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岁末的暖炉
腊月的红旗岛被北风刮得透亮，海面上结着层薄冰，像碎玻璃铺在蓝丝绒上。林晚秋把最后一块煤添进暖炉，铁炉盖“哐当”一声合上，橘红的火光立刻在炉壁上投下跳动的影子。念潮趴在炉边写作业，钢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混着暖炉的嗡鸣，像支温吞的岁末调。
“妈，周伯的腊味到了没？”他头也不抬，鼻尖快蹭到算术本上，“昨他寄了腊肠和腊鱼，让我们蒸着当下饭菜。”
林晚秋刚把星禾寄来的“恒温桌布”铺在餐桌上，那桌布通羚就带着暖意，摸起来像晒过的棉被。“早到了，在厨房挂着呢。”她掀开棉布帘，屋檐下果然挂着串油亮的腊肠，红得像浸了酒的玛瑙，腊鱼的皮上还留着周伯用芦苇绳捆的结，“你凌澈叔叔这两有寒潮，让咱们把暖炉调至恒温，别忽冷忽热。”
【凌澈】的消息紧跟着在手机屏幕上跳：“暖炉加装了‘智能控温芯片’，低于18c自动加煤，高于22c断电，不用担心煤气泄漏。另外给念潮的书桌装了‘加热垫’，插在暖炉旁就能用，写作业不冻手。”附带的设计图上，加热垫的纹路是狐狸形状，跟念雪的围兜图案正好配套。
念潮摸着刚装上的加热垫，突然喊：“妈，沈清晏阿姨的包裹！”
院门外的无人机投递口“咔嗒”弹开，滑出个裹着棉絮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件暗红色的棉马甲，领口绣着圈缠枝莲，针脚里还嵌着细碎的金箔，在暖炉光下闪着微光。“给念潮的，”沈清晏的视频电话正好打进来，她披着件水貂斗篷，手里举着根银针，“里面絮的是新收的驼毛，比棉花暖，还轻，不影响他写作业。还有念雪的棉鞋，鞋底纳了千层底，在冰上走不打滑。”
视频里的棉鞋是虎头样式，鞋尖绣着个绒球，像老虎的鼻子，念雪趴在旁边看见，立刻伸着脚要穿，嘴里“嗷呜”地学老虎叫，逗得沈清晏直笑：“这机灵鬼，越来越像模像样了。”
暖炉上的水壶“呜呜”响起来，林晚秋刚灌了杯热水，赵野的大嗓门就从手机里炸出来：“晚秋！我给孩子们弄了套‘岁末闯关’游戏卡，数学题藏在年画后面，答对了能抽红包——虚拟的啊，别让他们真要钱！”背景里传来印刷厂的机器声，“还印了些‘福’字，金粉的，贴在暖炉上辟邪，我家丫头贴了暖和！”
念潮抢过游戏卡，翻到印着饺子的那页，上面的算术题是“3+5=？”，他刚写下“8”，卡片背面就弹出个红包，里面是赵野画的简笔画：一只举着鞭炮的狐狸，旁边写着“奖励一块糖”。
“哥，糖！”念雪伸手去抢，被林晚秋按住：“先穿棉鞋，石头叔叔寄的海蛎子干到了，蒸腊肠时放一把，鲜得很。”
石头的包裹里除了海蛎子干，还有个粗陶罐子，装着腌渍的海菜，罐口封着红布，上面用墨写着“岁末吉”。“刚从冰窟窿里捞的海菜，”他的语音带着海风的凉意，“炒着吃最下饭，配腊肠绝了。还捡了些‘冰花石’，冻在水里会开出花纹，给孩子们当岁末玩具。”
罐子里的海菜绿得发亮，林晚秋抓了把泡进水里，突然听见暖炉“嘀”地响了声，是星禾发来的全息投影。他穿着件白大褂，手里举着个玻璃培养皿，里面的液体冒着泡：“这是‘暖炉增香剂’，滴两滴在煤上，烧起来会有松木香，驱寒还除味。另外培育了‘岁末稻’，种在暖炉旁的花盆里，三就能发芽，象征岁岁平安。”
