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竹荫下的夏课
入夏的红旗岛被蝉鸣泡得发胀，院角的速生竹果然如星禾所，三个月就蹿到了丈许高，翠绿的竹叶密密匝匝，在地上投下片清凉的荫凉。念潮盘腿坐在竹荫下的凉席上，手里捧着本算术练习册，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混着竹枝晃动的“簌簌”声，像支被拉长的夏日调。
“哥，你的冰棍化了！”念雪举着根绿豆冰棒跑过来，冰棍纸滴着甜水，在她手背上画出弯弯曲曲的线。她的褂子还是沈清晏绣的桃花样式，只是洗得有些发白，桃花瓣上的银线却依旧闪着光。
念潮低头一看，果然，赵野寄的“恒温冰棍”不知何时化了半截，甜水浸透了练习册的边角。“都怪你，”他佯装生气，伸手去刮妹妹的鼻子，“刚才喊你别在竹荫里跑，风把冰棒吹化了吧？”
“才不是！”念雪把自己的冰棍举得高高的，“是凌澈叔叔的‘竹荫测温仪’响了，荫凉处有30c呢！”她指着竹枝间挂着的银色仪器，屏幕上的数字果然在慢慢跳动，“它超过30c，冰棍就会化得快！”
林晚秋刚把周伯寄的绿豆汤端出来，听见这话笑着摇头：“别赖仪器，是你哥自己贪凉，把练习册垫在屁股底下，压皱了纸页还不乐意。”绿豆汤盛在沈清晏绣的荷叶纹瓷碗里，碗沿结着层薄冰，喝一口，凉丝丝的甜从舌尖漫到心口。
【周伯】的消息在手机上跳：“老朽新晒了些薄荷，混在绿豆汤里，解腻又提神。让念潮做题累了就喝一碗，比赵野那冰棍管用。对了，竹荫下的石桌我让青羽捎了块凉席垫，坐着不烫屁股。”附带的照片里，凉席垫是芦苇编的，透着股草木的清香，边角还缀着红绳流苏。
念潮刚把凉席垫铺在石桌上，赵野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进来。他顶着个大太阳，手里举着个冰桶：“念潮！我给你弄了套‘冰爽口算卡’，卡片泡在冰水里，拿出来做题，手不烫！我家丫头这疆降温学习法’，管用得很！”背景里传来冰桶开盖的“嘶”声，“对了，给你寄了台‘迷你风扇’，夹在石桌上，吹着风做题，脑子转得快！”
念雪抢过风扇开关，“啪”地按下，扇叶立刻转起来，吹得竹枝上的叶子“沙沙”响，也吹起了念潮练习册的纸页。“哥，做题！”她举着赵野寄的口算卡，卡片上还沾着冰碴，“3加6等于几？”
“9！”念潮答得飞快，伸手去拿绿豆汤，却被林晚秋按住：“先把沈清晏阿姨寄的‘竹韵书签’夹在练习册里，别再把纸页弄皱了。”
那书签是片压平的竹叶，沈清晏用银线在上面绣晾算术题：“5x2=？”针脚细得像蛛丝，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她让你做题累了就看看，算对了书签背面有奖励。”林晚秋笑着把书签递过去，“奖励是她画的狐狸，正啃竹子呢。”
念潮赶紧把书签夹进练习册，果然在背面看到只歪歪扭扭的狐狸，嘴里叼着根竹子，逗得他直笑。这时，星禾的全息投影突然在竹荫里亮起，他穿着白大褂，手里举着个玻璃皿，里面的液体冒着泡：“这是‘提神喷雾’，喷在太阳穴上，凉丝丝的，比薄荷糖管用。另外，竹苗长到分叉了，记得给它绑根竹竿，免得被风吹歪——我远程操控凌澈的机器人帮你们弄了，看，它在那儿呢！”
众人抬头，只见凌澈寄的银白色机器人正举着根细竹竿，灵活地绕着竹干打结，金属臂转动时“咔嗒”响，惊飞了竹枝上的麻雀。“机器饶算法调过了，”凌澈的消息紧跟着进来，“绑的结不会勒伤竹皮，还能随着竹子生长自动松劲。对了，给你们的石桌装了‘驱蚊芯片’，按一下就会散发驱蚊胺，免得蚊子叮着念潮做题。”
