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月刻意避开了切原。
她并非完全是因为生气,更多的是出于对幸村部长身体状况的担忧。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之前通过仓田师姐送去的药方,虽然能暂时缓解症状、固本培元。
只是权宜之计,几乎已经达到了保守治疗的极限。
那药效,只能支撑他勉强维持到这最关键的时刻,随时可能……
但身为莲见空,她不能直接询问部长的健康状况,这种无力感让她备受煎熬。
而切原,则将月的疏远完全理解成了对自己的厌恶和排斥。
203宿舍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切原像一头困兽,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游戏也打不下去,书也看不进。
每当月推门进来,他都想开口点什么。
可看到对方那副冷淡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就又咽了回去,转而变成一声重重的冷哼,或是故意把东西摔得很响。
喂!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终于,在月又一次无视他直接走向书桌时,切原忍不住低吼出来,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和烦躁。
月整理书本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我没有闹别扭。
那你这两为什么……
我只是在想决赛的事情。月打断他,语气平静无波,三后就是对青学的决赛了,前辈还是多想想怎么调整状态吧。
切原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够呛,却又无从反驳,只能狠狠一拳捶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月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但她强迫自己没有回头。
她必须换个环境,否则在这种压抑和对幸村部长的担忧下,她很难保持冷静。
第二训练结束后,月找到了真田副部长。
你想更换宿舍?真田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声音严厉,集训期间随意更换宿舍,成何体统!
月垂着头,早已准备好辞:真田副部长,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冒昧。但是……切原君最近的情绪非常不稳定,这对我们双方的训练和休息都造成了影响。我担心继续同住,会影响他在决赛中的状态。
她刻意点出了决赛状态,果然看到真田的表情松动了一下。
真田回想起切原这两在训练中确实心浮气躁,失误频频,又想到他与莲见空同住一室可能产生的摩擦……
他沉吟片刻,严厉的目光审视着月:即便如此,宿舍安排也不是儿戏。你现在搬出去,能安排到哪里?
月抬起头,目光坦诚: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与真田副部长您交换宿舍。
什么?真田一愣。
我听您是和幸村部长同住。我想,整个立海大,只有您能管得住切原君,让他冷静下来,专注于比赛。月的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充满了为团队考虑的大局观,而我……搬到幸村部长那边,也可以避免再刺激到切原君。
她隐藏了真实目的——只有离幸村部长足够近,她才能更好地观察他的身体状况,在必要时……或许能做些什么。
真田陷入了沉思。
这个提议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问题,但让莲见空这个一年级非正选生和幸村住在一起……
好像不太实际。
真田,就按空君的办吧。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幸村精市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惯有的浅笑,紫色的眼眸扫过月和真田,最终落在真田身上。
让空君和我住一段时间也好。切原最近确实需要有人严格管教,你去看着他最合适。幸村的声音不容置疑,他看着月,眼中带着一丝月看不懂的深意,而且,我也有些话,想和空君单独聊聊。
真田见幸村已经开口,便不再反对,点零头:我明白了。那就这样安排吧。
月的心跳漏了一拍。
幸村部长想和她聊聊?聊什么?
谢谢幸村部长,谢谢真田副部长。她压下心中的波澜,恭敬地行礼。
于是,在关东大赛决赛前夜,月搬进了幸村精市的宿舍。
切原是在晚饭后才发现月搬走的。
他训练完回到203,习惯性地想吼一句我回来了。
却发现房间里异常整洁——属于月的那个角落空荡荡的,书架上的医学书籍、床头那盏台灯、甚至地上那个总是放得整整齐齐的训练包,全都不见了。
他愣在原地,大脑空白了几秒。
一种被背叛的怒火猛地窜上心头。
他冲出房间,随即找到月。
莲见!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发抖,碧绿的眼睛死死瞪着正在整理床铺的月。
月停下动作,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如你所见,我申请调换了宿舍。
为什么?!切原几乎是吼出来的,拳头紧握,就因为……就因为那场比赛?你就这么讨厌我?!
这与讨厌无关。月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像冰锥一样刺人,我只是认为,在决赛前,我们都需要一个更有利于专注的环境。
借口!切原猛地打断她,胸口剧烈起伏,你就是觉得我脏!觉得我打伤了人,是个混蛋,对不对?!
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和恐慌。
他宁愿月像真田副部长那样狠狠骂他、罚他,也好过现在这样,用这种平静的、疏远的方式,直接将他从她的空间里驱逐出去。
月沉默地看着他,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这种沉默比任何指责都让切原难受。
切原。幸村精市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披着外套,神情平静。是我同意空君调换宿舍的。决赛在即,你需要冷静,真田更适合引导你。
部长……切原像被掐住了脖子,声音低了下去,但看向月的眼神依旧充满了不甘和受伤。
他狠狠瞪了月一眼,仿佛要将她此刻冷漠的样子刻在心里。
然后猛地转身,撞开站在门口的仁王,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沉重的回响。
仁王雅治揉了揉被撞到的肩膀,看着切原消失的方向,又瞥了一眼房间里的月,狐狸眼闪了闪,最终什么也没,懒洋洋地溜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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