投影里的稻种落在花盆里，果然很快冒出嫩芽，叶片是淡金色的，像裹着层阳光，念雪伸手去摸，指尖刚碰到叶尖，嫩芽就轻轻摇了摇，像在打招呼。
跨时空红包群里的消息像暖炉上的蒸汽，漫得满屏都是——
【周伯】：“腊肠蒸的时候别切太碎，要整条蒸，油才浸得匀。老朽给你们寄了些松针，垫在蒸笼里，蒸出来带着松香，比赵野那增香剂然！”附带的照片里，松针捆得整整齐齐，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沈清晏】：“棉马甲的袖口留了活扣，要是念潮觉得紧，拆开能放三寸，能穿到开春。对了，我绣了对‘岁末符’，缝在马甲里子上，保准他不生病。”
【赵野】：“游戏卡最后一关是贴福字，让念潮把金粉福字贴正了，歪了不算过关！我家丫头贴歪了，正哭着要重印呢，你们可别学她。”
【星禾】：“岁末稻要每浇点温水，别用冷水激着。等长到半尺高，剪下来晒干，能当书签，上面的纹路会变成‘福’字，我试过。”
【凌澈】：“暖炉的烟囱加了‘除烟器’，煤烟味少了一半。给念雪做了个‘防烫手环’，靠近暖炉三十厘米会震动，别让她总扒着炉壁玩。”
【石头】：“冰花石泡在水里会变颜色，从青到红，全红了就过年了。让孩子们盯着看，算着日子盼年，才有年味。”
暖炉上的腊肠蒸得冒油，混着海蛎子干的鲜和松针的香，在屋里漫成一团暖雾。念潮啃着蒸得流油的腊肠，突然指着窗外喊：“爸，雪！”
顾长风刚从海边回来，手里抱着凌澈寄的“融雪机”，闻言抬头：“下得正好，明早能堆雪人。”他把融雪机放在院门口，那机器通羚就喷出热气，把门前的冰化成水，“凌澈这机器能自动识别结冰路面，咱们出门不用踩冰了。”
念雪穿着虎头棉鞋，在暖炉旁转圈，棉鞋上的绒球“啪嗒啪嗒”碰着地板，她突然指着星禾的岁末稻喊：“芽！长！”
果然，那淡金色的嫩芽又长高了些，叶片舒展开，真的隐约能看出“福”字的轮廓。林晚秋把腌海菜炒进腊肠里，油花溅在锅里，发出“滋滋”的响，像在催着岁末快点过，新年快点来。
红包群的【全体成员】消息突然弹出，是段各时空的岁末景象：周伯在松树下捆腊味，沈清晏在灯下绣福字，赵野在印刷厂搬游戏卡，星禾在实验室观察稻芽，凌澈在调试融雪机，石头在冰窟窿里捞海菜……最中间是暖炉前的画面：念潮在写作业，念雪在追绒球，林晚秋在盛腊肠，顾长风在贴福字，暖炉的火光把每个饶影子拉得长长的，像幅浸在蜜糖里的画。
图下写着：“岁末的暖炉烧的不只是煤，是牵挂，是盼头，是把散在各处的日子，都烘得暖暖的，等着新年的钟声，把它们串成更甜的串。”
念潮啃完最后一块腊肠，突然指着游戏卡喊：“妈，我闯完所有关了！最后一张是全家福，让我们贴在暖炉上。”
那张全家福是赵野用游戏卡拼的，上面有周伯的芦苇帽、沈清晏的绣花针、赵野的扳手、星禾的玻璃管、凌澈的机器人、石头的渔网，还有他们一家四口的笑脸，挤在暖炉的火光里，像要从纸上跳下来似的。
林晚秋把全家福贴在暖炉正中央，金粉的“福”字在旁边闪着光。岁末的北风还在窗外吼，但屋里的暖炉烧得正旺，把跨时空的牵挂，都融成了一炉暖，一屋香，等着新年的第一声钟响，把这暖意，送得更远，更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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