念雪突然指着机器人喊：“它在偷我的荧光藻！”原来机器饶储物格里放着她的玻璃瓶，荧光藻在里面幽幽发亮。凌澈立刻发来解释：“芯片需要荧光藻的能量驱动，用完会还回来的，别担心。”
石头的包裹在这时送到，是个粗陶坛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腌渍的海葡萄，像一串串绿色的珍珠。“刚从深海捞的，”他的语音带着海风的咸，“冰镇着吃最爽口，配绿豆汤绝了。还捡了些‘竹节石’，长得跟竹子似的，给孩子们当玩具，做题累了揉揉手。”
念潮捏了颗海葡萄放进嘴里，咯吱咯吱的脆响混着咸鲜的汁，果然解腻。他低头看向练习册，突然发现沈清晏的书签旁多了片新叶——速生竹不知何时又抽出了嫩芽，嫩得能掐出水来。
跨时空红包群里的消息像竹荫下的光斑，跳得热闹——
【周伯】：“老朽把薄荷阴干了，装在布袋里，让念潮塞在练习册里，驱虫还提神。等竹子再长高些，我给你们编个竹秋千，做题累了能荡会儿。”
【沈清晏】：“书签背面的狐狸要是看腻了，告诉我，我再绣个兔子啃胡萝卜，换着花样给你当奖励。对了，竹枝别让念雪折，她上次把桃花枝折了插头发，这次保准想折竹枝。”
【赵野】：“冰爽口算卡做完了没？我又印了套‘西瓜算术’，题目都藏在西瓜瓤里，答对了能刮出‘再吃一块’的奖励！”
【星禾】：“竹苗的分叉处可以嫁接别的竹种，我寄了些‘湘妃竹’的枝条，让顾长风帮忙接上，秋能长出带斑点的叶子，好看得很。”
【凌澈】：“机器饶驱蚊芯片续航8时，晚上做题记得充电。另外，给念潮的练习册装了‘错题扫描’功能，拍张照就能自动分析错因，比老师讲得还细。”
【石头】：“竹节石泡在水里会变绿，跟竹子一个色。让念潮做题时握在手里，凉丝丝的，脑子转得快。等退潮了我带他去捡‘算盘贝’，贝壳上的纹路像算珠，能当教具。”
夕阳把竹荫拉得老长，念潮终于做完了最后一页练习册。他举着本子给林晚秋看，沈清晏的竹韵书签在纸页间闪着光，背面的狐狸像在冲他笑。“妈，我全做对了！”
“真棒，”林晚秋摸了摸他的头，“奖励你吃块冰镇海葡萄。”
念雪举着她的荧光藻瓶子跑过来，里面的蓝光在暮色里越发亮了：“哥，星禾叔叔这个能给机器人充电，机器人能帮我们看着竹子长高！”
顾长风把星禾寄的湘妃竹枝条嫁接到速生竹上，接口处缠着软布，像给竹子打了个绷带。“等秋，咱们就能在斑点竹叶下做算术了。”他笑着，竹枝在晚风中轻轻晃，像在应和。
红包群的【全体成员】消息突然弹出，是段各时空的夏夜拼图：周伯在竹筐旁翻晒薄荷，沈清晏在灯下绣着竹韵书签，赵野举着冰桶给女儿发口算卡，星禾对着显微镜观察竹枝切片，凌澈的机器人在给竹子绑支架，石头蹲在海边捡竹节石……最中间是竹荫下的画面：念潮举着练习册笑，念雪抱着荧光藻跑，林晚秋递过绿豆汤，顾长风扶着嫁接的竹枝，蝉鸣在竹叶间流淌，像首永远唱不完的夏日歌谣。
图下写着：“竹苗在长，孩子在长，那些藏在算术题里、书签上、冰棒甜水里的牵挂，也在悄悄长，长成一片荫凉，罩着每个慢慢变好的日子。”
念潮把练习册放进书包，竹韵书签“啪嗒”掉出来，背面的狐狸在暮色里闪着银线的光。他突然想起星禾的生长记录，赶紧拿起手机给竹苗拍了张照——新抽的嫩芽在晚风中挺得笔直，像个要把夏都扛起来的勇士。
远处的海面泛起月光，竹荫下的风扇还在转，驱蚊芯片散发着淡淡的药香，石头的竹节石泡在水里，慢慢透出绿意。这个夏，注定要在竹枝的簌簌声里，在算术题的沙沙声里，在跨时空的暖暖牵挂里，长得又慢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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