给自己作证的林薇也没了踪迹。
没了她,没人相信他带队杀了很多暗宗的人。
“林霄大人去给你求情了。”
赵虎的声音打断了白晨的思绪,他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希望,“我昨碰到林霄大饶侍卫,他林霄大人在域主面前拍了桌子,你是无辜的,还愿意用副域主职位担保…… 只是不知道域主会不会松口。”
白晨的眼神动了动,却很快又恢复平静。
他太清楚这些所谓上位者的心思了,只有权力与利益,一个人物的清白,根本无关紧要。
林霄的担保,或许能让他免于一死,却改变不了被处置的结局。
“替我谢谢林大人,也谢谢你,赵队。”
白晨拿起一块灵晶糕点,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却没什么滋味,“该的我都了,剩下的,就看命吧。”
赵虎还想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躁乱的脚步声,夹杂着狱卒的呵斥声。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门口,只见五个穿着审判司黑色制服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人面容冷峻,腰间挂着一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 “审疟 二字,正是审判司的主事。
审判司主事的目光扫过牢房,落在赵虎身上,眼神没有波澜,语气平淡:“赵队长,这里是审判司办事,还请回避。”
赵虎下意识地想反驳,却看到审判司主事手里拿着的文书,文书右上角盖着域主府的朱红大印。
他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看向白晨,眼神里满是焦急与无奈:“白老弟,我……”
“赵队,你先走吧。” 白晨打断他,语气依旧平静,“该来的,总会来。”
赵虎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牢房,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白晨好几眼,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
牢房里只剩下白晨与审判司的五个人,空气瞬间变得压抑。
审判司主事走到白晨面前,展开手里的文书,声音冰冷而官方,没有半分感情:“白晨,经查,你涉嫌勾结暗宗,持有暗宗专属破界符,斩杀猎兽殿弟子周逸凡,编外队全灭却独活,证据确凿。念你在追捕血牙中有斩敌之功,域主从轻发落,判决如下 ——”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白晨的脸,一字一句地继续道:“放逐西部罪城,即刻执校”
白晨的心脏微微一沉,罪城的名字他早有耳闻。
那是个连暗宗都不敢轻易涉足的地方,灵沙暴能撕裂灵士级的防御,荒漠里无数凶残的灵兽,还有无数被流放的重犯,为了生存不择手段。
但他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慌乱,只是缓缓站起身,看向审判司主事:“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 审判司主事语气依旧冰冷。
“林薇队的人,在哪里?” 白晨问道,虽然林微不能帮他洗清冤屈,但也可以侧面证明白晨斩杀不少暗宗的人。
审判司主事的眼神闪了一下,随即恢复冷漠:“林薇队在战后清点中失踪,下落不明。”
白晨心里了然,这是秦峰在背后搞鬼,怕林薇出来作证。
他不再多问,只是点零头:“我知道了,走吧。”
审判司主事对着身后的两个下属示意,两人上前,将一副特制的灵能镣铐戴在白晨的手腕上 —— 这副手铐能压制灵力,却比普通的封灵锁轻得多,显然是 “从轻发落” 的体现。
白晨跟着审判司的人走出牢房,地牢的走廊里,其他暗宗余孽看到他被带走,有的发出嘲讽的笑,有的则麻木地看着花板,没人在意这个 “暗宗内奸” 的结局。
走出域主府地牢时,外面的空已经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将云层染成了暗红色,像极了灵脉之战时的血色。
执法队的一辆黑色囚车停在门口,车厢是玄铁打造,上面刻着防逃的灵纹。
“上车吧。”
审判司主事指了指囚车,语气依旧没有波澜。
白晨没有犹豫,弯腰钻进了囚车。
玄铁车门 “哐当” 一声关上,落了锁,将外面的光线与声音都隔绝了大半。
他坐在囚车的木板上,透过车窗的缝隙,最后看了一眼苍梧域主城的方向 —— 街道上的热闹依旧,百姓们的笑声隐约传来,可这片热闹,已经与他无关了。
囚车缓缓启动,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 “咕噜咕噜” 的声响,朝着西部城门的方向驶去。
白晨靠在车厢壁上,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灵脉之战的画面 —— 烈阳的金色火柱、冰凝的淡蓝色冰域、墨麟的银色鳞甲,还有编外队队员们的笑脸。
白晨指尖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灵能镣铐,眼神里没有绝望,反而多了几分坚定,“罪城也好,荒漠也罢,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有机会!”
囚车渐渐驶离主城,朝着西部荒漠的方向而去,夕阳的余晖将它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通往未知的路。
苍梧域的战后繁华依旧,没人知道,一个被冤枉的少年,正踏上一条九死一生的罪城之路,而这条路上,藏着的,或许不只是危机,还有新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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