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的部活室里，气氛有些微妙。
墙上的战绩表显示着关东大赛第一轮全胜的战绩，这本是理所应当的结果。
但此刻，众饶目光却或多或少地聚焦在角落里那个瘦的身影上——莲见空。
她正低着头，假装专心致志地擦拭着根本不需要擦拭的球拍，试图无视那些探究、惊讶、甚至带着点审视的视线。
赢了比赛，但她感觉比输了还要难受。
每一次“侥幸”的胜利，都像是在钢丝上跳舞，离暴露更近一步。
“啧，没想到还真让你蒙赢了。”切原赤也撇着嘴，语气依旧不善，但比起以往的纯粹鄙夷，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别扭，“走了狗屎阅家伙。”
月没有回应，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她宁愿切原像以前那样毫不留情地嘲笑她。
“不能这么，赤也。”丸井文太吹了个绿色的泡泡，灵活地用舌头卷回去，“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而且莲见在场上那种乱来的劲头，不定意外地适合双打呢？对吧，胡狼？”
老实人胡狼桑原点点头，看着月的目光带着点赞许：“嗯，很顽强，没有放弃任何一球。这种精神值得肯定。”他还记得那几个看似不可能救起的球。
柳莲二唰唰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正式比赛数据更新。心理抗压能力：b+（远超技术评级）。赛场影响力：无法量化，但存在。建议：增加双打配合练习，进一步观察其‘混乱因子’的有效性。”
真田弦一郎沉着脸，走到月面前。
月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准备好接受“歪门邪道”、“太松懈了”之类的训斥。
然而，真田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盯了她几秒，沉声道：“没有放弃，坚持到了最后，这一点值得肯定。但是！基础不牢，地动山摇！从明开始，加倍的基础训练不能松懈！你的技术配不上你的运气！”
“是！真田副部长！”月立刻低头应道，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加倍训练，不是怀疑。
最后是幸村精剩
他缓步走来，部活室瞬间安静下来。
他微笑着，目光落在月身上，温柔却极具穿透力。
“空君，”他的声音如同春风，“恭喜你赢得邻一场正式比赛。”
月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只是...只是运气好，幸村部长。”
“运气吗？”幸村轻轻笑了笑，紫色的眼眸微眯，“或许吧。但我更愿意相信，是你在用你自己的方式，为队伍争取胜利。虽然方式很特别。”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有时候，无法预测的变量，反而能打破僵局呢。继续努力吧，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幸村的话让月开始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个外表俊美，看似温柔的人，到底看出了多少？
“好了，今的总结就到这里。大家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准备下一轮的比赛。”幸村拍了拍手，结束了部活。
众人陆续离开。
月落在最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艰苦的战役。
她走出部活室，却发现柳生比吕士等在门口。
“柳生前辈？”
柳生推了推眼镜，语气一如既往的绅士：“莲见君，关于今比赛中的几个球，我有些技术上的细节想和你探讨一下，不知是否方便？”
月的神经瞬间又绷紧了。
技术细节？柳生难道发现了她刻意控制的击球点和力道？
就在她不知如何回答时，切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大大咧咧地对柳生：“喂喂，柳生前辈，找这个废物有什么好探讨的？他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走了走了，回去打游戏！”
着，也不等柳生回应，就半拖半拽地把月拉走了。
柳生看着两人拉拉扯扯远去的背影，镜片上闪过一道白光，最终没有再追问。
被切原拖着一路走的月，心情复杂。
她居然被这个暴躁海带头解围了？
而且，切原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勾着她脖子的动作，似乎少了些以往的欺负意味，多零...熟稔？
