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狼皱了皱眉，但没有什么，只是对月鼓励地点点头：“没关系，下一球。”
月的心沉了下去。
这样不行！只是被动挨打，不仅会输掉比赛，更会坐实“废物”的名声，让立海大蒙羞！
而且，柳和幸村他们都在看着，这种程度的“表演”根本骗不过他们！
她必须做点什么！但该怎么做？
如何在有限的范围内，既展现价值，又不过度暴露？
城成湘南的第二个发球依旧针对月，力量更大。
月再次“狼狈”地移动，但在击球瞬间，她的手腕极其隐蔽地施加了一个细微的切削动作。
网球带着微弱的旋转，飞向对方的场地。
轨迹看起来依旧没什么威胁，但落点却稍稍有些深，弹跳也比预想中低了一点点。
对方的后场选手原本准备轻松抽击，却因为这细微的变化而调整了半步，回球的质量稍微下降了一些，速度慢了一点，角度也不那么刁钻了。
机会！
胡狼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迅速上前，一个稳健有力的抽击，将球打向了对方的空档！
“15-15！”
得分了！
场边响起一阵轻微的惊讶声。
城成湘南的选手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月，似乎觉得刚才那一球有点别扭，但也没太在意，只当是巧合。
胡狼却有些意外地看了月一眼。
刚才那个回球...质量似乎意外地“好”？
正好方便他衔接进攻。
月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计算。
成功了！
用最细微的调整，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略微提升了回球质量，为胡狼前辈创造了机会！
柳莲二在场边迅速记录：“回球质量微妙变化。疑似无意中打出利于队友衔接的球。巧合概率65%，需进一步观察。”
接下来的比赛，月开始了她精密的“走钢丝”表演。
她绝大部分时间依旧表现得笨拙而被动，救球姿势夸张，回球无力。
但在某些关键时刻，尤其是在胡狼被压制或者对方出现微空档时，她会用极其隐蔽的方式，打出一些看似运气好、实则经过计算的球——
有时是一个旋转怪异、让对手接起来很不舒服的过渡球。
有时是一个落点精准、刚好压在底线附近的深球。
有时甚至是一个“无意直挡回去、却恰好飞到对方两人结合部的球。
这些球单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丑陋。
但串联起来，却有效地打乱了城成湘南的进攻节奏，为他们精密的双打配合制造了无数微的麻烦和停顿。
胡狼桑原不愧是立海大的守护神，他牢牢守在后场，稳健地化解着大部分进攻，并且越来越善于捕捉月“制造”出来的那些微机会，逐渐扭转了局势。
“Game，立海大，5-3！”
“Game，立海大，6-4！此局胜者，立海大！”
当裁判宣布最终比分时，场边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议论声。
“赢、赢了？居然赢了？”
“那个一年级生好像...也没那么废物？”
“运气真好！好几个球都蒙对了！”
“不过胡狼前辈真是厉害啊！一拖一都能赢！”
立海大这边，众人表情各异。
切原瞪大了眼睛：“居然赢了？这家伙走了什么狗屎运！每场比赛瞎打都能赢。”
丸井坐在休息区，不顾脚伤欢呼起来：“干得漂亮！胡狼！莲见！”
柳生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看不清眼神。
仁王雅治吹了个泡泡，狐狸眼里闪烁着兴味盎然的光芒：“噗哩~越来越有趣了。”
真田抱着手臂，哼了一声：“赢是赢了，但配合毫无章法！太松懈了！回去加练！”
柳莲二则飞速记录着：“比赛贡献度：无法用常规数据衡量。‘搅局’成功率78%。为胡狼创造有效进攻机会7次。数据模型需重大修正。”
幸村精市看着场上正被胡狼拍着肩膀、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月，唇角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轻声自语：“果然...这种才能，在赛场上才能被真正激发呢。”
月站在原地，微微喘着气，听着周围的议论，心情复杂。
她做到了...在极限的压力下，控制着分寸，帮助队伍拿下了这一分。
没有暴露太多，甚至还赢得了...一些奇怪的认可？
她看向场边，正好对上幸村部长含笑的眼眸。
那目光仿佛在：“看，你做得到。”
月的心跳漏了一拍，迅速低下头。
然而，她并没有注意到，城成湘南的教练华村葵，正用一种极其感兴趣的目光打量着她，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
“不可思议...”华村教练低声对助手，“那个一年级生...之前就看过他与名士刈的比赛录像，发现他的动作看似笨拙，但核心稳定性和在某些瞬间爆发出的协调性...绝非普通选手。还有他对比赛节奏那种隐晦的干扰...如今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果然！这是个极其危险的对手，搞不好又是一个创造网坛奇迹的人才，我好想打造他！”
双打二的意外胜利，极大地鼓舞了立海大的士气。
接下来的比赛几乎毫无悬念。
单打三，柳莲二以绝对的数据碾压，6-0轻松获胜。
单打二，切原赤也虽然一度暴躁恶魔化，但在真田的怒吼下及时恢复，6-1拿下比赛。
单打一，幸村精市甚至没有脱下外套，就用精准到令人绝望的技术和强大的精神力，让对手未得一分，6-0结束战斗。
最终，立海大以总比分3-1击败城成湘南，昂首挺进关东大赛四强。
回程的校车上，气氛轻松了许多。
切原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对手太弱不够打，丸井则在和胡狼分享那盒侥幸保住的限量泡芙（他硬塞给了月和胡狼各一个），柳生和仁王低声交谈着，柳则在不停记录数据。
月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手里握着那个甜腻的泡芙，却没有吃。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席卷而来，但内心深处，却有一丝极其微弱的、陌生的暖流悄然涌动。
那是...胜利的喜悦？
还是被团队认可的满足？
她不清楚。
她只知道，潘多拉的魔盒已经被打开了一条更大的缝隙。
想要再完全关上，恐怕已经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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