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景明刚结束产科轮转,回急诊科路上,在门诊大厅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苏婉坐在候诊椅上,腹部隆起如山——甚至比三个月前更大了。
她穿着宽松的孕妇裙,双手轻抚肚皮,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
但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嘴角弧度太标准,眼睛却空洞无神,像戴着一张精心制作的面具。
“苏婉?”陈景明试探着叫她。
女人缓缓转头,动作僵硬如木偶。“陈医生。”她声音很轻,“我来产检。”
陈景明立即联系产科。b超室里,当探头落在苏婉腹部时,操作技师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剑
屏幕上显示,胎儿确已死亡,内脏器官出现自溶,但奇怪的是,羊水依然清澈,胎盘血供也未完全停止。
更诡异的是,胎儿似乎长大了。
死胎怎么可能继续发育?
“这不符合医学规律。”主任医师反复查看图像,“除非……”
他没有下去,但陈景明看到老医师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苏婉被强制收治入院,当晚,值班护士听到她的病房里传来对话声,一男一女,轻轻柔柔。
但病房里只有苏婉一人。
护士推门查看时,苏婉正侧躺着,对着空荡荡的床边话:“宝宝乖,明妈妈给你唱歌。”
她一只手放在肚皮上,另一只手在空中轻轻拍打,仿佛在哄抱一个婴儿。
后半夜,监控拍到苏婉起床走到窗边,她没有开窗,而是对着玻璃低声细语,时不时点头。
月光照在她的腹部,投下的影子竟隐约可见四肢轮廓,但那轮廓在缓缓蠕动。
次日清晨查房,苏婉的体温降至35度,血压却正常。
她拒绝进食,只喝水,医生准备强行引产时,她突然厉声尖叫:
“你们不能杀我的孩子!”
那声音不是她自己的,音调尖细,带着某种非饶颤音。
几个男护工上前按住她,准备注射镇静剂。就在这时,苏婉的腹部猛地凸起一块,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狠狠踹了一脚。
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病号服下,一个清晰的手掌印凸现出来,五指分明。
苏婉突然停止挣扎,转过头,对离她最近的护士露出微笑:“姐姐,你要抱抱我的宝宝吗?”
护士当场昏厥。
最终,院方在警方协助下对苏婉实施全身麻醉并手术。
取出死胎时,手术室里弥漫开一股浓烈的腐臭,尽管尸检显示死亡时间超过三个月,但胎儿并未完全腐烂,而是呈现一种怪异的木乃伊化。
最令人不安的是,死胎的脸上凝固着一个表情:眼睛微睁,嘴角上扬。
它在笑。
苏婉术后醒来,第一句话是:“我的孩子呢?”
被告知真相后,她再次失踪,这次是彻底消失。两年后,有人在郊区水库打捞上一具女尸,经鉴定是苏婉。
尸体严重浮肿,但腹部有一道陈旧的手术疤痕。
法医发现,她的子宫被重新缝合过,用粗糙的黑线,针脚凌乱,绝不是医院的手法。
而在她胃里,找到了一团缠绕的头发和碎骨。
经dNA比对,属于那个死胎。
————
接下来这个故事是陈景明的导师讲述的,发生在八十年代初期。
1982年,上海某医学院优秀学生陆文渊自愿报名支援南疆医疗建设。
出发时意气风发,半年后归来时却判若两人。
“他总脖子被勒着。”导师回忆道,“检查一切正常,但他颈部的确有环状瘀痕,就像被绳子勒过。”
陆文渊描述的症状越来越离奇,看见空中飘下丝带,缠住他的脖颈。
睡梦中感觉有冰冷的手按压胸口;每昏睡时间长达十八时,醒来便房间里站满了“三张脸的人”。
“他们围着我转,三张脸轮流话……的我听不懂……”陆文渊在病历上歪歪扭扭写下这些字。
所有检查都无异常,除了轻微贫血,他被诊断为急性精神障碍,收治入院。
住院第三周,陆文渊开始高烧不退。体温常飙到40度,但血象无感染迹象。
他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偶尔醒来,会指着花板尖叫:“它们爬下来了!”
护士多次报告,陆文渊的病房深夜传出刮擦声,像指甲在抠墙壁。
但每次巡查都一无所获。
一个雨夜,值班护士听见陆文渊病房里传出剧烈的咳嗽声,像是呛水。
她冲进去,看见陆文渊坐在床上,双手抓着自己的脖子,眼球暴突,舌头伸出口外。
但脖子上什么都没樱
三个护士合力才掰开他的手,注射镇静剂后,陆文渊昏睡过去。
他最后喃喃道:“虫……脑子里有虫……”
次日清晨,陆文渊被发现死亡。
尸僵已经形成,奇怪的是,他的双手仍保持着掐脖子的姿势,需要用力才能扳直。
家属同意尸检,希望查明死因。
“我就在现场。”导师的声音在多年后回忆时仍带着颤抖,“当颅骨打开时,所有人都倒抽冷气。”
大脑表面布满灰白色结节,密密麻麻,如同发霉的花生。
手术刀轻轻一碰,那些结节便簌簌落下,是囊尾蚴,绦虫的幼虫。
但这不是普通的脑囊虫病。
“数量太多了,多到不可能。”病理科主任后来在报告会上,
“正常感染途径是食入虫卵,在肠道孵化,幼虫随血行播散。但陆文渊体内的幼虫数量,相当于连续生吃数百公斤重度污染猪肉,而且集中在脑部。”
更怪异的是,幼虫的发育阶段高度一致,就像是在同一时间、以同一种方式被植入的。
陆文渊的南疆行程记录显示,他曾深入某个偏远村寨巡回医疗。
当地村民后来透露,陆文渊拒绝了一位巫医的礼物。
据是一种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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