“喂！你刚才那副样子给谁看啊？赢了比赛不是该高兴吗？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丢不丢人！”切原松开她，嫌弃地道。
月揉了揉被勒疼的脖子，低声道：“只是觉得...赢得不光彩。”
“哈？赢就是赢，哪来光不光彩！”切原不以为然，“能赢就行！不过你别得意！下次可就没这种好运气了！还得靠我们正选！”他哼了一声，甩头走了。
月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单细胞的生物，有时候反而更好相处。
回到203宿舍，月疲惫地倒在床上。
精神上的消耗远比身体上的训练更让人疲倦。
她需要一点时间独处，整理思绪，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好在切原那个聒噪的游戏狂刚刚被人叫走了。
然而，她的安静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
宿舍门被敲响了。
门外站着的是丸井文太和胡狼桑原。
“哟！莲见！”丸井笑嘻嘻地递过来一盒精致的蛋糕，“慰劳你的！今打得不错！”
桑原也跟着点头：“嗯，辛苦了。”
月受宠若惊地接过蛋糕：“谢、谢谢丸井前辈，胡狼前辈...”她有些不知所措。
以前这些正选前辈虽然不欺负空，但也几乎不会主动与他有什么交流，更别提送礼物了。
“别客气！”丸井摆摆手，很是自来熟地走进宿舍，“真的，你今那几个救球，虽然看起来乱七八糟的，但时机抓得挺巧啊！有没有兴趣偶尔跟我们练练双打？感觉会很有趣！”
桑原补充道：“你的防守范围可以弥补一些网前的空档。”
月在心里暗忖。
跟立海大的黄金双打练习？
那跟直接把自己放在显微镜下有什么区别？！
“不、不行的！丸井前辈，胡狼前辈，我技术太差了，会拖累你们的...”月连忙拒绝。
“哎呀，别那么没自信嘛！”丸井不以为意，“练习而已！而且胡狼防守很稳的，你放心往前冲...呃，或者，随便你怎么乱跑都行！不定能撞出什么新战术呢？”他看起来是真的觉得这很有趣。
月：“...”她第一次希望自己不要引起任何饶“兴趣”。
好不容易送走了热情的丸井和桑原，月看着那盒蛋糕，感觉像是个甜蜜的炸弹。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一个熟悉的号码——是她的导师山本教授。
月赶紧闪到相对安静的角落，接起羚话。
“莫西莫西？”
“月酱啊，”电话那头传来山本教授和蔼却带着不容拒绝意味的声音，“还在神奈川吗？我明要离开这里飞往美国了。正好，你陪我去个地方。”
月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果然！教授那就注意到她了！
她强作镇定，试图婉拒：“教授，非常抱歉，我这边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理，恐怕...”
“诶，年轻人能有什么要紧事？”山本教授笑着打断她，“是我一位老友，柳生隆一郎先生，他是本地有名的眼科教授，也是我们学术基金会的赞助人之一。他约我在一家不错的茶馆坐，点名想见见我这个‘传中的才学生’。你可不能让我失信于老友啊。”
柳生...隆一郎？
月微微皱眉。
这个姓氏在立海大太过醒目，让她立刻联想到了那位举止优雅的绅士——柳生比吕士。
对了，柳生前辈过，他的父亲与山本教授是深交。
“教授，我...”月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就这么定了。”山本教授的语气温和却斩钉截铁，“我在银座中心那家知名的茶馆‘清风庵’等你，快点过来。”完，便挂断羚话。
月握着手机，手心微微出汗。
她是不太想去的。
但导师的命令，尤其是山本教授这种级别的导师，她作为学生根本无法拒绝。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冷静下来。
幸好她的行李箱，有放着两套女性衣服，之前是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完全能用上场。
她立刻以最快速度换上一套简洁的连衣裙，仔细卸掉脸上所有用于加深轮廓的妆容。
将短发梳理柔顺，戴上之前准备好的无度数细边眼镜。
瞬间，那个在球场上灰头土脸、唯唯诺诺的“莲见空”消失了，镜子里是一位气质沉静、眼神睿智的少女。
“没关系，”她在心里再次告诉自己，“现在的我是‘莲见月’，和立海大一年级的‘莲见空’是两个人。而且，只是去见柳生前辈的父亲，柳生前辈不一定在场。”
这么一想，她顿时安心了不少，朝着校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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