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终于在一片焦头烂额中落下帷幕。城堡里的气氛瞬间松弛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解脱和懒散的轻松福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庭院或湖边,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拱廊下的阴影里,杨柳依依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落在城堡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那些看似无关的碎片在她脑海中碰撞、拼接:
古灵阁713金库被闯入——海格取走的“包裹”——霍格沃茨如今严密的守护;
奇洛的恐惧与失常——大蒜味或许是为了掩盖什么更浓烈的气息;
斯内普过度的警惕——他像是在防备什么人,又像是在寻找什么;
禁林的兜帽黑影——以独角兽血延续生命,除了将死之人,正常人没那么极端;
哈利额头上那道伤疤……
以及,最关键却最容易被忽略的一环——阿不思·邓布利多本人。这位本应掌控一切的强大巫师,对此真的毫无察觉吗?还是,他正以一种无人知晓的方式,静观其变,甚至……有意纵容?
一个清晰的推论逐渐成形: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正潜伏在霍格沃茨,目标直指那件被严密守护的宝物——魔法石。而邓布利多,这位看似置身事外的校长,很可能才是这一切的真正布局者。
就在这个念头彻底清晰的瞬间,一个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一个过于安静的下午,似乎总容易让人陷入深沉的思考,不是吗,依依?”
杨柳依依缓缓转身。阿不思·邓布利多就站在拱廊入口处,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长长的银色须发在微风中轻轻拂动。他脸上带着惯常的、慈祥而又难以捉摸的微笑。
“邓布利多教授。”杨柳依依微微颔首,脸上并无意外之色。
“不知你是否愿意陪一个老人散散步,顺便品尝一些新到的柠檬雪宝?”邓布利多做出邀请的手势,语气轻松,但那目光却明确表示,这并非一个可以拒绝的请求。
“荣幸之至。”杨柳依依平静地回答。
他们沿着城堡安静的走廊缓步而行,画框里的肖像们好奇地打量着这奇特的组合。最终,他们来到了那座巨大的石兽看守的楼梯前。
“冰镇柠檬汁。”邓布利多出口令,石兽跳到一边,身后的墙壁裂开,露出盘旋上升的楼梯。
校长办公室里充满了各种银器轻柔的嗡鸣声。凤凰福克斯栖息在镀金栖枝上,慵懒地梳理着羽毛,看到杨柳依依进来,它发出一声轻柔的鸣剑邓布利多在办公桌后坐下,推过一盘晶莹的黄色糖果。
“请坐。”他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椅子,指尖相对,目光透过半月形眼镜,变得严肃起来,“我想,以你的聪慧,或许已经对霍格沃茨这个学期发生的一些……不寻常的事情,有了自己的看法。”
他稍稍前倾身体,蓝色的眼睛凝视着杨柳依依,声音低沉而清晰:
“比如,关于尼可·勒梅,以及他那件引起诸多关注的造物——魔法石。”
杨柳依依没有去碰那盘柠檬雪宝。她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平静地回视邓布利多,直接切入核心:
“魔法石在霍格沃茨,并且有人试图夺取它。”她的声音清冷,没有疑问,而是陈述。“那个人,或者,附身于奇洛教授的存在,极度虚弱,以至于需要独角兽的血液来维系生命,即便承受永恒的诅咒。”
邓布利多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凝重。他轻轻叹了口气,银白色的长须随之颤动。
“你的洞察力令人惊叹,依依。”他缓缓道,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是的,尼可信任我,将魔法石寄存在簇。而我们都知道,那个渴望它的人是谁。”
他没有出那个名字,但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因那个名字而变得冰冷粘稠。福克斯在栖枝上不安地动了动翅膀。
“伏地魔。”杨柳依依出了那个在魔法界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谈论一个普通的魔药材料。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锐利地看向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恐惧,但他只看到一片深潭般的平静。
“是的,”邓布利多确认道,声音低沉,“他并没有像许多人希望或相信的那样彻底消失。他潜伏在暗处,像最阴冷的毒蛇,等待着卷土重来的机会。奇洛……成了他可怜的宿主。”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墙上历代校长的肖像,他们似乎也都屏息凝神地听着。
“我设置了一些……的障碍,来保护魔法石。”邓布利多继续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考量,“但危险依然存在。”邓布利多的目光重新落回杨柳依依身上,带着一种深沉的审视,“而你的存在,依依,是一个我未曾预料到的……变数。”
他微微向后靠进椅背,指尖相对。
“你拥有独特的力量体系,敏锐的洞察力,以及远超同龄饶冷静。你救治了独角兽,看穿了奇洛的异常,甚至……”他顿了顿,蓝眼睛里闪烁着深邃的光,“你似乎对我在此事中的角色,也有所揣测。”
杨柳依依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听着。
“一个优秀的棋手,不仅要布局,更要懂得欣赏棋盘上出现的意外之喜,或是……应对突如其来的风暴。”邓布利多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她诉,“那么,依依,”邓布利多的声音如同古老的钟声,在堆满书籍和银器的办公室里回荡,“在你看来,我这盘棋,下得如何?”
他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那里面有关切,有审视,有期待,更有一种历经沧桑的深邃。
办公室里一时间只剩下银器轻柔的嗡鸣。杨柳依依的目光掠过邓布利多苍老却锐利的面容,缓缓开口:
“您布下了一场试炼。”她的声音清晰而平稳,“以魔法石为饵,以霍格沃茨为盘。您设置的障碍,与其是为了彻底阻挡,不如是一场筛选,一次锤炼。您在等待,或者,您在引导某些人——比如哈利·波特——走向那条他必须面对的道路。”
她微微停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甚至奇洛教授的异常,您也并非毫无察觉。您默许了这种危险的存在,因为它正是试炼的一部分。您在赌,赌哈利,或许还有其他人,能够在与黑暗的碰撞中成长,能够证明爱与勇气足以对抗最深的邪恶。”
邓布利多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被戳破布局的愠怒,反而露出一丝复杂的、带着赞许又隐含疲惫的微笑。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杨柳依依继续道,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直指核心的穿透力:“很高明的布局,教授。但将如此重注压在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身上,是否过于……残酷?您是一位强大的巫师,本可以亲自终结这场潜伏的危机,却选择了旁观,等待着少年在生死边缘做出抉择。”
她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迎上邓布利多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蓝眼睛。
“这盘棋,从胜算而言,步步为营,老谋深算。但从棋子的感受而言……”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再下去,但那未尽之语已然清晰。
办公室里陷入了更深的寂静。福克斯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宛如叹息的鸣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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