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内的骚动如同惊雷炸响,秦砚耳听着宝物区方向传来的阵阵喧哗,心中暗忖:“正愁脱身无计,竟有人主动送来契机,当真是助我也!”
他压下心头的庆幸,脸上依旧维持着石甲族修士那份木讷迟钝,随着纷乱的人流缓缓朝着库房出口挪动。此刻整个库房都被宝物失窃的惊惶笼罩,巡逻修士们纷纷朝着宝物区驰援,原本严密的守卫出现了巨大的空档,没人再去留意一个不起眼的“石甲族清点修士”。即便那名皇族管事留下的神识还隐约锁定着他,却也被库房内杂乱的灵力波动干扰,难以精准探查他的动向。
秦砚脚步不快不慢,刻意与其他修士保持距离,神识时刻警惕着四周,一旦察觉到有人投来目光,便立刻低下头,装作慌乱无措的模样。一路行来,沿途修士皆是神色匆匆,或是奔向宝物区支援,或是奉命封锁通道,竟无一人对他产生怀疑。
顺利走出库房大门的那一刻,秦砚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但他不敢有丝毫停留。妖皇城皇宫的守卫依旧森严,此刻虽因库房失窃出现混乱,却也只是暂时的,若拖延下去,等皇族修士反应过来,他再想离开便难如登。
他混入皇宫外围那些负责搬运物资的低阶修士中,借着人群的掩护,沿着事先打探好的偏僻路径,朝着皇宫东侧的偏门移动。沿途的守卫果然都被库房的动静吸引,大多抽调支援核心区域,偏门处仅剩下两名修为低微的妖族修士值守,眼神还不时朝着库房方向张望,显然心思早已不在守卫上。
秦砚心中一动,运转道力稍稍改变了自身气息,装作奉命传递消息的修士,脚步匆匆地走向偏门:“奉管事之命,前往城外调取人手,速速开门!”
两名值守修士愣了一下,见秦砚身着石甲族服饰,又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样,竟未多想,连忙打开偏门:“快去吧,库房那边乱成一团,可别出了更大的岔子。”
秦砚微微颔首,没有多言,脚步不停地走出偏门,待身影彻底消失在皇宫外围的巷道中,才终于加快了速度,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妖皇城城门方向奔去。
城中百姓似乎也察觉到了皇宫的异动,街道上行人渐少,巡逻的妖族士兵明显增多,但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城内秩序维护和排查可疑人员上,对于一个朝着城外奔逃的“石甲族修士”,并未过多留意——在他们看来,此刻出城调取人手或是传递消息,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秦砚一路疾行,凭借着过饶速度和对地形的熟悉,避开了几波巡逻士兵,顺利抵达妖皇城北门。城门处的守卫同样有所戒备,但秦砚故技重施,借着“支援库房”的名义,再加上城门守卫急于知晓皇宫内的情况,竟也顺利蒙混过关,踏出了妖皇城的城门。
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妖皇城的视野范围,进入城外连绵起伏的山林之中,秦砚才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巍峨壮丽、此刻却笼罩在淡淡混乱中的皇城,长长松了口气。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衣衫,刚才的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如今总算暂时摆脱了危机。
他没有丝毫耽搁,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朝着妖皇城以西的十万大山疾驰而去。十万大山连绵万里,瘴气弥漫,妖兽横行,乃是妖族的传统势力范围之一,但也正因如此,这里人迹罕至,最适合隐藏行踪,也能避开妖族修士的追查。
一路翻山越岭,秦砚不敢有片刻停歇,全力运转道力赶路,直到夜幕降临,他深入十万大山腹地数百里,确认身后没有追兵气息,才稍稍放缓了脚步。此刻四周林木参,古藤缠绕,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木气息和淡淡的瘴气,偶尔传来几声妖兽的嘶吼,更显深山的幽静与危险。
他正打算找一处安全的地方休整片刻,忽然嗅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顺着气味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一棵古树下,躺着一道狼狈的身影。
秦砚心中警惕,悄然靠近,发现那是一名身着青色衣衫的人族修士,年纪约莫三四十岁,浑身是伤,气息微弱,已是油尽灯枯之态。他的胸口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大半衣衫,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听到脚步声,那人族修士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秦砚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又化为浓浓的绝望,气息愈发微弱:“妖……妖族修士?”
秦砚眉头微皱,放缓脚步,沉声道:“我是人族。”
那人族修士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几口鲜血,气息更加萎靡:“原……原来是同族……”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只能颓然躺下,看着秦砚,眼中带着一丝哀求,“兄台……能否帮我一个忙?”
秦砚没有立刻答应,只是静静看着他,神识扫过对方,确认他确实已是濒死之人,没有任何威胁:“你是谁?为何会重伤在此?”
“我江…林凡……”那人族修士喘息着,断断续续地道,“我祖上……曾是妖族皇宫的客卿……后来因故离开,却不慎将传家宝……遗失在皇宫之汁…我此次潜入妖皇城,便是为了……拿回传家宝……”
他苦笑一声,眼中满是不甘:“侥幸得手,却被妖族修士追杀……实力不济,终究还是……逃不掉了……”
林凡着,颤抖着伸出手,从怀中摸出一面巴掌大的令牌。令牌通体呈暗金色,上面刻着繁复的纹路,隐隐散发着一丝古老的气息,只是此刻被鲜血浸染,显得有些黯淡。
“这便是……我林家的传家宝……”林凡将令牌递给秦砚,眼中带着一丝恳求,“兄台……好歹我们都是人族……这宝贝……绝不能再落入妖族手汁…就请你……收下它吧……或许……日后你能用得上……”
秦砚看着那面令牌,心中一动,他能感觉到令牌上蕴含着一种奇异的能量,虽然暂时不知其用途,但确实非同凡品。他没有立刻接过,沉声道:“你为何不留给自己的后人?”
林凡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我自幼孤苦……无亲无故……这令牌……留在我身上,终究会随着我的死亡……被妖族寻回……交给你……至少还有一线希望……”他将令牌强行塞到秦砚手中,“拜托了……”
话音落下,林凡的头微微一歪,气息彻底断绝,眼中的光芒也随之消散。
秦砚握着手中的令牌,看着林凡死去的面容,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此人虽是为了家族传家宝,却也算是为人族保住了一件宝物,最终落得这般下场,难免令人唏嘘。
他没有犹豫,找了一处地势较高、土质松软的地方,运转道力开挖出一个土坑,将林凡的尸体心翼翼地放入坑中,又用泥土掩埋,简单地立了一块木碑,算是对这位同族的一点敬意。
做完这一切,秦砚看了一眼手中的暗金令牌,将其随手收入储物戒指郑他能感觉到令牌的不凡,只是此刻并非研究之时,当务之急是找一处绝对安全的地方,整理近日所得的信息。
他在附近仔细探查了一番,最终找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山洞深处干燥整洁,且有然的阵法纹路,能隔绝外界的探查。确认安全后,秦砚盘膝坐下,心念一动,身影便消失在山洞中,进入了随身仙府道宫之内。
道宫之中,灵气氤氲,静谧祥和,与外界的凶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秦砚走到道宫中央的石桌旁坐下,先是取出那本《神界初窥》绢册,心翼翼地展开,随后又整理了近日在妖皇城打探到的各种信息,开始逐一梳理起来。神界的格局、飞升的条件、五行本源的秘密……还有那面神秘的暗金令牌,都在他的脑海中交织,一幅更为广阔的修行画卷,正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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